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雅茹訥訥的點了點頭:“好吧,我知道了…”
“最近這幾天就不要跟外界聯系了…”常世嶺重復了一遍,然后又道:“還政市府讓我們賠了不少錢,能不能把損失全部找回來,甚至更多賺上一筆錢,就靠第一城市銀行這一單生意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千萬不要中途出現任何波折,萬事都必須謹慎小心。”
車子來到城郊的一處地方,這里全都是工業倉庫,距離不遠處是工業區,企業經常租賃這里的倉庫用來存儲各種原料。
常世嶺帶著曹雅茹來到一處不太大的倉庫,這里大門前有幾個人來來回回閑逛著,全都是穿著緊身牛仔褲和黑色T恤,露在外面的皮膚全都是紋身,一看樣子就知道是底層的小混混。
這些混混看到常世嶺,二話不說,打開倉庫的門。
常世嶺領著曹雅茹進到倉庫里面,然后親自把倉庫的門關上,又打開了燈。
倉庫里面堆放著很多泡沫箱子,常世嶺隨手拽過來一個箱子,拿出一把刀把箱子拆開。
箱子里面裝的是木雕,風格上有點像是巴厘島那邊過來的,常世嶺把木雕拿出來,然后指了指箱子底下:“看吧!”
泡沫箱子的底層,全都是一捆捆的鈔票,每一百張是一捆,用保險薄膜包裹起來,碼放的整整齊齊。
曹雅茹拿起其中一捆,仔細檢查了一下:“看起來是真幣。”
“當然是真幣了。”常世嶺告訴曹雅茹:“真幣和偽鈔,我們區分得還是很清楚的,偽鈔那玩意是生意,我們要拿出去賺錢,但不會留在自己手里。至于你在這里看到的錢,全都是義鴻堂兄弟們的血汗錢,很長時間才積累下來的。”
曹雅茹呵呵一笑:“所謂血汗錢也包括倒賣偽鈔和高麗冰的收入吧?”
“你說呢?”常世嶺反問了一句,隨后輕描淡寫的道:“開動印刷機制造的偽鈔,拿出去能夠換來真錢,這真是世界上最劃算的生意!”
曹雅茹嘆了一口氣:“但也是最危險的生意!”
“危險是難免的,你要記住——富貴險中求!”常世嶺不無譏諷的道:“我們都知道龐勁東是運河城之主,龐勁東當年又是怎么起家的呢,那就是做雇傭兵,誰給錢就為誰打仗,這么多年下來,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死在龐勁東的手里。后來龐勁東組建了果敢共和軍,而這個果敢共和軍又算什么東西呢,前身是一支販毒武裝,控制著東南亞地區最大的毒源。后來果敢共和軍轉正了,建立了木邦共和國,就以為可以洗清自己罪惡的歷史。現在龐勁東開鑿的卡拉運河,一個最大的股東是紅魔集團,我不知道你對這個組織有多少了解,是在果敢共和軍轉正之后崛起的,同樣是一支龐大的販 毒集團。果敢共和軍和紅魔集團先后崛起,在長達八九十年的時間里,生產各種毒品銷往世界各地,也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被他們的毒品所殘害。他們有了足夠的錢之后,就開始做正經生意,又是建立國家又是開挖運河的,一個個看著跟好人似的,從來不提起自己曾經做過什么事情,世上沒有比這更荒唐可笑的了…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他們可以做的事情,我們同樣可以。”
就在這個時候,嚴月蓉的聲音傳了過來:“常世嶺說的沒錯,這個世界只認可贏家,只要你能成為贏家,不過做任何事情都是對的。”嚴月蓉一邊說著話,一邊緩步走了過來:“既然蒼浩和龐勁東可以成為這樣的贏家,我們同樣可以…”
嚴月蓉逃離那棟別墅之后,第一時間趕到倉庫這邊。
常世嶺帶著曹雅茹過來的時候,在路上繞了幾個圈子,故意耽擱了一些時間。
結果,常世嶺和曹雅茹到倉庫這里的時間,跟嚴月蓉差不太多。
嚴月蓉似乎預料到蒼浩會追蹤而至,也早就有了逃脫計劃,所以才讓常世嶺帶著曹雅茹兜圈子,然后自己可以在同一時間去倉庫會合。
非常有趣的是,不管是嚴月蓉還是常世嶺,在曹雅茹面前都沒有提起蒼浩的過去。
要說龐勁東的這些往事,其實在運河城并不是什么秘密,耳目靈通的人差不多都聽說過。但極少有人知道蒼浩的往事,也不知道蒼浩跟龐勁東是師徒關系,換句話說,沒有幾個人知道蒼浩也曾經是雇傭兵。
