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勒日曼有辦法讓自己活得這么長久,我一點不經驗,因為先前已經有長州會的例子,岡本耕造、菊地齊、堀口正雄這幫人不是也活了一大把年紀還不肯死嗎。”頓了一下,蒼浩譏諷道:“只不過嗎,這家勒日曼醫院提供的卻不是長壽服務,而是頂級的生殖醫療技術。”
“這個倒也正常。”K先生的態度同樣是很譏諷:“你當年做過納粹獵手,應該對二戰的一些秘辛有所了解,希特勒曾經搞過一個純種雅利安人計劃,目的是培養出一些金色頭發、藍色瞳孔、高額深目的白種人延續德國民族的血脈,為此納粹科學家進行過很多秘密試驗。納粹的這個人種計劃,找上了一幫符合標準的男男女女配種,然后選擇符合同樣標準的后代,在秘密基地里培養長大之后繼續繁衍。聽起來是不是很不錯,似乎能夠獲選參與這個計劃的人,至少是男人,應該感覺很性福。可這還只是事情的一個方面,他們還進行過很多深度科學研究,其中很多試驗是慘無人道的。他們試圖弄清楚人類繁衍后代的基本原理,這就涉及到對生殖系統的大量研究,以及各種生殖試驗。他們還想知道人種之間的具體差別,比如白種人的眼睛為什么是藍色的,為什么有的白種人眼睛卻又是深色的。這就涉及到了大量的解剖和人體實驗,其實很多試驗在今天看來完全沒有科學依據,甚至可以說是荒謬的。比如我聽說有一個納粹醫生,給深色瞳孔的人在眼球注射色素,想要看看這個人的瞳孔是不是可以變成其他顏色。只不過嘛,納粹的試驗可未必都是這么荒唐的,其中很多方面獲得了突破性進展,直到今天仍然是醫學領域最前沿的成果。勒日曼當年很可能參與過類似的研究,所以今天的勒日曼醫院在生殖領域擁有尖端優勢,這也沒什么奇怪的。”
“我明白,醫學技術的發展本來是為了救人,但很多醫學技術如果想要獲得突破,就必須進行人體實驗。真正的科學家基于人道主義精神,對人體實驗是有一定規范要求的,不可能搞得太過殘暴。但納粹科學家沒有這樣的顧慮,他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當然會獲得不凡的成果…”蒼浩說到這里,牙恨得癢癢的:“東瀛人也干過類似的事情!”
“沒錯,東瀛人和納粹都干過類似的事情,不過這兩者又有所不同。”K先生很認真地解釋道:“東瀛人的研究偏重于生化武器,研究各種細菌病毒和化學制劑對人體的影響,說穿了就是如何用最方便的辦法,在短時間內盡可能多的消滅人口。納粹的研究則是偏重于人體自身,比如如何繁衍他們所需要的后代,又比如治愈一些絕癥。當然了,納粹也搞過生化武器,不過在這方面還是比不上東瀛人。簡單地說,東瀛人的研究是為了殺人,而納粹的研究某種程度上是可以救人的,只不過納粹在這個研究過程中同樣害死了不少人。”
蒼浩冷冷一笑:“我很高興你沒隱瞞東瀛人的罪行!”
“我知道你是想要說731部隊,我還知道你想說當年正是因為中央情報局的袒護,很多731戰犯逃脫了懲罰。”K先生很清楚蒼浩想要說什么,于是索性自己把話主動說了出來:“我們都知道中央情報局當年的這個做法,就是為了獲得731部隊的研究成果,我對這種事情持保留態度。但當年我還沒有接管中央情報局,所以對這件事情不負有責任,對我前任的所作所為,我也只能表示遺憾。”
“先不說東瀛人了,還是說說勒日曼醫院吧,你還知道什么?”
“關于勒日曼醫院嗎…對了,我聽說他們曾經搞過克隆技術!”
蒼浩心中一動:“克隆技術?”
“我們都知道德國土地面積有限,自然資源有限,同樣,人力資源也很有限。”頓了一下,K先生接著說道:“二戰到了末期,納粹面對最大的困難之一就是征兵,本國青壯年全被送上戰場,征兵范圍不得不擴大到老人和未成年人。稍微了解一點歷史就知道,盡管納粹是徹頭徹尾的種族主義者,但他們還是起用了很多其他民族的部隊,甚至還有黃種人。駐守在諾曼底的德軍,其中就有一些朝鮮人,這些朝鮮人能加入德軍簡直就是一個傳奇故事,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納粹畢竟是種族主義者,從骨子里就看不起有色人種,但因為征兵困難,連朝鮮士兵都不得不派上戰場。為了解決兵源問題,納粹的科學家就開始搞克隆研究,這應該算是這個領域里最早的研究了,只不過很少有人知道。納粹科學家希望能在最短時間內,培育出盡可能多的金發碧眼高額深目的雅利安人,擴充到部隊當中。當然,他們最后還是失敗了,不過仍然取得了許多前沿性成果。我記得根據公開資料,克隆技術第一次取得突破性進展,是1997年克隆羊多利誕生,到2005年,華夏人已經搞出供體細胞克隆豬,然而所有這些成果在半個多世紀的納粹面前已經全部過時。當年納粹取得的研究成果,遠遠超過以上所有這些,只不過距離真正克隆出人類,還有那么一步之遙。”
“還有這樣的事情?”蒼浩這是第一次聽說:“為什么我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沒聽說過?”
