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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9章、逆天改命

  巍峨的雪山,孤峰穿云,大雪紛飛,雪花形態萬千,在空中舞動著各種姿態,或飛翔,或盤旋,或是直落,鋪落在地上,一片銀白,一片潔凈。

  不錯!

  此地便是雪妖山,坐落于西州,也是凌天羽入世的家鄉。

  忽而!

  在這雪花紛飛的虛空中,輕輕凌立于雪峰之上,好似與天地融為一體,雪花晶瑩飄落在他們的身上,好似披上了一身光輝銀甲。

  “好美啊,這就是凡界的雪嗎?”鳳魔驚嘆道,美目迷離,甚是癡迷。

  這三日以來,凌天羽也遵循承諾,也是為了彌補對鳳魔的歉意,陪同她周游玄天,覽盡絢麗山河,當真猶如云游世外的神仙眷侶。

  “恩,確實很美。”凌天羽微微點頭,時隔百年,再次踏足雪妖山,其中心情,其中苦澀,也只有他能體會到。

  “她就是被埋葬在這里嗎?”鳳魔不禁問。

  “不,她只是在這里沉睡而已。”凌天羽搖頭,這是他多年來的一根刺,他始終記得所給她留下的一個承諾:“天琪,這是我欠你的,你不會孤單的,總有一日,我一定會讓你活著回來!”

  “她是你的愛人?”鳳魔問。

  “不是,我是她的殺父仇人。”凌天羽說。

  “殺父仇人?”鳳魔愕然,又問:“那她愛你嗎?”

  “亦恨亦愛。”

  “好矛盾,她竟然恨你,又豈會愛你?”

  “呵呵,我始終記得她所說的話,恨得越深,反而愛得越深。”凌天羽苦笑。

  “那你此番讓她重生,又是為了什么?是因為愧疚?還是想要破鏡重圓?”鳳魔頓時產生了濃厚的興致,也對這位能讓凌天羽心痛的奇女子感到好奇。

  “破鏡重圓?我怎么可能會再去傷害她?可能心里更多的是愧疚吧。”凌天羽嘆然道:“唉未來之路,生死難測,我不想給自己留下有任何的遺憾。”

  “遺憾?她亦是恨你,又是愛你,縱然你能讓她重生,不覺得對她來說是一種殘忍嗎?難道就不能讓她安息輪回轉世?”鳳魔甚感憐憫。

  “以前我修為不夠,不知道所謂的命運輪回。而她因我而身死,對我心存愛恨,又豈能安心入輪回?”凌天羽滿是痛心的說道。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封存她的記憶,忘卻過往,好讓她重新為人。”鳳魔微微點頭,笑道:“你放心吧,這位弟子我收下了,往后我定會對她多加照顧。”

  “謝謝”凌天羽滿是感激。

  旋即!

  凌天羽便帶著鳳魔,悄然無息的隱入雪妖山內部。

  不死域!

  里內寒氣逼人,陰氣濃重,但凡封存在不死域中的肉身,可保萬年不腐化。

  乍見!

  一座潔玉石臺,如同沉睡的公主,被寒冰封印住,全身覆蓋著層層晶瑩如寶石的寒冰。一席絕美而冰冷容顏,蒼白毫無血色,似乎比起寒冰更似蒼白,了如生機。

  當鳳魔第一眼掃過去的時候,望著石臺上被冰封的絕世女子,驚嘆其美色之時,更多的是同情與憐憫,也難怪凌天羽會如此心痛。

  而這時!

  凌天羽望著冰床上靜靜躺著的嬌影,心中種種痛苦的回憶,再度如此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他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心疼、愧疚。

  不由!

  凌天羽舉步顫抖,片刻猶如針刺,一步步極其艱難的走向冰床,瑟瑟發抖的撫摸著那冰冷的寒冰,望著那潔美靜謐的容顏,頓時心如刀絞,聲音變得極其沙啞,顫聲道:“天琪,請你原諒我,現在才舍得回來看你。”

  不錯!

  這位被冰封在冰臺上的精美女子,便是段天琪。

  多少年了,凌天羽不是說已經忘記,而是每次只要想起,便會讓他心痛萬分。

  凌天羽雙目泛紅,淚如涌泉,實在難以抑制心中的情緒,痛心道:“我知道,你終究還是會記恨著我,你也不想活得那么累。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實在是不忍心任你離去。”

  鳳魔靜靜的望著正痛哭中的凌天羽,突然間心底產生了一種羨慕,要是換作自己是躺在冰床的女主,那凌天羽會不會也會這般心痛?

  “呵呵,是我想多了吧”鳳魔暗暗苦笑,便細細的掃視了眼鳳魔,頓時眉色微皺,雖是不忍,但還是忍不住說道:“天羽,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眼下這位女子早已魂飛魄散,只怕是回天乏術。”

  “她的魂魄便是消散于天地之間,難入輪回。”凌天羽輕聲道:“換作以往,我是想都不敢去想,但現在我相信我能復活她。”

  沒錯!

