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瓦立這個電話里透露出的細節,跟底波拉的敘述不謀而合,顯然兩個人說的是同一個案子。
蒼浩沉聲問道:“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個?”
“頌猜調查了兩個被殺的兇犯,發現是義福堂成員…”頓了一下,差瓦立緩緩說道:“既然你跟義福堂關系密切,或許可以從私下渠道了解一下,為什么他們要參與這么一次謀殺。義福堂如果可以撇清自己的責任,我倒是可以不追究義福堂,但如果義福堂不把事情說清楚的話,我可就讓頌猜公事公辦了。”
“我知道了。”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由不得蒼浩搞不清楚到底是這么回事:“你先等一下,我把電話給你回過去。”
蒼浩掛斷了差瓦立的電話之后,非常無奈的問了底波拉一句:“你這個朋友叫什么名字。”
“西番雅。”底波拉向蒼浩介紹道:“以賽亞不是給你上了很多有關猶太歷史和文化的課程嗎,那么你應該知道西番雅本是歷史上一個先知,不過‘西番雅’在先知會則是一個職務。至于這個職務的來源,不是底波拉這樣世襲的,也不是以賽亞那種公選出來的,而是由大先知委任的。”
“我知道了。”蒼浩沉重的點了點頭:“人…是我殺的!”
底波拉大驚失色:“什么?”
蒼浩不住地搖頭:“見鬼!殺錯人了!”
“西番雅難道是你殺的?”
“先前以賽亞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蒼浩把以賽亞的那個電話復述了一遍,然后很無奈的告訴底波拉:“畢竟以賽亞救了我一命,我欠一份人情,所以就答應下來了。”
“你這混蛋!”底波拉沖到蒼浩身前,揮起小拳頭,沒頭沒腦向蒼浩身上砸來,一邊砸還一邊不停的抱怨:“你害死我的朋友,我要讓你以命償命…”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朋友。”蒼浩也不多山躲閃,更不還手,任憑底波拉在自己身上發泄怒氣,畢竟自己確實做錯了事情:“我本來給你打電話,想要征求你的意見,但你的電話無法撥通,以賽亞又說西番雅馬上就會離開曼谷,我必須把握時間就只有馬上決定了。”
“氣死我了!”底波拉還是不停的捶打蒼浩:“我手機就關機了這么一次,結果搞出來這么大的麻煩,你把西番雅賠給我!”
蒼浩苦著臉說了一句:“人都已經死了,我怎么賠給你!”
底波拉直到打累了,這才停手,氣喘吁吁的道:“蒼浩你可把我害苦了!”
蒼浩依然苦著一張臉:“我知道…”
“見鬼!”底波拉雖然不再打蒼浩,卻也閑不下來,在房間里來來回回不停地走著:“真是沒想到呀,這一次竟然被以賽亞給贏了,而且還是用這種方法贏了!”
“以賽亞應該不知道西番雅是你的臥底,只是注意到西番雅跟K先生有接觸,就決定除掉西番雅。”蒼浩一邊說著,一邊不住地搖頭:“我當時考慮的是,今后對抗K先生需要借助先知會的力量,所以暫時需要保證先知會的完整和不可分裂。既然有人暗中配合K先生,直接除掉也不是什么壞事。再者說了,西番雅協助K先生,將會導致K先生更加強大,毫無疑問西番雅也就成了我的對手,所以我當時考慮干脆先下手為強。”
艾麗莎點了點頭,勸起了底波拉:“蒼浩也是不知道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我確實不知道。”蒼浩長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在先知會有很多關系,可不知道哪些人是你的嫡系。”
“我在先知會的嫡系當然多了…”底波拉多少有些冷靜了,坐下來看著蒼浩,緩緩說道:“我在幾萬公里之外,卻能夠知道先知會的一切,這可不是一個伊賽普就能做到的,有很多人暗中向我提供信息,西番雅就是其中最重要一個。西番雅一直都反對以賽亞獨斷專行,在先知會內部有一定影響力。我對西番雅是非常信任的,讓西番雅知道了我是假死,這一次西番雅來曼谷處理商務,想要跟我見面,我直接就答應了。”
“整件事情是誤會造成的…”蒼浩非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歸根到底,我們互相之間交換信息不及時,如果你上飛機之前告訴我要去見什么人,我肯定不會動手的。還有,如果以賽亞在你之前給我打電話,我也可以直接問你一下應該怎么辦,偏偏以賽亞的電話是在你關機之后打過來的。”
“我也覺得這事兒不能完全怪蒼浩。”蘇云勸告起了底波拉:“西番雅的死,實在是各種巧合共同作用的結果,要說西番雅的運氣也確實是差了一點,哪怕事情發生順序只是顛倒一下,也不至于大水沖了龍王廟。”
蒼浩正要說話,手機響了起來,是以賽亞打過來的。
蒼浩立即沖著底波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底波拉會意的點了點頭,蒼浩這才把電話接起來:“什么事?”
