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后。”宋雙上校一字一頓的回答:“她的外號叫惡后,俄羅斯人,像我一樣是初代鬼王黨的成員。”
“原來你們過去認識。”
“是的。”宋雙上校顯然是真的開始信任紅門蘭了,非常詳細的介紹起來:“鉆石聯盟組建了初代鬼王黨之后,覺得難以控制,就把我們像貨物一樣封存了起來。但有一個人例外,就是惡后,這個人性格比較孤僻,不愿與任何人在一起,所以加入鬼王黨之后沒多久就退出了,鉆石聯盟也拿她沒什么辦法。這幾年,她完全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不過我在深層網絡上還能聯系到她。”
“講講她吃人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惡后的家庭背景是什么樣,總之她從青少年時代開始就不斷犯罪,第一次坐牢是因為搶劫傷人。關押她的監獄位于西伯利亞深處,四周荒涼沒有人煙,根本難以逃走,而且監獄內部混亂沒有秩序…”嘆了一口氣,宋雙上校繼續說道:“我說過惡后不喜歡跟人在一起,只喜歡獨處,所以她非常厭煩她的室友。于是有一天,她殺了自己的室友,肢解之后放在火上烤著吃了。沒人知道她是怎么生火的,當警衛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把室友的四肢全部啃光。據說人肉上面還撒了調料,也不知道是哪弄來的…”
紅門蘭被驚呆了:“這人還真是變態!”
“初代鬼王黨的組成人員都是這樣的人。”宋雙上校非常無奈的道:“顯然鉆石聯盟把我當成了他們的同類,這讓我非常氣憤…”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一種人,至少你跟惡后關系確實不錯。”
“不能這么說。”宋雙上校緩緩搖了搖頭:“我說服她跟我合作,僅僅用了一個理由。”
“什么?”
“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宋雙上校正說著話,外面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很快的,一個高大強壯的身軀從外面走了進來。
進來的人正是傳說中的“惡后”,紅門蘭剛看到她的時候,非常奇怪她到底是男是女。
惡后穿著運動褲和緊身運動t恤,可以看出她的肌肉極其發達,塊塊堆壘。
她有著金色頭發,剃得非常短。面孔更是有棱有角,除了沒長胡子之外,男性特征分明,卻找不到一點女性應有的陰柔。
紅門蘭仔細打量了一番,最后注意到她有高聳的雙胸,才能確定她是一個女人。
惡后的胸脯不小,但相對她的肌肉來說就很可憐了,罩杯還沒有肱二頭肌大。
宋雙上校走過去,笑著向惡后伸過手去,用標準的漢語普通話問候:“你好。”
“你好。”惡后開口了,說的竟然也是漢語普通話,只是帶著濃厚的鼻音:“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本來我以為你要在布魯塞爾一直睡到世界末日。”
“很幸運我醒了。”宋雙上校深吸了一口氣:“而且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什么。”
“無所謂。”惡后的聲音非常渾厚,就像她的相貌一樣,更像男人:“只要你能讓我痛痛快快,其他一切都你來決定。”
惡后沒說“痛痛快快”指的是什么,但洪門蘭聯想到剛才宋雙上校說的那些話,頓時不寒而栗。
也就是這個時候,惡后注意到了紅門蘭,質問宋雙上校:“這又是誰?”
“紅門蘭。”宋雙上校的回答很簡單:“我的助手。”
“是嗎。”惡后沒說什么,仔細打量了一番紅門蘭,然后咂了咂嘴,那樣子就象是在研究紅門蘭的味道。
“更多的我就不說了。”宋雙上校看了一下時間,又道:“歡迎你加入紅色高棉。”
惡后輕哼了一聲,沒說話,只是一臉的無所謂。
“你們在這里陪我等一下。”宋雙上校告訴惡后和紅門蘭:“有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要來拜訪。”
紅門蘭不知道這位客人是誰,不過也沒問,因為她大致揣摩到了宋雙上校的性格。
如果宋雙上校想讓你知道什么,說出來的事情一定比你想象的更多。
如果正相反,宋雙上校有意隱瞞什么,就算磨破了嘴皮也不會問出任何結果。
至于惡后,更加不關心客人是誰,坐到了一旁,掏出一根雪茄點上,狠狠抽了一口。
抽煙和抽雪茄是不一樣的,抽雪茄的正確方法是,讓煙霧只停留于口腔和鼻腔,并不進入肺部,應該算是小循環。
惡后卻不一樣,很明顯的是把雪茄完全吸進肺里,而且她這一口抽下去足夠兇猛,雪茄快燃掉了一半。
過了一會,一個東方面孔的老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穿著一身騎行服裝,還帶著騎行頭盔,手上推著一輛公路自行車。
這位老人大約六十歲左右的樣子,可能因為保養得比較好,又注意鍛煉身體,所以體格非常好,健步如飛。
更重要的是,他跟路上常見的那些健身老人似乎沒有什么不同,跟惡后這樣的怪物完全不同。
宋雙上校沖著老人點了一下頭,隨后告訴紅門蘭:“這一位就是岡本耕造先生。”
紅門蘭雙眸一亮:“就是他發明了超級黑死病?”