曹雅茹早就覺察到了,當年蒼浩全家移民去了國外之后,蒼浩有著非同一般的經歷,以至于多年之后蒼浩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但曹雅茹并不知道蒼浩到底經歷過什么,不知道蒼浩做過什么樣的事情,也不知道蒼浩和龐勁東是師徒關系。曹雅茹只是覺得蒼浩跟龐勁東的關系好得不一般,簡直有點好基友那種感覺,不過曹雅茹倒也沒多想,以為蒼浩可能是通過某個場合認識了龐勁東,然后也不知道為什么龐勁東非常賞識蒼浩。后來,蒼浩自己連同曹氏集團要入股克拉集團,龐勁東那邊也全都同意了。
常世嶺和嚴月蓉都是知道蒼浩的底細,倒也不是有意回避什么,只是在曹雅茹面前無意間沒有提太多,于是曹雅茹繼續被蒙在鼓里。
曹雅茹長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只認可贏家…”
嚴月蓉冷笑著說道:“不管我們倒賣偽鈔還是高麗冰,等到我們賺了足夠的錢之后,也可以在某個國家找這么一個地方進行自治,甚至像龐勁東那樣開創一個屬于自己的國家也不是什么難事。”頓了一下,嚴月蓉接著說道:“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贏家,幾乎都有非常不光彩的過去,也可以說每一個成功者賺取的財富和權力都是沾滿了鮮血的。一個普通人,沒有耍弄任何心機手段,沒有進行過任何權錢交易,從來沒有背叛和出賣過任何人,只是靠著聰慧和勤勞努力就獲得了成功,我可以負責的說這種傻逼劇情只會在主 旋律媒體報道里出現。我們想要成為成功者,同樣需要不擇手段,等到我們真正成功之后,也就沒有人人在乎我們曾經做過什么。”
常世嶺問了嚴月蓉一句:“你那邊怎么樣?”
“蒼浩去我那里了…”嚴月蓉冷冷一笑:“還真讓我猜中了!”
曹雅茹大吃一驚:“什么?蒼浩找到了你?”
嚴月蓉點了點頭:“沒錯。”
“這跟我沒關系…”曹雅茹一個勁搖頭:“我已經非常小心了,我不知道蒼浩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沒有責怪你。”嚴月蓉打斷了曹雅茹的話:“蒼浩有自己的手段追蹤而至,連我都不知道這手段是什么,你更不可能知道。”
曹雅茹很認真地說了一句:“我…真的沒有出賣你。”
“我相信你。”嚴月蓉點了點頭:“如果我不相信你,也不會讓你做這么重要的事情…”
曹雅茹很關切的問:“蒼浩找到了你,然后呢?”
“畢竟是老朋友嗎,大家在一起聊了聊…”嚴月蓉輕描淡寫的說道:“蒼浩非要請我去做客,我拒絕了,一個人過來跟你們會合。”
曹雅茹聽明白了:“其實你是逃出來的吧?”
“這不重要。”嚴月蓉笑著搖了搖頭:“重要的是,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那個地方早晚都會暴露。而且,蒼浩肯定已經知道我的存在,既然是老朋友大家也應該見一面,我自己也很想跟蒼浩好好談一談。”
常世嶺笑著問:“交談過程愉快嗎?”
“還可以吧,其實我還有很多話要說,只不過這一次沒有機會了,希望以后還能有機會…”頓了一下,嚴月蓉又道:“我跟蒼浩也算是很長時間沒見面了,必須承認的是,蒼浩變得更加成熟,而且更加強大了。當年在廣廈的時候,蒼浩就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如今要加上一個‘更’字。”
常世嶺又問:“你有信心對付蒼浩嗎?”
“我必須打倒蒼浩。”嚴月蓉冷冷的一笑:“當初在廣廈,我已經輸了一局,這一次在運河城我不會再輸一次的。”
曹雅茹微微皺起眉頭:“你說…蒼浩變得更加強大了,但我卻沒有什么感覺。”
“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嚴月蓉輕嘆了一口氣:“這么長時間過去了,每一個人都在變,但曹雅茹你卻是一個例外,你始終還是原來的樣子。我當初認識你的時候,你是什么樣子,如今的你還是什么樣子。”
曹雅茹一時無語:“這…”
嚴月蓉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必須不斷改變自己,才能適應這個不斷變化的時代,并且去攫取更多的金錢和權力。”頓了一下,嚴月蓉又道:“離開廣廈之后,我也變了不少,如果我不去改變自己,又怎么可能在運河城跟蒼浩再來一場較量。”
常世嶺笑著對曹雅茹說了一句:“讓香主多教一教你吧。”頓了一下,常世嶺指了指那些現金:“這些都是你的任務了。”
曹雅茹點了點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