  凌天羽的造化圣念可與天地萬物相融,又是玄天界的界主,得萬物萬靈之信仰。只要鳳魔的魂魄沒有進入輪回,自然便可召喚回來。

  “那如果她的魂魄真的已經入了輪回呢?畢竟冰封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鳳魔憂心道。

  “如果她真能進入輪回自然是最好,但如果不能的話,我也絕不能讓她成為孤魂野鬼。”凌天羽面顯黯然,也有著一分堅決與固執。

  “恩,我相信你,好好去做吧。”鳳魔點了點頭,也確實希望這位奇女子能夠重生。

  “一定可以的!”凌天羽信誓旦旦。

  旋即!

  凌天羽漸漸遁入天人合一狀態,再以界靈去感應天地萬物,無形間彌漫向西州每一個角落,所有細微的物質,皆是盡收眼底,一覽無遺。

  搜尋!呼喚!

  凌天羽始終不甘,搜遍了西州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凌府!

  當凌天羽的造化圣念飄到凌府的時候,忽然隱隱感覺到一絲極其微弱的靈魂氣息,而這股靈魂氣息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果然!

  段天琪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以僅存最后一絲的魂氣,戀戀不舍的游蕩在凌府中。處于一種無形飄渺的存在,甚至是最卑微,非常人能感應。

  “天琪”

  凌天羽的雙眼再度濕潤了,過往的種種回憶,仿佛再次回到了黃沙城,那個讓他曾經愛恨交加的凌府,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凌天羽踏向征途的起點。

  然后!

  凌天羽嘗試去呼喚著段天琪那極其微弱的靈魂,作為一種完全失去生命的靈魂,它幾乎喪失所有的記憶,但潛意識的感覺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

  當段天琪的靈魂感應到凌天羽的呼喚之時,似于懼怕,又似于親切。凌天羽知道她可能會有所抗拒,便不敢逼得太急,而是慢慢的去接近,逐漸去取得她的信任。

  可能是因為熟悉,也可能感到幾分親切,段天琪那僅存的微弱靈魂記憶,最后還是選擇接納信任凌天羽。

  成功了!

  凌天羽壓著心中的喜悅,一邊小心翼翼的召喚著段天琪那微弱的殘魂,一邊轉運造化圣力。掌心泛著柔和的圣光,輕撫在寒冰中。

  漸漸的!

  一絲絲奇異的圣光,如同雨露潤澤般,透過冰層,微微滲入段天琪的肉身中。

  值得慶幸的是,在段天琪封存不死域這些年,不僅肉身保持完好,甚至在無盡寒氣的淬煉下,體質也得到了非凡的改化。再凌天羽造化圣力輕和造化洗禮下,逐漸被喚醒的生機,被冰固的血液,如雪消融。在造化圣力潺潺流淌下,滾滾新生血液循環流動起來,血肉復蘇,細胞重生,徒現盈盈光澤。

  鳳魔甚是驚異,在魔族也有能讓人起死回生之術的法門,可卻沒有像凌天羽這般可以隨心造化生機。更匪夷所思的是,凌天羽竟能召回游離天地近百年的孤魂殘魄,甚至僅僅只是最微弱存在的殘魂記憶。

  而這時!

  在凌天羽的召引下,段天琪那微弱的殘魂記憶,逐漸被引向不死域。由于段天琪的肉身與殘魂記憶本身就是共存,相互自然不會排斥。

  “真的”

  鳳魔已經隱隱感覺到那神秘飄渺的殘魂,大感驚愕,然后緊緊望著段天琪,心中也在默默的祈禱著。

  然而!

  就在凌天羽準備讓段天琪形神歸位的時候,那一絲殘魂記憶似乎覺醒到了什么,突然產生極力抗拒。

  “額”

  凌天羽一愣,段天琪的殘魂記憶本身就包含著對自己的愛恨,如此矛盾的心理如同天人交戰般讓她難以抉擇。

  是自私,是不甘也罷!

  凌天羽自然不會再最后關頭放棄,便以意念呼喚道:“天琪,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知道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你所受到的傷害,請你允許我的自私,我真的不能放下你?求求你,回來好嗎?”

  似乎聽到了凌天羽真誠的呼喚,段天琪那似微弱的殘魂記憶隱隱被觸動,遲疑不決。而凌天羽也是默默的等候著,一如既往的固執。

  終于!

  似乎在一番極其艱難痛苦的糾葛之后,段天琪那似殘魂記憶可算是接受了凌天羽。

  “謝謝,謝謝你!”凌天羽深受感動。

  不由分說!

  凌天羽以圣念為引,圣力灌體,輕喝道:“生死無道,陰陽無阻,起死回生,形神歸位!”

  猛地!

  那無形的殘魂記憶,在凌天羽的造化引導下,殘魂相融,不契而合,形神歸一。當殘魂重合之時,本是被造化激活的身體,便猛地迸發出勃勃生機。

  轟然!

  圣光沖耀,生機泛泛,一陣陣奇異的光華,頃刻間淹沒整個不死域。強烈刺激著凌天羽的眼球,動蕩著他的心靈。

  “呃!”

  鳳魔滿色駭然,可是親眼見證了生死的逆轉。

  啪啪!

  如同玻璃破碎般,段天琪身外覆蓋的層層寒冰,逐漸呈現龜裂,一絲絲鮮活旺盛的勃勃生機,以神奇的方式彌漫蕩漾開來。

  是的!

  冰封近百年,段天琪真的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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