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是靠樸正金了。”嚴月蓉告訴常世嶺:“既然樸尚志死了,以后樸正金的偽鈔和高麗冰還怎么出貨,當然是重新尋找了一個代理人了,毫無疑問丸岡秀男就是最佳代理人!”
“樸尚志才剛死,樸正金就讓丸岡秀男接替樸尚志,給自己經營偽鈔和高麗冰,這樸正金的心也未免太大了吧?”
“樸正金的心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樸正金很缺錢。”嚴月蓉譏諷的一笑:“毒 品和偽鈔已經成為樸正金最重要的財政支柱,如果不能在東南亞繼續開展相關業務,樸正金哪來錢享受西方奢侈品?”
“明白了。”常世嶺點了點頭:“不管樸正金對丸岡秀男再怎么不滿,但只要想繼續賺錢,就只能讓丸岡秀男做自己的代理人。”
嚴月蓉冷笑了一聲:“是這個道理。”頓了一下,嚴月蓉提出:“還有一件事,馬上發英雄帖,義字頭開香堂。”
“你要召集所有義字頭堂口開會?”
“對。”嚴月蓉點了一下頭:“義字頭同氣連枝,眼下我們義鴻堂處境微妙,其他堂口應該提供援助。”
常世嶺頗為為難的提出:“這個…恐怕沒那么容易吧,香主你可別忘了,上一次跟義福堂的季海龍鬧得很不愉快,我們之后還派人追殺過季海龍呢。”
季海龍秘密造訪運河城,被嚴月蓉得到了消息,強行把季海龍請來做客,雙方鬧得確實挺不愉快。
當時季海龍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嚴月蓉,結果嚴月蓉一怒之下派人追殺季海龍,不過季海龍早就有預料,第一時間回了曼谷,讓嚴月蓉的殺手落了空。
事后嚴月蓉略略有點后悔,覺得自己當時太沖動了,義鴻堂今后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借助義字頭其他堂口,而自己把關系鬧得太僵了。在嚴月蓉看來,季海龍應該死,只是當時的時機還不對。季海龍死了之后,義福堂會馬上選出新的香主,嚴月蓉需要保證季海龍死了之后,自己能夠接管義福堂,至少可以徹底擊垮義福堂不會對自己進行報復。
于是,嚴月蓉就把殺手撤了回來,取消了對季海龍的追殺令,權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同時暗中調整了自己的策略。
這會兒嚴月蓉聽到季海龍的話,多少有點尷尬:“上一次跟季海龍的事情,我確實是有一點沖動,主要是因為我沒想到,季海龍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嘆了一口氣,嚴月蓉又道:“不管怎么說,洪門義字頭這支力量,我們還是需要借重的。洪門旗下各種組織,靠的就是互相之間同氣連枝,互相可以提供各種幫助。如果義字頭不能幫助義鴻堂,那么我們義鴻堂還有什么必要繼續自稱義鴻堂,大家干脆散伙兒各謀生路算了。”
“可季海龍那邊該怎么辦?”常世嶺不住地搖頭:“義字頭開香堂,只要你提出其他堂口予以協助,季海龍肯定跳出來反對。”
嚴月蓉搖了搖頭:“到時看情況再說,我會設法說服季海龍的,如果不行…”
常世嶺追問:“如果不行怎么辦?”
“殺光他們!”嚴月蓉毫不猶豫的道:“上一次沒能殺了季海龍,這一次絕對不能失手!”
“殺…殺光他們?”
“對。”嚴月蓉陰冷的一笑:“上次季海龍的那件事,讓我發現準備并不充分,于是我重新調整了安排。最近一段時間,我在幾個堂口收買了一些人,如果大家真的需要攤牌,我差不多可以控制其他堂口。”
“明白了。”常世嶺感到非常驚訝,雖然自己幾乎天天都跟嚴月蓉在一起,卻完全沒發現這件事。
雖然嚴月蓉對常世嶺很信任,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讓常世嶺知道,而且只要不想讓常世嶺知道,常世嶺就一定不會覺察。
這一次嚴月蓉暗中收買其他堂口,其實細想一想也沒什么大不了,既然丸岡秀男能夠收買樸尚志身邊的人,嚴月蓉當然也可以做類似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樸尚志及其手下畢竟全是軍人,既然連軍人都可以被收買,義字頭這些出來混社會的價格恐怕還要更低。
“發英雄貼吧…”嚴月蓉已經做出決定:“讓義字頭全出來開會,為了表明誠意,我可以親自去曼谷。”
“讓義字頭來運河城,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但曼谷可是人家的地盤…”常世嶺不無憂慮的說道:“如果我們去了曼谷,就等于是落入人家的掌握。”
“那又怎么樣?”嚴月蓉很輕松地一笑:“要是沒點單刀赴會的氣魄,我又有什么資格做這個香主?”
