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處于一種兩難的境地,內心的天平一頭是青梅竹馬,另一頭是朋友,蒼浩不知道該把砝碼放到哪一邊。
曹雅茹又是冷冷一笑:“你怎么不說話?”
“我沒什么可說的。”
曹雅茹字字頓頓的又問了一遍:“姚軍輝到底有什么計劃?”
猶豫了一下,蒼浩斬釘截鐵的說:“他可能確實有什么計劃,但是,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
“好。”一剎那間,曹雅茹的表情變得冷漠了許多,看著蒼浩的樣子如同路人:“我不會再問你了!”
蒼浩感到,自己原本跟曹雅茹已經非常熟遠的距離,再次被拉開了許多許多。但自己既然已經選擇了這個回答,就不會再更改:“你本來就不應該問我!”
“不信禪師的事情,該做的我一定會做,凡是因為公司而產生的麻煩我都會解決…”曹雅茹這話語帶雙關:“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蒼浩點了一下頭:“沒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丟下這句話,蒼浩轉身走了,不再說什么。
如果曹雅茹能做更多事是最好的,但蒼浩并不抱什么希望。
想要把不信禪師撈出來,只怕還是要盛世荷園出面,就算不請出孟陽龍本人,至少高雪軒能幫著想想辦法。
但是,高雪軒卻不在盛世荷園,這個女人總是很忙。
蒼浩決定留下來等高雪軒回來,傭人對蒼浩倒是非常客氣,讓蒼浩待在雪軒的客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幾個小時過去,高雪軒卻還不回來,蒼浩倒是等來了曹雅茹的電話。
蒼浩有點不耐煩:“什么事?”
“公事,你最好別用這樣的語氣,我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頓了頓,曹雅茹很冷漠的道:“我通過我警方的朋友了解了一下這個案子!”
“怎么樣?”
“結果一定出乎你意料之外。”
等到曹雅茹一說,蒼浩大為吃驚:“怎么會這樣?”
再說不信禪師,與警方的斗智斗勇一直在繼續。
張覺得不信禪師可能是自己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你是怎么發現那里有古墓的?”
不信禪師一臉呆萌:“我不知道有古墓啊。”
“可是我們抓到你的時候,你就是在一座古墓里。”
“你說那個地方啊。”不信禪師恍然大悟:“我問你,既然那里是古墓,為什么沒有棺材和尸體?”
這是個很關鍵的問題,警方請來的專家確實認定這座古墓是真的,里面的大量陪葬用物品也是真的,唯獨卻沒有找到這個墓的主人。
原因很簡單,不信禪師還沒來得及弄,他本來打算找人去太平間弄一具無主尸體出來,結果尸體還沒到他自己先進來了。
張也有些好奇:“是啊,為什么沒有棺材和尸體,如果你不把這個問題解釋清楚,只怕你的罪名要多一樣盜尸罪。”
“那我問你們,獅子頭里有獅子嗎?虎皮青椒里面有老虎皮嗎?”
“你這是什么態度!”張不耐煩的拍了一下桌子:“我警告你,最好老實交代你的問題,否則后果非常嚴重!”
“我來科普一下,在我國的喪葬文化中,有一類墓葬很特殊——衣冠冢。”頓了頓,不信禪師很認真的介紹道:“根據百度百科,衣冠冢,即葬有死者的衣冠等物品,而并未葬有死者遺體的墓葬。這是因為死者的遺體無法找到,或已葬在另一處,再于此地設衣冠冢以示紀念。最著名的衣冠冢有馬嵬坡的楊貴妃墓,六安的史可法墓…”
“夠了。”張不耐煩地打斷了不信禪師的話:“你是說你盜掘的是一座衣冠冢?”
“不是。”不信禪師緩緩搖了搖頭:“如果是衣冠冢,多少應該有點主人的遺物,但那里卻沒有。”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信禪師拖著長音說道:“這種情況只有在橫店才會遇到,比較適合用來拍攝!對了,這本小說你們看過嗎,雖然說網絡小說良莠不齊,但這一本真的很不錯,發揮了充分的想象力…”
“別跟我說些沒用的。”張越來越不耐煩:“你是想說其實這是一座假墓?”
不信禪師毫不猶豫的道:“當然不是!”
“那你到底想說明什么?”
“我想說…我也不知道那里為什么會有古墓,我真的不是盜墓的。考古專家都沒發現,我怎么可能發現?”不信禪師嘚吧嘚的說開了:“當然,這年頭的專家也是扯淡的居多,所謂專家其實就是把原來清楚的事情搞成糊涂,你就比如那個號稱三代行醫的養生專家張悟本,上他那掛一個號竟然要兩千塊,這特么比去洗浴中心做大保健都貴,而且得到的基本只是一句話就是讓你回家喝綠豆湯。這錢也太特么好賺了,這么吹捧綠豆讓紅豆情何以堪,我看我有必要研究一下紅豆的養生效果…”
不信禪師一開講就停不下來了,從養生一直講到養狗,反正就是各個角度抨擊專家。
張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不信禪師還真就是跟老油條,也不知道被請進局子多少次,早就知道怎么對付。不信禪師采用的是最常用,卻也最管用的辦法,那就是裝傻充愣。
看著不信禪師唾沫橫飛的樣子,張的耐心在一點點的耗盡:“看來你是一點不配合啊,那么我有必要用點手段了!”
