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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真理永存

  “這是我自己的故事…我小的時候,生活在一座非常美麗的村莊里,我相信你可能沒有聽過那里,因為那并不是一個很著名的地方。”嘆了一口氣,謝爾琴科非常感慨的道:“這些年來,走遍了世界各地,不過在我情感中,最美的仍然是家鄉。”

  蒼浩點了一下頭:“繼續說。”

  “如同你們華夏人說,那是一個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似乎從來不被外界干擾。春天,我們播種。夏天,我們維護莊稼。秋天,我們收割莊稼,同時制作奶酪、腌制酸黃瓜,還自己釀伏特加。等到了冬天,我們就可以吃著酸黃瓜,喝著伏特加,看著外面漫天的雪花。很遺憾,在我的家鄉,冬天總是很漫長,所以我們都很抗凍,一年四季都會在屋子外面燒烤,最冷的時候也敢鑿開河面跳進去游泳…”謝爾琴科說著,表情帶上微然笑意,似乎完全沉浸到了對家鄉的回憶:“不過,即便是在這么美好的地方,卻也有一點不和諧音。在我童年的時候,村子里有一個精神病患者,他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戴著一副高度近視鏡。他從來不傷害別人,只是拿著一根棍子在垃圾堆里翻來翻去,嘴里還念念有詞…”

  蒼浩還真有點被故事吸引了:“你真正要講的是這個精神病患者的故事吧?”

  “沒錯。”謝爾琴科的表情突然悲愴起來:“我小時候很害怕他,不敢接近他,直到有一天,我從大人那里知道了他的故事…他曾經是一個杰出鋼琴家,他對貝多芬《月光曲》的詮釋,曾經被全球音樂界公認為最優秀的。后來,克格勃開始大清洗,沒來由的懷疑他是叛徒,就割斷了他的兩根手指。他還是很幸運的,因為實在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叛徒,所以克格勃最后沒有殺他,但他還是瘋了,再也不能彈鋼琴。于是我知道了他為什么要去翻垃圾堆,因為他想要找回自己的手指,重拾自己的音樂夢想…”

  “這個故事的結尾是什么?”蒼浩有點感慨:“我想這個人一定是死了!”

  謝爾琴科愴然一笑:“沒錯。”

  “你殺了他?”

  “某種程度上可以這么說…”謝爾琴科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知道了他的故事之后,某天晚上,我裝起膽子走到他面前,對他說了一句話——一切苦難終將過去,唯有真理永存…他笑了,你知道嗎,這么多年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笑的很清爽,很安詳,也很平靜,就像一個鋼琴家應有的樣子。現在回想起來,我毫不懷疑在那一瞬間,他終于變回了曾經的他。然后,第二天早晨,人們發現他死在草叢里,臉上依然帶著那種笑。死人還在笑,本來這是很恐怖的,但大家卻一點都不害怕,而是認為他終于得到了上帝的憐憫,被接到天堂了去了。”

  “這么說,不是你殺了他,而是你讓他解脫了。”

  “這就是我的故事…”謝爾琴科說著,兩行熱淚滾滾而下,與之前那個風度翩翩的男神,或者剛才那個跟蒼浩針鋒相對的神秘來客,完全不一樣:“許多年以后,克格勃土崩瓦解,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為祖國感到驕傲。但是,歷史車輪滾滾向前,我的祖國剛剛被碾壓過,現在才剛剛站起來,老雷澤諾夫竟然想要開倒車,我奉送兩個字——不行!”

  蒼浩鼓掌起來:“說得好!”

  “那么你應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蒼浩搖搖頭:“還是不知道。”

  謝爾琴科拿出一個證件交給蒼浩:“看看吧。”

  蒼浩只是一打眼,就驚嘆:“果然來頭不小!”

  謝爾琴科有點驚喜:“你看,我沒騙你吧,我值得你合作!”

  “合作你個頭!”蒼浩突然變臉,指著那個證件,冷冷的道:“我特么根本不認識俄文!”

  那個證件制作非常精美,上面有俄國的國徽,這個蒼浩倒是能認出來,此外真就是一大堆俄文。

  謝爾琴科有點尷尬:“那個…我來解釋一下吧。”拿回證件,謝爾琴科一字一頓的告訴蒼浩:“我是聯邦安全局局長。”

  “你是什么玩意兒?”

  “我是俄國聯邦安全局局長,你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當然明白。”蒼浩冷冷一笑:“只不過嘛,我小時候覺得特工這一行非常神秘,如今才發現沒什么大不了。俄國聯邦安全局,名頭倒是挺唬人,可也不值錢了。先是接二連三出叛徒,接著在我們境內被契卡血洗,再接著出了一個更大的叛徒阿芙羅拉…我覺得特工工作做到這個份上,聯邦安全局可以關門大吉了!”