“我多帶點手下…”
“不行!”嚴月蓉打斷了常世嶺的話:“我都說了單刀赴會,如果帶上很多手下,這豈不是打我自己的臉嗎?!”
“你難道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嗎?”
嚴月蓉搖了搖頭:“不擔心!”
“可你要血洗義字頭,如果不帶上足夠的手下,又怎么干掉義字頭的大佬?”
“我已經安排好了。”嚴月蓉做事確實非常有氣魄:“只有你和我兩個人單獨前往,而且要讓義字頭所有人知道這件事,我們確實是單刀赴會。這樣一來我們夠有誠意的了吧,到時候大家開門見山的談一下,如果他們不答應合作…”
“怎么樣?”常世嶺懷疑嚴月蓉有點瘋了,難不成就靠著自己和嚴月蓉兩個人,去學習人家一個字頭。
“放心好了…”嚴月蓉看著常世嶺,非常輕松的一笑:“我已經雇傭了最頂級的殺手,如果談判破裂,直接讓殺手出動!”
常世嶺有些放心了:“幾個殺手?”
“兩個?”
常世嶺很失望:“只有兩個?”
“對。”嚴月蓉緩緩點了一下頭:“雖然只有兩個,但血洗義字頭,已經足夠了。”
這邊嚴月蓉和常世嶺說著話的同時,丸岡秀男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藏身處。
剛一進門,丸岡秀男接到了樸正金的電話,樸正金用非常不滿的語氣質問:“樸尚志在做什么?為什么這幾天我始終聯系不到他?”
丸岡秀男嘆了一口氣:“抱歉,他死了…”
“什么?”樸正金頗為吃驚:“是蒼浩謀害了樸尚志嗎?”
“當然不是。”丸岡秀男笑著說道:“蒼浩可能根本不知道樸尚志這個人的存在,有機會殺了樸尚志的,當然只有我了!”
樸正金非常驚訝:“你為什么要殺樸尚志?”
“因為他對我不夠尊重。”丸岡秀男理所當然的說道:“盡管樸尚志從來沒有主動說出來,當我知道他非常想要控制我的財富和勢力,樸正金大元帥,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被被人控制!”
“于是…你就殺了樸尚志?你知不知道他是我手下重要成員,官至次帥?”
“當然知道。”丸岡秀男漫不經心的告訴樸正金:“你那邊有的是元帥和將軍,再提拔兩個就是了,有的是人愿意接替樸尚志!”
“你忽略了重點,你未經我允許,就殺了我的次帥…”樸正金的身體情況仍然非常糟糕,這么一發火,說起話來氣喘吁吁的;“你認為樸尚志不尊重你,難道你就是尊重我了嗎?”
“我上次殺了安文海次帥,你不是還對我表示感謝嗎!”
“安文海野心太大,殺了是可以的,但樸尚志是我的親信,這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回事!”
“一連殺了兩個次帥,我覺得自己確實挺牛的…”丸岡秀男近乎挑釁的問樸正金道:“那么如果我告訴你,樸尚志死后,你在泰南經營的所有據點和人員裝備,已經全都落到我了我的控制之中,這會不會讓你很生氣?”
樸正金愣住了:“什么?”
“你想要在運河城開展長期游擊戰爭,而且為此做了許多準備工作,很遺憾,這些準備工作全都成全了我…”頓了一下,丸岡秀男又道:“就算你再派一個次帥過來,也沒有辦法重新開展工作了,一切都需要從零做起。”
“丸岡秀男你真的惹火我了…”樸正金一字一頓的說道:“過去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盡量容忍,然而這一次你實在太過分了,我已經不會繼續容忍下去…”
“你是不是想說要把我淹沒在前所未有的核火焰之中?”丸岡秀男很不屑的道:“我勸你還是省一省吧,你的那些打出去之后落在什么地方,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再跟你說一次,我殺樸尚志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貨太不尊重我,如果樸尚志懂得尊重我,我也不會痛下殺手的…”
樸正金有自己的生存智慧,但這個人其實不是特別精明,并沒有覺察到丸岡秀男的真實用意。
事實上,樸尚志之死跟是否尊重丸岡秀男沒有任何關系,如果樸正金派來其他人,丸岡秀男一樣會殺。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丸岡秀男的身價已然是地下世界的皇帝,怎么可能會允許別人對自己指手畫腳。
正因為樸正金沒有意識到丸岡秀男的真正圖謀,于是提出了一個非常可笑的提議:“那么我就派其他人過去,我保證新去的人絕對尊重你,你把樸尚志留下的東西全部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