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戰熠陽和許榮榮的臥室的床上,陳浩然趴在一邊睡覺,而床上一直沉睡不醒的人,也慢慢的轉醒。2。
睜開眼,就感覺心臟空蕩蕩的,戰熠陽木然的眨了眨眼睛,才忽然明白自己的狀況。
他猛地坐了起來,驚動了趴在一邊的陳浩然,陳浩然機警的站了起來,待看到是戰熠陽清醒的時候,送了口氣。
“熠陽,你有沒有覺得怎么樣?”陳浩然關心的問道。
戰熠陽皺著眉頭,然后搖了搖頭,他掀開身上的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語氣十分低落,“我睡了有多久了?”
陳浩然在旁邊說,“一天了,大家都在擔心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戰熠陽搖了搖頭,面色有些蒼白,他不是不敢勇于面對事實的人,但是真的涉及到許榮榮,他真的寧愿自己聽到虛假的消息,所以遲疑了這么久,都不敢問出來。
他想知道許榮榮在哪里,是不是被抓到了,有沒有受人欺負,有沒有被人折磨。
同時他也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居然就這樣暈倒了,如果自己不暈倒,自己一定會沖出去攔住許榮榮的,不讓她去涉嫌。
可是,想一下葉子安當時的語氣,應該是晚了吧,榮榮應該已經沖出去吧。
自己,真的好沒用啊,居然讓一個女人沖出去,她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子啊,若是被人欺負了,該怎么辦。
戰熠陽痛苦的蹲下身子,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硬漢,居然就這樣硬生生的哭了出來。
陳浩然默默地看著戰熠陽哭,這一刻,他是理解戰熠陽的,心中太痛,除了哭沒有任何辦法。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大概過了三分鐘左右,戰熠陽的情緒平靜了許多,也冷靜了許多,心中那股抑郁之氣被散發出來,也總算沒那么心痛煎熬了。
“走吧,浩然,我們下去看看。”戰熠陽冷冷的說道,擦掉眼淚的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冷酷的戰熠陽。
陳浩然嘆了口氣,跟在戰熠陽身后,慢慢的走了下去。
而就在他們打開門的時候,客廳里也有爭執聲傳來。
“戰熠陽到底怎么保護榮榮的,他居然讓榮榮一個人沖了上去,而我們一群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敢沖上去保護榮榮,你們,我們…”葉子安激動地語無倫次,到最后竟然趴在紀凡逸的肩頭上輕輕地抽泣了起來。
紀凡逸拍了拍老婆的肩膀輕嘆了口一口氣,卻也沒有說出來什么。
那是在組織的地方,那么多人守著,就算他們全都上去了,也都是飛蛾撲火。而稍微冷靜鎮定一點的人,都知道趕緊撤退,保護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葉子安大概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她才會那么糾結難過,她竟然為了自己的安慰,而棄許榮榮的安慰于不顧,她是惱怒痛恨自己的,所以才會那樣口不擇言,所以才會將怒氣四處散發。
“紀凡逸,你這個混蛋,你見榮榮遇難你不去救她。”葉子安怒吼著,到最后竟然一口咬傷了紀凡逸的肩膀。
紀凡逸嘆了口氣,默默地承受了那一擊,卻沒有說任何話。
現在的葉子安是最需要安慰和發泄的,作為老公,默默承受老婆的怒火是他的責任,而且看著葉子安這樣他也很心疼,如果咬可以讓葉子安的心里好受一點,那么疼痛又算的了什么呢。
所以戰熠陽下樓的時候,就看到葉子安拼命地捶打紀凡逸,紀凡逸在一旁默默地承受不說話,其他人則閉著嘴,人家才是一對夫妻,人家老公都不說啥,他們這一群外人,也就不好說什么了。
不過,葉子安跟許榮榮是閨蜜,所以許榮榮被俘虜,她難過憤怒悲憤,可紀凡逸和戰熠陽也是好哥們,紀凡逸被這樣捶打,戰熠陽卻有些擔憂自己的兄弟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夫妻的事情不能明著插手,所以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果不其然的,成功的將所有的視線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哥,你醒了。、”戰亦琳驚喜的跑過來,所謂血濃于水,她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哥哥。
“嗯,醒了。”戰熠陽點了點頭,面容冷淡。
