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棍雖然屬于一種很有殺傷力的武器,不過最主要的優點還是便于攜帶,這玩意畢竟屬于鈍器,能造成的傷害終歸有限。
能用鈍器殺人,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剩下的那個混混還是第一次殺人這么利落的惡魔。
雖然他們在道上混,卻也極少殺人,最多只是打折胳膊打折腿,廢掉幾個人。
沒想到,今天他們看到了一個更猛的,這個混混知道,自己已沒有退路了。
當蒼浩再次揮舞起甩棍,有一種熟悉的冷酷感,當年自己第一次面對戰斗就是這樣的感覺。
甩棍直直的刺在對方的右胸口,沒有刺進身體里,但肋骨斷裂,刺穿心臟。
沒有一滴血噴出,不過人已經死了。
蒼浩收起甩棍,拿出手機給今野晴打了個電話:“看到了嗎,死了三個人,幫我收拾一下現場!”
無從知道,肥貓哥死前的那一刻,是不是感到有些后悔,不應該給周大宇當炮灰。
如果他昨天聽從蒼浩的勸告,直接跑路,也許就能留下一條命。
不過,肥貓哥的死卻給周大宇爭取了機會,就在同一時間,突然有一輛摩托車從大街上直沖天雨樓門口沖去。
摩托車上兩人都戴著頭盔,就像普通的飛車黨一樣,不過后座那人手里提著兩個玻璃灌,里面裝滿了不明液體。
天雨樓的保安,也就是霸道幫的小弟,還沒明白怎么回事,摩托車上的人就把兩個玻璃罐砸在天雨樓門口。
隨著“碰”的兩聲悶響,雄雄大火瞬間燃起,隨即馬上蔓延開來,兩個靠前的保安立即被燒進去了。
在保安慘叫聲中,摩托車一調頭,向另一個方向逃去。
天雨樓是二十四小時營業,正有一些顧客要進去,此時立即一哄而散,場面極為混亂。
大火很快往上蔓延,把整個門臉和招牌都吞噬掉,一時間黑煙滾滾。
幸運的是,天雨樓的消防是合格的,保安馬上用干粉滅火器撲滅了火勢。
羅霸道馬上趕出來善后,縱火沒有造成顧客傷亡,兩個受傷保安被送去了醫院。
但是,盡管著火的時間很短,天雨樓的整個門臉卻全毀了。
羅霸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打電話把蒼浩叫來。
蒼浩看著漆黑一片的現場,深深吸了一口氣,冷笑著說道:“是汽油燃燒彈,味道有點甜,里面應該加入了蔗糖和硝酸鉀。”
羅霸道不明白:“這兩樣東西做什么用?”
“這兩樣東西烘干后混合在一起,一旦被汽油點燃會產生厚重的煙霧,一般都用來制造簡易煙霧彈的。”
羅霸道還是不懂:“造煙霧干什么?”
“對方把帳算得很明白,在這種情況下縱火,應該很快就會被撲滅,所以火焰本身造成的損失不大。”說到這里,蒼浩指了指一塌糊涂的門臉:“但如果加入煙霧就不同了,只要把店里的裝修熏黑,我們就沒有辦法正常營業,只能重新裝修!”
“可不是嗎!真特么損啊!”羅霸道一拍額頭,非常驚訝的道:“話說老大你這是狗鼻子啊…”
蒼浩一瞪眼睛:“怎么說話呢?”
“你連蔗糖和硝什么鉀都能聞出來!”
“那是因為我造過這玩意,所以對氣味很熟悉。”嘆了一口氣,蒼浩無奈的道:“都搞成這個樣子了,真就只能重新裝修了!”
“媽的,沒燒里面,專門燒門臉,這不就是讓咱們沒法做生意嘛!”羅霸道氣呼呼的道:“讓我知道是誰干的,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塊!”
“是鄒峰和周大宇。”蒼浩馬上做出了判斷,然后壓低聲音像是自言自語的道:“我說嘛,剛才怎么肥貓哥怎么來砍我,周大宇明知道他們幾個不是我的對手。現在看起來是調虎離山哦,周大宇你學聰明了!”
羅霸道苦著臉問:“現在該怎么辦?”
“重新裝修要多久?”
“至少也要一周,可能半個月。”羅霸道一攤雙手:“這段時間停業咱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他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蒼浩嘆了一口氣:“前幾次交手,他們沒占到便宜,這一次給咱們添點堵,也算他們扳回了一局!”
“麻痹,現在生意剛上軌道,要是停業一周,那可不是損失了一周的錢,而是今后的客流量都要受影響!”
“你有什么辦法能把損失找回來?”
“堤內損失堤外補。”思忖片刻,羅霸道說道:“我能想到的就是在酒水上作文章,大幅度降價吸引客源!”
