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安回到家,看著空蕩蕩的大別墅愣了好久,才去處理狗仔那邊的事情。
剛才紀凡逸和女孩抱在一起接吻的畫面,狗仔明顯已經拍下來了,沒有意外的話,明天就會見諸報端,到時候天下皆知。
再過兩天就要過年了,她不希望這件事鬧得整個家不得安寧。
要把事情處理好很簡單——花錢從狗仔手里把照片買回來。
事情辦妥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很晚了,可是紀凡逸還沒有回來。
自從懷孕后,葉子安也很少這么晚還不睡。
她躺到床上,試著閉上眼睛睡覺,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其實,她正在經歷的事情,在離婚率日漸攀升,而離婚原因大多數是一方出軌的情況下,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還是覺得,心頭堵得她快要窒息了。
又過去兩個小時,已經是凌晨兩點,紀凡逸還是沒有回來。
一片寂靜中,葉子安開始想她懷孕以來的事情。
之前紀凡逸和女性應酬,總會回來和她說,但是自從她懷孕后,他好像也不說了。
紀凡逸很忙,但是下班了一般不會選擇在公司加班,都是把工作帶回家。然而她懷孕后,紀凡逸就經常在公司加班了,凌晨才回來是常有的事情。因為需要加班的時候他都會提前和她說,所以她也沒有多想,更不會想到打電話到辦公室查崗之類的。
她一直覺得這就是她給紀凡逸的信任。
但是現在想想…加班,不就是男人出軌的時候常用的借口么?
想著,房門口那邊忽然傳來動靜,葉子安看過去,是紀凡逸回來了。
他可能喝了點酒,有些暈的樣子,進了門就往床上摔,摟住她就閉上了眼睛,口齒不清地說著什么,葉子安沒聽錯的話,他是在叫她:“老婆…”
莫名其妙的,葉子安的眼眶有點熱…
這個男人,身上帶著濃烈的香水味,襯衫上印著女人鮮艷的口紅回來,還能摟著她叫“老婆”…
過去很久葉子安才冷靜下來,帶著歉意吵醒了家里的阿姨,讓阿姨上來幫忙脫了紀凡逸的襯衫之類的,她大著肚子,行動不便,只能小小地幫一下阿姨,過程中,她很巧妙地沒讓阿姨注意到紀凡逸襯衫上那個惹眼的口紅。
安頓好紀凡逸后,阿姨說:“太太,先生的衣服給我把,我明天送去干洗。”
“不用了。”葉子安說,“這件襯衫他不打算繼續穿了,我處理掉就好。阿姨,你下去休息吧。”
阿姨惋惜地看了眼那件還很好的定制襯衫,點點頭,離開了。
葉子安臉上勉強的笑容慢慢地崩塌,她下床,把襯衫扔進了垃圾桶,想了想又覺得還是很不舒服,披上長外套下樓,把襯衫扔到了屋外的垃圾桶,明天一早環衛工人就會來拉走。
再回到房間的時候,葉子安看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兩眼,轉身去客房睡。
這個晚上,葉子安想了很多。
如果紀凡逸真的和那個姓萬的女孩有什么,那么離婚是沒商量的事情。
什么原諒,什么挽回,她都不會做。出軌是她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
而且,紀凡逸不是抵不住誘惑的人,這四年來,她知道有不少女人試圖靠近她,環肥燕瘦任君選擇,但是紀凡逸一一毫不留情地都拒絕了。所以,如果那個姓萬的女孩只是單純地勾引了紀凡逸,她是不會成功的。如果萬姑娘成功了,只能說明她和紀凡逸夫妻之間的感情,已經生變。
她對紀凡逸沒變,變的人是紀凡逸。
一個已經變了心的人?為什么還要去原諒和挽回?就算能挽回,回得到他沒出軌以前嗎?
苦苦糾纏,不是葉子安的風格。
想著,天亮的的時間越來越近,葉子安還沒睡著,她只能不斷地給自己催眠——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沒出生的孩子。
后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
再后來,天很快就亮了,世界又迎來新的一天。
紀凡逸的意識慢慢地恢復清醒,太陽穴有點疼,他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結果沒碰到那個熟悉的人,霍地掀開被子起來,迅速掃了整個房間一圈,沒人。
去浴室看,還是沒人。
他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多,平時葉子安不會起這么早的,懷孕后她更是不到八點不起床,那…人呢?
