白九進去后,卻沒有被里面的人所吸引,反而是被陸長生這幾天雕琢出來的一些作品所吸引。
當然,那尊白玉佛,陸長生并沒有放在外面,但即使如此,他擺在外面的作品,也吸引了白九的注意力。
甚至是沒有經過陸長生的同意,白九便拿在手里觀看起來,嘴里不時道:“好,好,手法和技巧都已經純熟,絕對是大師之作!”
“白九大師,你也認為長生的作品很好嗎?”高興問道。
“怎么,丫頭,這作品不是你的?”白九這回過神來,目光落在陸長生身上。
白九之所以認識高興,是因為當初高興入學后,湖心島的好幾位大師都看中了她,當然并不是看重她的人,而是看中了她的性格。
到了白九這種境界,看人一般都是看性格,高興這種性格是學什么都能成功,因為她心無雜念,沒有煩惱。
做什么都講究心境,像白九這樣的大師,與其說是在雕塑,還不如說是在借助雕塑在修心。
高興當時選擇進入考古系,白九還失望了好一陣子,因為高興實在是一根好苗子,而這次名人堂的選拔,白九偶然看到了那件小型的白玉佛,便心中起意,因為那水準絕對稱得上大師了。
一打聽說是高興的展品,白九就更高興了,所以他才來到這個工作室,并且親自來拜訪。
現在一聽說這不是高興的作品,而是旁邊的這個少年的作品,白九自然覺得不可思議,到了他這種境界,看人已經很通透了,陸長生的性格絕對不適合搞雕塑,因為陸長生給他的感覺太沉重,就像背著是一座山。
可是白九又哪里知道,他雕塑為了修心,陸長生同樣也是為了修心,而在修心的同時,也是在精煉意念和真氣,并且順帶著存思積累足夠的意念,突破他的境界。
之所以會感覺到沉重,那當然是因為陸長生沒有在雕塑,一旦他在雕塑時,便會心無雜念,拋開一切。
當然,他能達到這種水準,是和他的意念絕對脫不了關系的,白九這一點看的還是很對的,陸長生絕對不是什么天才。
當白九將目光放在陸長生身上時,陸長生也在打量著白九,本來白九一進來就拿他的作品看,這讓他很反感,但是當看到白九眼中的清明和那一絲癡迷時,陸長生的反感消失了,白九給他的感覺和伍默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
伍默的技藝盡管很精湛,但他的目光里卻只有利益,所以他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在雕塑領域里在有寸進。
但是白九不同,他心境早已超過了伍默,恐怕在雕塑的技藝上,也遠勝于伍默,只不過白九不屬于那種喜歡名利的人,他更多的心思都是在雕塑上。
“年輕有為!”白九開口道,但他的話語間還是透著幾分不信,若不是高興不會騙人,恐怕他還真懷疑是高興雕出的作品,然后把名讓給陸長生的。
“大師過獎!”陸長生也站起來回了一句,“不知大師今天來我這里,有什么事情?”
“呵呵。”白九有些尷尬,他來這里拜訪,其實就是為了收高興為徒,卻沒想到作品不是高興的。
當他在看到陸長生工作室里擺的作品時,立即就知道陸長生已經不需要他來教了,因為這些作品每一件,都超越他拿出去展示的那一件。
如果白九在說收陸長生為徒的話,恐怕就有些違心了,要知道陸長生這樣的人,任由他自己去發展,總是比有人教來的更快。
“沒什么事,只是看到你的展品,有些激動,這么多年,雕塑界已經很久沒出過你這樣的天才了,所以親自過來拜訪一下。”白九本來想提點陸長生幾句,但想了想,最后還是咽了回去。
不是因為他不想教,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教起,因為陸長生走的路,顯然和他走的路,并不相同,強行去學他的東西,反而會誤了陸長生。
“能得大師抬愛,長生三生有幸。”陸長生點頭。
“哪里,哪里,既然我已經欣賞到了你的作品,那我就不多呆了,告辭。”白九拱手一禮,沒有半點大師的架子,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遇到了一個普通的朋友。
“白九大師,你在坐一會吧,我給你倒杯水,嘻嘻。”高興笑著道。
“不用了,高興丫頭,你要是愿意拜我為師,我更愿意喝你的拜師茶。”白九笑著道,毫不掩飾心中對高興這根苗子的喜歡。
“嘻嘻。”高興不說話。
顯然她并不愿意學雕塑,而且她要學的話,肯定也會跟陸長生學,因為這些天她雖然只是在一旁看,卻已經懂得了一些路數。