以賽亞懶懶的問:“事情進行怎么樣了?”
“西番雅已經死了。”
“我已經得到消息了。”以賽亞非常滿意的笑了笑:“我是想知道西番雅是怎么死的。”
“偽裝成了搶劫殺人,現場沒什么可疑證據。”
“是你派人干的?”
“我手下的人干不了這事兒,我外包給了曼谷的黑 社會朋友…”蒼浩淡淡然的說了一句:“他們非常擅長干這活兒!”
“擅長?”以賽亞譏諷的笑了:“我看未必吧,我聽說現場總共有四個人,想要偽裝成搶劫殺人,襲擊了西番雅。但是,這四個人竟然死了兩個,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蒼浩告訴以賽亞道:“現在我正在讓人調查,到底是什么人半路襲擊,殺掉了那兩個搶劫犯。”
以賽亞長嘆了一口氣:“所以我說你的朋友并不非常擅長干這活兒。”
“我對我的朋友有足夠信心,如果你認為我的朋友不稱職,那么以后這種活兒就自己干!”
“我只是那么一說而已…”以賽亞急忙道:“聽著,蒼浩,我絕對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正相反的是還要感謝你。西番雅暗中勾結K先生,會給先知會造成巨大損失,你替先知會清理門戶,就避免了我們遭受更多的損失。只不過,這兩個假冒的搶劫犯死得太詭異了,西番雅是一個文弱書生,連普通人都打不過,怎么可能殺死兩個搶劫犯。真正殺死兩個搶劫犯的一定另有其人,我必須知道這兩個人是誰,要知道這可能是K先生派過來的。”
“是不是K先生派過來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西番雅畢竟已經死了,我的朋友把事情做得還是很漂亮的。”
“我們都希望表面看起來西番雅是死于意外。”以賽亞一字一頓的說道:“但現場死的這兩個搶劫犯,有可能會讓整件事情曝光。”
“絕對不會。”蒼浩緩緩搖了搖頭:“我說過我的朋友非常擅長干這一行,他派出去的人本來也都是搶劫犯,有這方面的前科。而且,我的朋友跟西番雅也沒有個人恩怨,雙方互相之間沒有任何交集。也就是說,整件事不管從任何角度看,都找不出來任何疑點。”
以賽亞多少有些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我明白你擔心什么,有可能是K先生派人暗中跟著西番雅,發現西番雅遭到襲擊,就出手殺了搶劫犯…”頓了一下,蒼浩給出否定的答案:“我認為這不可能,西番雅暗中跟K先生合作,K先生派人跟著西番雅,必然是起到保護作用。K先生想要從西番雅那里獲得更多情報,必然不希望西番雅遇到任何意外。既然這樣的話,西番雅遇到襲擊的第一時間,K先生的手下就應該出現。這樣一來,死的就不是兩個搶劫犯,而是四個,而且西番雅本人也不會死。我的朋友派出去的都是普通混混,K先生能夠調動的可都是特工,這些混混怎么可能是特工的對手。”
以賽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說的非常有道理。”
“所以你盡管放心,現場襲殺西番雅的,來跟K先生無關。”
“那么又會是什么人呢?”
“你說西番雅在曼谷有不少投資,那么必然也有一些各方面的朋友,也許西番雅是出去跟朋友見面。雙方分開之后,正好我朋友的人襲擊了西番雅,而西番雅的朋友殺了一個回馬槍,于是死了兩個搶劫犯…”頓了一下,蒼浩多少有點無奈的道:“至于西番雅見的是什么朋友,我就無從得知了。”
“你去問一下你的朋友,他派去的人有沒有見到西番雅的朋友,是什么民族、什么膚色或者說哪國語言,有沒有什么印象。”
“我已經問過了。”蒼浩隨口扯了一個謊:“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以賽亞不太相信:“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我再說一次,他們只是普通混混,不是職業特工。”蒼浩一字一頓的告訴以賽亞:“他們襲擊了西番雅之后,只想著盡快離開現場,卻沒想到自己被人給襲擊了。混亂當中,他們只顧著逃命,根本沒注意到對方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