“是的。”宋雙上校點了一下頭,轉而對岡本耕造說道:“你的工作成績非常讓我滿意。”
“這才只是剛剛開始。”岡本耕造摘下騎行頭盔放到一旁,開始整修自行車上的零部件:“我預計在一周之內,因病致死的總人數將會超過十萬,這是效率非常高的大屠殺,只有我才能做到。”
“你確保無藥可醫?”
“從較大的歷史長度來說,疾病都是可以被治愈的,至少也可以找到疫苗。但這個長度究竟有多長就很難說了,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一個世紀…”頓了一下,岡本耕造繼續說道:“從科學的嚴謹角度來說,我不能向你保證短時間內沒人能研發疫苗,不過想要找到治愈方法,難度就太大了。”
宋雙上校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
“就算能找到疫苗,成本也非常高,東南亞那些窮國不可能大規模采用。”岡本耕造譏諷的一笑:“如果讓國際社會承擔這個開銷,似乎也不太現實,哪個國家的納稅人愿意為幾萬公里外素不相識的別國平民支付費用?!”
“所以我們才要實現理想年代。”宋雙上校毫不猶豫的道:“國際社會之所以這樣自私,正是因為被資本主義的短視和貪婪所腐蝕,人們只顧著自己眼前的那點生活資料,卻普遍忘記對這個世界具有道義上的責任。人類這樣繼續發展下去結果就只有自我毀滅,而我們的理想年代就是要實現人人平等,用華夏人《孟子》的話說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超越狹隘的國家、民族和階級界限,建立一個真正的大同社會。”
岡本耕造意味深長的一笑:“我想我們在這個問題上說不到一起去。”
岡本耕造是軍國主義者,某些方面,他與宋雙上校有相似之處,但在另外一些方面,兩者又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最直接的一點,岡本耕造代表的東瀛,恰恰屬于侵略第三世界國家的發達資本主義強國,而宋雙上校領導紅色高棉的一個口號就是反抗西方列強的侵略。
宋雙上校當然清楚這一點,所以沒繼續討論這個問題,而是換了一個話題:“看你這些裝備,是準備旅游嗎?”
“談不上旅游。”岡本耕造搖了搖頭:“病毒已經撒播出去了,暫時我沒什么工作可做,準備圍繞廣廈周圍地區騎行一圈。”
紅門蘭插嘴問了一句:“僅僅是騎行嗎?”
岡本耕造反問:“你認為呢?”
宋雙上校看看紅門蘭,又看了看岡本耕造,微微一笑:“騎行的同時,也可以做一些事情嗎,比如搜集地理、水文和氣象方面的數據,不是嗎?!”
岡本耕造沒有回答,只是說了一句:“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系。”
丟下這句話,岡本耕造上了自行車,直接從農戶莊院騎上了公路。
岡本耕造的騎行技術倒是挺高,準備先從市區直接穿過去,然后去另一個方向的郊區考察一下。
也就是進入市區之后,岡本耕造感到有點口渴,隨身攜帶的水已經喝完了,于是就把自行車停到路邊,去小賣店買了幾瓶運動飲料。
等到岡本耕造從小賣店出來,登時傻眼了。
自行車丟了。
岡本耕造進小賣店的時間不超過三分鐘,自行車距離小賣店的距離不到五米,岡本耕造只要回頭一下就能看到自行車。
可即便是這樣,自行車還是丟了,轉一轉車輪,沒留下一顆螺絲,岡本耕造甚至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丟的。
岡本耕造沖到公路上,向周圍張望起來,哪里還能見到自行車的影子。
見路旁有兩個行人,岡本耕造急忙沖過去問:“請問你們看到我的自行車了嗎?”
岡本耕造的普通話非常標準,也不知道這兩個行人是不是聽懂了,反正不管岡本耕造怎么問,他們就是一個勁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