陸長生是從無到有,他所遇到的困難,高興都看在眼里,最后豁然開朗時,高興其實也是受到影響的。
而白九卻不同,他是本身就是大師,而大師說起話來,總是讓人聽不懂,甚至有些拗口,而且真正的大師教徒,也不會親力親為,因為華夏有句古話,叫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這說的其實就是那些大師教徒,他只會在一旁提點,而不會告訴你到底該怎么做,因為修行是自己的事情,領悟也是自己的事情,只是路走歪了,稍微的糾正一下而已。
白九離開之后,陸長生便繼續雕刻了起來。
兩天后,大眾評選結果出來了,陸長生的作品如愿以償的成為學生心目中最好的作品,并且進入名人堂真正的選拔。
而這次名人堂的選拔,吸引了整個華夏,甚至是海內外的一些大師級人物。
因為京都大學是華夏最高學府,這里也是整個華夏人才濟濟之地,所以要觀華夏年輕一輩的俊才,當然是要來京都大學的。
每一個專業的作品一共是十件,陸長生作品有兩件在其中,一件當然是那尊被盜走的木觀音,另外一件就是那隨手雕刻出來的白玉佛,當然真正的成品,還是陸長生的葫蘆里收著呢。
高興隨同陸長生一起去了選拔的會場,而選拔的評委有京都大學的五位大師和外來的五位大師。
每一個人都有十分,總分是一百分,每一個專業得分最高的作品作者,將會選入名人堂。
而作為華夏最高學府,京都大學的名人堂評委選擇也是有嚴格要求的,凡是和參賽者有任何一點關系的人,都不能成為評委。
會場的氣氛一陣濃烈,高興的出現自然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球,她的相貌比起冷夏月這位校花來都不差,但她給人的第一印象,總是她的笑容,所以人們總是會因為她天真無邪的笑容,而忽略高興的容貌,把她當作一個小女孩來對待。
高興也樂于如此,每個人和她打招呼,她都笑容以待,熟的就回幾句話,到是她身邊的陸長生,一下變得很尷尬了起來。
可盡管如此,到也沒有人來找陸長生麻煩,因為很多人都知道陸長生一拳打退周志強的事情,要知道周志強可是武術社的第一高手,整個京都大學最耀眼的一人。
本來高興應該是坐在考古系的位置上,可為了和陸長生坐在一起,她只能去和座位安排的老師商量,結果自然是很少順利的換了座位。
高興能坐在雕塑專業的位置上,讓雕塑專業的男生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冷校花他們是不用想了,但是高興卻是可以搭訕的,盡管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可能和高興說一句話,心底也是很舒服的。
顧斌和伍默自然也在場,當兩人看到陸長生來了,頓時都皺起了眉頭,不過這次他們已經信心十足。
陸長生到是一愣,意念一掃,就明白了兩人為什么如此信心十足了,他們的作品確實還是盜取他的那一件,但是模樣卻不同了。
在陸長生的意念中,那尊木觀音已經變了樣,本來有缺陷的地方,卻變得完美了起來,在外行人眼里,這件作品確實已經是技藝非常,可在陸長生眼里卻是不倫不類,因為兩種不同的雕工,兩個不同的人去雕刻,最后只能造成一種完美的假象罷了。
除了顧斌和伍默之外,冷夏月也來了,陪同在冷夏月身邊的,自然是周志強和慕白。
見到陸長生,冷夏月只是點了點頭,到是周志強走過來和陸長生寒暄了幾句,大致的意思是希望陸長生不要食言。
周志強離去后,陸長生并平靜的等待了起來,可他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目光撇過去,卻見是江小蝶,她的目光里有些訝異,似乎很奇怪陸長生為什么會來這里,為什么又會坐在作者的位置上。
“你也有作品參選嗎?”江小蝶走過來問道。
陸長生很想回一句,關你屁事,但最后卻沉默了下來。
“一定是落選了吧。”見她不說話,江小蝶得意了起來,“不用擔心,以后有的是機會,不過雕塑專業,可不是考滿分那么簡單,這是藝術,藝術這種東西啊,需要的是天份。”
“你有病嗎?”陸長生忍不住開口道,“我這里有藥,你要不要吃幾顆?”
“你!”江小蝶冷色立時大變,“我好心提醒你,轉個專業,卻沒想到你這么不識好歹,真是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