“老婆…”平時不把自己打理得干凈帥氣就絕不踏出房間的紀總,就這樣光著上身頂著一頭有些亂的頭發跑出房間了,從二樓叫老婆叫到一樓,可惜的是他一句回應都沒有聽到。
實際上,葉子安聽到了,只是她沒出聲而已。
而不出聲,是因為她已經無法發出聲音。
客房內。
“嗯…啊啊…凡逸哥哥,再用力一點…再深一點…凡逸哥哥,你最厲害了…”
葉子安蜷縮在被窩里,拿著手機,聽著女人曖mei的shenyin和男人粗重的喘息,眼淚終于還是下來了…
她以為今天自己會睡得很晚,但是沒有,她很早就醒過來了,而且是被郵件的提示聲吵醒的。
當時她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打開郵件后,看見收到的只有一段音頻附件。
接著她突然淡定了,下載下來,打開,聽到的就是一個女孩曖mei地叫著紀凡逸的名字,當時他們在做什么,已經不言而喻。
隨后,她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短信。
——你是凡逸哥哥的老婆?我是萬艷艷。我和凡逸哥哥在一起了,你退出吧。他已經不愛你了。愛情中,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小三。
看著短信,再聽那段錄音,葉子安第一次覺得,原來世界真的會崩塌的,原來她也會在某個瞬間產生活不下去了的感覺…
“老婆…”
紀凡逸的聲音又響起,應該是在樓下找不到她,又找上樓來了,葉子安迅速放好手機,擦掉眼淚,裝睡。
現在,她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紀凡逸。
不一會,她就聽見了門被急促地推開的聲音,但是推開后,紀凡逸又把進來的動作放輕了,也許是以為她還在睡覺。
紀凡逸很快走到了葉子安的床邊,也沒叫她,暗自納悶她為什么無端跑來客房睡,納悶著納悶著,他就冷得狠狠地哆嗦了一下,這才記起自己剛才跑出房間找人的時候沒穿衣服,在心里爆了句粗,又跑回房間去穿衣服了。
穿好衣服后,紀凡逸再度回到了客房,在葉子安的身旁躺下去,從身后抱住了她,不一會,就感覺葉子安動了動,他撫著她的小腹:“醒了?”
葉子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怎么一個人跑來客房睡?”紀凡逸撥弄著葉子安的長發,明顯什么都沒有察覺到。
葉子安沉吟了一下,艱難地轉了個身過來面對著紀凡逸,“我…”她看著紀凡逸熟悉無比的五官,忽然說不下去了,改口,“昨天你很晚才回來,一身的酒氣,我被熏得睡不著。”
紀凡逸這才注意到到葉子安的臉色確實不怎么好,明顯的休息不好的樣子,抱住了她:“對不起。昨天喝多了,我回來沒洗澡?”
“…你一回來就倒到床上了。”
“我居然沒洗澡?!”紀凡逸皺了皺眉,然后忽然壞笑著去湊近葉子安:“老婆你幫我聞聞有沒有味道?”
葉子安捂住鼻子,瞪著紀凡逸,恨不得把他踹到地板上去。
紀凡逸明顯玩得很開心,湊得更近,葉子安推他,他就順勢抱住了葉子安,占了不少便宜才松開她,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老婆,你說我們女兒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葉子安產檢的時候并沒有問孩子的性別,但是紀凡逸在她剛剛懷孕的時候就斷定小寶貝是女兒,她很郁悶,“說不定是兒子呢。”
“一定是個女孩!”紀凡逸說得好像懷孕的是自己一樣自豪,“長得像你,受歡迎像我!”
“…”聽到最后那句,葉子安沒說話。
紀凡逸什么都沒察覺,親了親葉子安,“我去洗澡。”
看著紀凡逸的背影,葉子安感覺自己好像體會到許榮榮和戰熠陽離婚時的心情了——明明還是那個人,那么熟悉的人,可…就是有的地方變了,如果不是知道,你甚至不敢相信。
吃了早餐后,紀凡逸有事情要出去,出門前還告訴葉子安:“我下午就回來了,等我。”
葉子安點點頭,目送著紀凡逸離開后,轉身就上樓換衣服。
換了衣服之后,葉子安出門,沒讓司機送,打電話叫了輛出租車,回家了。
那個家其實已經沒人了,但是她請了人定期打掃,插在花瓶里的花甚至還很鮮妍,陽光灑了一室,絲毫不像沒人住的房子。
她進門,脫了圍巾和大衣,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最終還是給紀凡逸發去了一條短信。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想想怎么處理吧,過了年,我們就處理好。先別讓你爸媽知道,讓老人家安心過年。
她裝不下去了,但是也不想整個家鬧翻,所以這算是一個折中的方法——見她這么冷靜,紀凡逸應該也不會太急躁。
短信發送出去后,葉子安只是覺得她的人生都空洞了,亟需找些什么來填補,但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紀凡逸之外,她好像只剩下許榮榮了。
片刻后,她撥通了許榮榮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