“戰爭結束以后,關于納粹和東瀛的很多檔案散佚了,有的是被戰火焚毀,有的則是被東瀛人和納粹自己銷毀。”搖了搖頭,K先生無奈的道:“這事我也只是聽到過傳聞而已,但沒有看到過任何技術資料,也沒有實物證據。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各種各樣的傳說,所以人們更習慣看到證據說話,既然沒有證據證明這些,當然也就沒有人知道納粹的克隆技術。”
蒼浩點了點頭:“謝謝你跟我說了這么多。”
“說起來,我對這段歷史也是很有興趣的,這跟我的工作有關系。”K先生告訴蒼浩:“最近這些年,新納粹勢力不斷抬頭,各種極右翼組織也非常活躍。前段時間,歐洲有兩個國家的議會選舉,極右翼政黨獲得了多數票,所以我必須關注這方面的信息。不過我現在不能跟你說太多,我正在開會,不如…這樣吧,后天我會去迪拜,有點公務要做短暫停留,不如我們在帆船酒店見個面?”
“好!”蒼浩同意了:“后天在帆船酒店見!”
放下K先生的電話之后,蒼浩立即給謝爾琴科打了過去:“我剛才跟中央情報局通了一個電話,K先生提起一件事,當年納粹曾經搞過克隆計劃,而勒日曼醫院就是納粹余孽。”
“見鬼!”謝爾琴科一排額頭:“對雷布澤和霍維爾,我們考慮可能是被替身替換掉了,也考慮過有可能是被洗腦了,卻全都忽視了克隆這個可能。雷布澤和霍維爾都是勒日曼醫院的客戶,那么勒日曼醫院肯定掌握了這兩個人大量的生理信息,只要他們確實擁有克隆技術,完全有條件克隆出霍維爾和雷布澤這兩個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雷布澤的指紋和DNA與過去完全相同,但生活習慣上的一些細節去發生了變化。”
“對。”蒼浩沉重的點了點頭:“雖然我不了解克隆技術,不過想來克隆一個大活人也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如果雷布澤或霍維爾只是短時間去勒日曼醫院看了一次病,那么勒日曼醫院應該沒有機會李代桃僵。關鍵是,這兩個人是勒日曼醫院的固定客戶,多年曾經多次前往勒日曼醫院治療,那么勒日曼醫院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克隆出假冒者,然后找機會李代桃僵。”
“二戰結束后,納粹余孽大都活動在美歐控制區,也難怪聯邦安全局那邊沒有情報。畢竟是中央情報局地盤上發生的事情,K先生當然最了解了…”謝爾琴科由于過去的身份關系,對中央情報局多少有些抵觸情緒:“那邊還說了什么?”
“K先生正在開會,約我后天在迪拜帆船酒店見面…”頓了一下,蒼浩提出:“K先生不能算是我們的朋友,只能算是短暫合作的盟友而已,我對這個人不是絕對的放心,所以我不想一個人去。”
謝爾琴科立即提出:“我跟安德烈耶維奇去迪拜跟你會合。”
“這樣安排不錯。”點了點頭,蒼浩提醒道:“聯邦安全局和中央情報局數十年來一直是對手,我知道你不待見K先生這些人,不過別忘了你的身份已經發生變化,而且現在我們是有求于K先生。”
“我明白你的意思。”謝爾琴科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他的…”
“那我就放心了。”蒼浩長呼了一口氣:“迪拜見。”
放下電話之后,蒼浩跟聶嘉林簡單交代了一下,然后就啟程前往迪拜了。
謝爾琴科和安德烈耶維奇也是第一時間出發,三個人第二天就在帆船酒店會合,提前先偵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帆船酒店,正式名稱是阿拉伯塔酒店,建筑整體看起來就像一片巨大的棕櫚葉,全世界第一家七星級酒店,也是迪拜這個奢靡國度的象征。
這間酒店倒是名不虛傳,進去之后滿目的奢華,即便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也要搞得金碧輝煌。
不過,蒼浩這三個人沒有心思享受這種奢靡,因為眼下的事情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