  “我虛心接受你的批評,過去的工作我們確實有很多疏漏,不過…”頓了頓,謝爾琴科一字一頓的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俄國聯邦安全局總局局長,涉及到俄國國家安全的事務全部都由我處理。”

  “官倒是不小,相當于我們國家省部級干部?還是更高點,副國級?”

  謝爾琴科看得出來,蒼浩沒把自己的這個身份放眼里,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我是阿芙羅拉的老師。”

  “哦?”蒼浩皺起眉頭:“這個倒是讓我有點意外!”

  “沒錯,就是我,當初發覺阿芙羅拉是個好苗子,吸收她加入了聯邦安全局。同樣是我,一路培養提拔,讓她最后坐到了很重要的位置上…”哭笑著搖搖頭,謝爾琴科再次落淚:“我把她看做掌上明珠!”

  表面看起來,謝爾琴科很年輕,不過從他語氣和神態透出的滄桑,還有他說出的那段故事涉及到的歷史背景,事實上他應該是有些年紀了。

  蒼浩明確感到,他對阿芙羅拉飽含著一種父親一般的感情,而且是很純粹的感情,絕對沒有摻入雜質,跟華夏人那種“干爹”完全不同。

  “阿芙羅拉很懂事…”長嘆了一口氣,謝爾琴科又是搖搖頭:“加入聯邦安全局后,她為了能夠更好的鍛煉自己,又加入了聯邦安全局旗下的一家公司。這家公司表面從事與樂業,專門跟各國上層人物打交道套取情報,可以想見必然要犧牲色相。本來我是不愿意讓她去的,可她非常堅持,我只能妥協。”

  蒼浩掐滅煙蒂,重新點上一根煙:“然后呢?”

  “然后就是,在娛樂公司那兩年,她不僅學習到了很多知識和經驗,更是為自己營建起了龐大的情報網。更重要的是,她沒有為此犧牲過自己…”只有說到這里的時候,謝爾琴科才多少有些安慰:“這讓我為她驕傲!”

  “那就不對了。”蒼浩冷冷一笑:“阿芙羅拉跟我聊過這個話題,她說自己先是被星探騙取了一家演藝公司,然后被迫加入聯邦安全局。因為她不肯犧牲色相,所以前途坎坷,正準備去當警察…”

  “她是這么跟你說的?”謝爾琴科掏出一根雪茄,切掉一頭,點上之后吸了一口:“說起來,這倒在預料之內,這種撒謊的技巧也是我教她的。”

  “繼續說然后。”

  “然后就是她回到聯邦安全局總部之后,因為表現出色,逐步被提拔到要職,不過表面身份仍然只是普通特工。”頓了頓,謝爾琴科神色復雜的說道:“她的主要職責就是打擊契卡,這也是把她派來華夏的原因,萬萬沒想到其實她自己就是契卡!”

  “更正一下,雖然有契卡身份,但她真正效忠的是他的爺爺。”

  “我知道,我更沒想到的正是,她竟然是老雷澤諾夫的孫女…”謝爾琴科掏出手帕,非常優雅的擦拭了一下眼角,拭去了剛才留下的淚痕:“這一次,我直接接受俄國總理的派遣來到華夏,我的目標就是把老雷澤諾夫和阿芙羅拉緝拿歸案。另外,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多年前老雷澤諾夫叛逃時,卷走了多達上百億美元的資金。據信,這些年過去后,這筆資金已經有了驚人的增長,而這筆錢是俄國的國家財產,必須追回。”

  “于是你來找我合作?”

  “我十分肯定老雷澤諾夫就潛伏在華夏,無論他接下來的行動到底是什么,一定會危害到華夏國家安全。”謝爾琴科非常認真的說道:“這次合作對我們是雙贏的!”

  “緝捕老雷澤諾夫和阿芙羅拉,對我們當然有用,但那百億美元畢竟是你們自己的問題。”蒼浩聳聳肩膀:“我不會做沒有好處的事情!”

  “我代表俄國政府和人民感謝你!”

  “你的感謝我心領了,不過我還是想見到點更實在的東西。”

  “我認為你是一個為理想奮斗的人,從一開始你對抗契卡到后來,也不是為了錢。”

  “那是因為之前那堆事沒錢可賺,但現在既然涉及到錢,我就得考慮一下利潤問題了。”蒼浩理所當然的道:“畢竟我是個生意人!”

  謝爾琴科頗為不屑的質問:“你真的是想著錢?”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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