不信禪師正準備接著講講養鬼,繞一個大圈子最后回到主題,那就是論證其實各路所謂專家都是即得利益集團養的鬼。聽到這話,不信禪師把后面的十萬字省略了,嘿嘿一笑:“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什么。”
張一挑眉頭:“說說看!”
“你打算不讓我睡覺,在這跟我耗著,直到我筋疲力盡。”嘿嘿一笑,不信禪師狡獪的道:“只可惜貧僧已經練就神功,神不知鬼不覺就能睡著,就比如現在,你以為我是在跟你說話嗎,錯,我是在說夢話!
一個年輕的快要崩潰了,看了一眼不信禪師,對張道:“我看有必要刑訊逼供了!”
一般犯人來了是不說,不信禪師是說得太多,卻沒一句有用的,張也覺得自己沒辦法克制下去了:“我再給你最后一個機會回答我的問題…”
這一次,不信禪師臉色變得略有點蒼白了,因為他知道自己馬上要遭罪了。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拘留室的門被人敲響,隨后一個快步走進來,在張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么。
張一愣:“怎么…怎么會這樣?”
“不知道。”搖搖頭:“反正上面就是這么交代的。”
“李局長怎么說?”
“他說…只有服從命令。”
“那…鄒市長呢?”
“不知道什么態度。”又搖了搖頭:“事情挺突然,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上面既然已經發話了…”
“我明白。”張點點頭,隨后站起身來告訴不信禪師:“你可以走了!”
“什么?”不信禪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耍我?”
“我們很忙,沒時間在你身上lang費。”張不耐煩的擺擺手:“你被釋放了!”
“可是…為什么?”
“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張冷冷一笑,同時卻也是如釋重負,終于不用跟這個騙子繼續打交道了。
不信禪師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沒想到就這樣被釋放了,領回自己的東西渾渾噩噩出了警局,也不知道該去什么地方,就回了多林寺。
時間已經很晚了,在多林寺門前卻還守著一個人,是蒼浩。
曹雅茹在警方有些人脈,本打算活動一下把不信禪師撈出來,實在不行還可以請鄒峰出面。沒想到,曹雅茹一問才知道,上面已經發話要求釋放不信禪師,至于是誰發的話卻沒人知道。
于是,曹雅茹告訴了蒼浩,而蒼浩在盛世荷園沒等到高雪軒,于是就到多林寺迎接不信禪師歸來了。
“老大…”不信禪師一個箭步沖過來,差點給蒼浩來個熱烈的擁抱:“見到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本來你回來,應該給你接風,不過現在形勢緊張,一切還是從簡吧。”嘆了一口氣,蒼浩有點無奈的道:“我確實不會不管你,但你怎么被釋放的…我也說不清楚!”
“啊?”不信禪師一愣:“不是你找人把我撈出來的?”
“我正在找人,你卻已經被撈出來了。”蒼浩黑著臉道:“不過你可以把這份恩情記在我頭上!”
“我知道就算我出不來,老大也一定把我撈出來。”不信禪師撓撓頭:“可到底什么人這么神通廣大?”
“我分析過,有兩方面有這樣的能力,一是嚴月蓉,但她這個人不會輕易出手,做事非常謹慎,所以不會是她;另一方面呢,就是盛世荷園…”
“那里?”不信禪師有點驚訝:“老大你跟神秘的盛世荷園竟然也有來往!”
“你以為這是好事嗎?”蒼浩嘆了一口氣:“那里的人太復雜,他們的游戲跟我們是另一個層面,我真不太愿意被卷進去!”
不信禪師滿不在乎的道:“富貴險中求!”
“對了,你在局子里,沒交代什么吧?”
“從經偵支隊到刑事偵查局,什么都沒從我這問出來!”不信禪師哈哈一笑:“我最擅長跟打交道了!”
“那你手下的那些人呢?”
“說來也巧,我帶去的全是霸道幫的小弟,羅霸道特意挑了一批嘴巴夠緊的。而且他們實在不知道什么,想招供也沒得招。”頓了頓,不信禪師又道:“他們也被放出來了!”
蒼浩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蒼浩決定向高雪軒核實一下,轉過天來,早早去了盛世荷園,而這一次高雪軒還就真在。
高雪軒好像是剛剛回來,神情有些疲憊,用手擋住嘴打了個哈欠,隨后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問問不信禪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