這一刻,所有人都發現,戰熠陽的外表雖然還是那個戰熠陽,但是內心似乎已經冷的不能再冷了,仿佛一瞬間回到了結婚前的他,冷酷到不可接近。
這種感受,尤其以陳浩然和戰亦琳最為熟悉,因為他們都是跟婚前的戰熠陽十分熟悉的人,自然也知道婚后許榮榮給戰熠陽帶來了怎么樣的變化,可現在,戰熠陽給人的感覺竟然逐漸變回了結婚前的樣子,這讓兩個人不禁有些害怕了起來。
“哥,你怎么了。”戰亦琳不敢問的太明白,所以慢吞吞的靠近他,然后小聲地問。
戰熠陽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眉眼沉重,氣勢冷酷。
這一刻,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戰熠陽身上的冷氣壓,不過他們都以為戰熠陽是擔心許榮榮,所以沒有多想。
唯有戰亦琳和陳浩然,心底有一股深深的不安。
“哥他,到底怎么了?”戰亦琳小聲的問陳浩然,戰熠陽醒的時候,是陳浩然在看護,所以也只能問他了。
陳浩然看了一眼戰熠陽低沉而肅穆的眉眼,然后拉著戰亦琳退到一個角落,才低聲的說,“剛醒來的時候,哭了三分鐘,就成這樣了。”
陳浩然的語氣十分沉重,他跟戰熠陽也是一起玩耍長大的,他一直把戰熠陽當兄長看的,如今兄長變成了這樣,作為弟弟他的心情很沉重。
戰亦琳有些著急的看著戰熠陽,卻發現自己從來對這個兄長都一點辦法沒有,所以最后嘆了口氣,低頭不說話。
兩個人低著頭默默地站在戰熠陽身后,而此時整個客廳一片寂靜。
大概過了有五分鐘,溫珊珊最先開口了。
“我剛才已經悄悄地打聽過了,只聽說那美容會會所里有一個女人挾持員工會抓了,但是沒有聽說被帶走哪里,所以如果沒猜錯的話,榮榮應該還在那個美容會所里。”溫珊珊如是分析說道。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從之前退出的秘密通道里再去把榮榮揪出來?”戰亦琳雙眼猛地一亮,她腦袋里幾乎已經構思出了如何不驚動任何人救出許榮榮了。
然而這個時候,溫珊珊搖了搖頭,“不,這是不可能的。”
看著戰亦琳失望的目光,溫珊珊對大家解釋了一下,“之前我們那么多人進來,然后突然失蹤,組織那邊肯定會懷疑,一查就查出來了,我們來過,可是這么多人憑空消失是不可能的,再聯想到我的話,我想那個人應該算得出來我們是從安全通道出來的,這么一來,安全通道就不安全了,被堵死了也有可能,有人把守也有可能,總之,之前我所知道的一切安全通道都不安全了、”
戰亦琳說完,所有人都嘆了口氣,目光中充滿絕望和哀傷。
“怎么辦,怎么辦。”葉子安頹然的靠在紀凡逸的懷里,嚎啕大哭,。“紀凡逸,我要怎么告訴何媽媽,我沒有保護好榮榮,我沒有保護好她。”
她這么一哭,在場的所有人鼻子都酸了起來,卻唯獨戰熠陽,一聲不吭,面無表情。
閔世言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他跟戰熠陽認識的時間沒有其他人長,但是后面也算是看著許榮榮和戰熠陽兩個人走過來的,說句心里話,太不容易了,太辛苦了。
這樣忐忑的情路,是他所見過的之最,而這個男人還能撐住不倒下,真的讓他敬佩。
“熠陽,如果你難過,就發泄出來吧,我們沒有人會笑話你的。”閔世言看著戰熠陽,誠懇的說道。
戰熠陽卻默默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閔世言見狀,也只能沉默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戰熠陽有多心痛,所有人都知道戰熠陽有多難過,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分擔他的痛苦,他的難過,即便是好朋友起兄妹,他們也只能看著他難過,看著他心痛。
那種痛,相信在場每個人都經歷過,也都知道那種痛到底有多痛!
也正是因為他們經歷過,所以他們害怕戰熠陽會發狂去找組織算賬,即便他一個人身手再好,也打不過一群人。
所謂雙拳難第四手,戰熠陽再去J市美容會所,也只是飛蛾撲火。不但救不了許榮榮,還會把自己的生命搭進去。
現在,許榮榮生死未知,戰熠陽又這樣沉默的一言不發,渾身冷氣襲人,他們一時間,失去了所有的主心骨,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許久之后,他們只能默默地期望,期望許榮榮沒有事情,期望戰熠陽勇敢的站起來,去對付組織,去拯救許榮榮。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戰熠陽,他們目光總的期待和盼望,他們皺起的眉頭和擔憂的心情,都落在了戰熠陽的身上。
戰熠陽,你不要再沉默了,即便再心痛,再難過,你也要振作起來,去救許榮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