蒼浩當然知道,娛樂場所主要利潤源就在酒水上,而酒水也是客人消費的最大項。
如果呂嘉琦真的能接洽上海關方面的關系,搞來便宜的罰沒洋酒,降價促銷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不過,今天蒼浩好像把呂嘉琦給得罪了,這個二代未必肯給蒼浩辦事。
見蒼浩沒說話,羅霸道問了一句:“老大你想什么呢?”
“你…會跟官二代打交道嗎?”
“沒接觸過哦。”羅霸道一個勁的搖頭:“不過,老大啊,我都聽說了,你手下有個秘書就是二代,好像家里人是建設部的吧?!”
蒼浩嘆了一口氣:“我就是不會跟她打交道才感到頭疼!”
“我倒是覺得吧,其實這幫二代們也是人,雖然說出身起點很高,卻沒必要把他們想得那么神秘。”笑了笑,羅霸道又道:“人這回事嗎,形形,各種各樣。你說二代們喜歡玩女人,其實窮人不也一樣嗎,那幫對著電腦屏幕擼管的屌絲,你要給他個幾百萬看他去不去做個帝王套。二代里面同樣是各種性格,吃喝玩樂自甘墮落的必然很多,但肯定也有積極上進的。”
“別說哈,老羅,很多時候你能說出非常有哲理的話。”蒼浩用力拍了拍羅霸道的肩膀:“其實,不管面對什么樣的人,都要保持平常心。沒必要認為給他們加上什么符號,只要把他們看做一個‘人’就行了。”
“那當然!”羅霸道興沖沖的道:“其實我是一個哲學家!”
同一時間,在鄒峰的辦公室,周大宇匯報了一下這兩天的事情,鄒峰總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我不能殺了蒼浩,但給他制造點麻煩總是好的,你總算是做對了一件事!”
“謝謝。”鄒峰很小心的道:“不過咱們這邊死了幾個人。”
“那些社會渣滓,死了也就死了,沒什么值得惋惜的。”深吸了一口氣,鄒峰一字一頓的道:“我現在需要關心的不是他們!”
周大宇很清楚,鄒峰現在面臨的最大壓力不只有蒼浩,還有嚴月蓉。
嚴月蓉成功利用了郭林遇襲,開始逐步掌控警務系統。畢竟她是正職的一把市長,不管做出任何決定,鄒峰都只能服從。
鄒峰不得不承認,自己遇到了對手,他甚至已經開始謀劃是不是退讓兩步,把一些利益和權力交出來讓給嚴月蓉。
不過,很快的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死了那么多人,謀劃了這么長時間,連自己都挨了槍,總算才把局面經營到眼下的地步,他鄒峰不能輕易認輸。
周大宇吸取了先前的教訓,沒有再多問什么,只是說了一句:“沒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下去吧。”鄒峰無力地擺擺手:“好好休息,以后要你做的事情還很多,千萬不要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知道了。”周大宇離開鄒峰的辦公室后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去了短斧手的病房。
短斧手傷勢很重,一直都在休養,看到周大宇進來就是呵呵一笑:“鄒峰原本天天都來看我,知道這段時間我做不了什么,就再沒來過。你知道嗎,我在這很無聊,卻沒想到你會來。”
“不管怎么說,我們也在一起共事過,多少有點情誼。”嘆了一口氣,周大宇很關切的道:“現在你受了傷,我當然不能裝不知道。”
“謝謝你了。”短斧手說著,輕嘆了一口氣,面色竟然有些惆悵,這還是周大宇第一次看到短斧手有這樣的表情。
“我覺得…”周大宇拖著長音,緩緩說道:“我們有必要談一下!”
“談什么?”短斧手皺起眉頭:“我們之間好像沒什么共同話題吧?”
“我們的共同話題就是鄒峰。”周大宇也不管病房里是不是允許抽煙,掏出一根煙自顧自的點上:“其實你跟鄒峰有一個共同點,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倆不同之處在于,鄒峰享受的是權力的快感,而你享受的則是殺戮的快感。”
“沒想到你一天到晚被鄒峰罵,原來為人這么精明!”短斧手費力的大笑起來,旋即用力咳嗽了幾聲,胸前的被罩上被濺上了星星點點的血漬。
“很多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頓了頓,鄒峰又道:“接著我剛才的話題說,其實你倆還有一個共同點,我相信你這個人多少有些義氣,鄒峰確實毫無任何親情或友情可言。任何人如果阻礙他達到目標,就只有死路一條。”
短斧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周大宇:“你不怕我把這些話告訴鄒峰?”
“你不會的。”周大宇緩緩搖了搖頭:“或許,鄒峰會讓你殺了我,但比起你揮起斧頭劈死我,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以更大程度滿足你!”
短斧手頗為好奇:“什么?”
“其實我剛才說這些話不是要背叛鄒峰…”周大宇緩和了語氣:“鄒峰現在明顯落在下風,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倒臺只是時間問題。其實我是可以挽救他的,但他獨斷專行,絕對不會聽我的。所以在他倒臺之前,我們應該做點什么。”
“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