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棉燦冷冷的說道:“戴總監,嘉誠集團的分量沒有任何問題,對于我們鹿鳴市市政府來說,哪怕是一個小的投資商我們也會認真接待,表現出我們足夠的誠意,更何況是你們嘉誠集團呢?”
此刻,陳棉燦毫不猶豫打起了官腔。
戴望舒頓時臉色一沉:“誠意?我怎么沒有看到?我帶著這么多人過來與你們鹿鳴市市政府談判,而你們鹿鳴市呢?竟然連一個副市長都沒有見到?難道這就是你們的誠意嗎?”
陳棉燦笑了,只是笑容依然有些冷意:“誠意?你怎么知道我們沒有誠意?我不是來了嗎?戴總,是不是在你眼中,我特別不夠資格啊?不過呢,我要告訴你的是,我,陳棉燦,是鹿鳴市市政府秘書長,鹿鳴市諸多大小事宜尤其是工作上的事情都是我一手安排,當然了,這只是小事,你身為局外人,可能對我們內部的流程不太了解,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能夠知道,我是柳市長授權我全權負責和你們進行談判的,和你被授權的性質是一樣的,所以,咱們之間在授權級別上是一樣的,難道不是嗎?”
戴望舒頓時一愣,隨即臉色變得異常陰沉。
他冷冷的說道:“陳秘書長,我們今天過來主要是希望能夠和柳市長親自免談,既然柳市長沒時間,那就等他什么時候有時間在給我們打電話進行約談吧。”
說話之間,戴望舒依然難掩語氣中的狂傲之色。
陳棉燦卻淡淡的說道:“戴總監,你們就不用等電話了,最近一段時間,恐怕柳市長是沒有時間了。”
戴望舒頓時大怒,瞪視著陳棉燦:“沒有時間?”
陳棉燦毫不猶豫毫不畏懼的點點頭:“沒錯,柳市長最近的行程安排的很滿,是我親自安排的,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特別夠分量的人物的話,柳市長的行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哼!”戴望舒冷哼一聲,再也不說話,直接起身帶著眾人離去。
此刻的戴望舒心中十分氣惱,他看得出來,陳棉燦和柳擎宇對于公司這邊董事長或者其他高層沒有過來十分不滿,但是在戴望舒看來,這次公司過來可是談上千億的投資合同,按理說公司方面已經采取了極其高調的策略,對于這么巨大的一筆投資,鹿鳴市應該求爺爺告奶奶的市委書記、市長一起出動主動去找嘉誠投資的高層去談合作,而且必須要誠心誠意的去談。
而這一次,嘉誠投資之所以一方面派出他這個投資總監過來與鹿鳴市市政府進行談判,另外一方面也與天涯省領導積極接觸,甚至還把與省領導接觸的新聞通過當地的媒體積極向外進行宣傳,其目的有兩個,一方面是給鹿鳴市施壓,對于鹿鳴市表示他們的強烈不滿,要知道,他們都已經到了鹿鳴市兩三天了,而鹿鳴市竟然沒有任何一個官方人士主動過去與他們進行接觸,這一點讓一向高傲慣了的他們十分不爽,而另外一方面,派出一個投資總監去談判,也是在故意擺姿態,告訴鹿鳴市,我們的規格很高,你們必須要主動一些,否則的話,只能和我們投資總監級別的人進行談判。
然而,戴望舒怎么也沒有想到,面對自己公司這么巨大的一筆投資,鹿鳴市方面竟然如此沉得住氣,如此牛逼,竟然只派出了一個沒有決定權的秘書長前來和自己談?
談個屁!
戴望舒身為投資總監,也是能夠一個簽字決定數十億投資的,他認為,陳棉燦根本不夠資格和他談。
戴望舒離開之后,陳棉燦立刻回到柳擎宇的辦公室內,苦笑著說道:“柳市長,嘉誠投資的人已經走了,不過我看他們的態度好像很是憤怒啊。”
柳擎宇淡淡一笑:“無所謂的,我們鹿鳴市對于任何投資商都是一視同仁,該尊敬的,我們絕對會尊敬,但是,其前提是他們也懂得尊重我們,按照相關的流程來辦事,像他們這種一上來連通知都不通知我們,而是意圖通過媒體的報道來通知我們,意圖讓我們主動去聯系他們,從而讓他們自己獲得戰略主導權,他們的算盤打得很精,如果遇到的是其他市長或者市委書記,或許他們的愿望還真的有可能達成,不過可惜的是,他們面對是我和沈鴻飛,我們兩人做事都是有底線有原則的,而且我們都清楚這次鹿尾島項目中所蘊含的巨大機遇,我們對這個項目有著充足的信心,所以,對于整個項目的后續投資融資我們根本就不擔心,所以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去低三下四的去主動找他們,從而讓他們拿住我們,獲得談判的主導權。”
陳棉燦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柳市長,我估計戴望舒回去之后肯定會搬弄是非的。我估計省里那邊恐怕會對我們有些不滿啊。”
柳擎宇冷笑道:“不滿?那得看是誰!我相信,杜省長絕對會理解我們鹿鳴市為什么要這樣做的。至于其他人,隨他們去吧。我們只需要把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戴望舒氣沖沖的離開了鹿鳴市市政府,回到自己的汽車內,一名集團高層皺著眉頭對戴望舒說道:“戴總,看鹿鳴市的態度,似乎對我們這筆投資并不十分積極啊,難道他們真的不擔心幾千億的項目無法融到資金嗎?”
戴望舒苦笑著搖搖頭:“老陳啊,你可能不知道,現在,鹿鳴市方面已經從銀行方面以及自籌取得了第一期基礎設施建設所需要的100億資金,有了這筆資金,他們這個項目就可以順利啟動了,而且一旦基礎設施都建的差不多的時候,那個時候只要他們發布一則融資通告,肯定能夠很容易的融到足夠的資金。”
“既然他們那么容易能夠融到足夠的資金,為什么我們還要如此囂張的對待他們呢?我們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老陳,嘉誠投資集團的高級投資分析師,有些不解的問道。
戴望舒苦笑著說道:“這是咱們董事長的意思,我也曾經勸過他,但是董事長不聽啊。而且他現在也正在積極和天涯省的領導接觸,如果我分析不錯的話,董事長很有可能在省里有關系,所以,他更希望這個項目能夠和省里的領導談,這樣的話,我們集團就能夠獲得更多的主動權,而且天涯省省里對這個項目感興趣甚至想要摘桃子的人不少,但是呢,他們這些人如果最終真的能夠摘桃子成功的話,恐怕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后期的數千億資金的融資問題,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嘉誠投資出現,就會成為這些人的救世主,因此,我們將會獲得那些后來者所無法享受的優厚待遇。”
“那萬一要是省里那些人摘桃子沒有成功呢?”老陳有些擔憂的說道。
“沒有成功?那也無所謂啊,公司不是派出我們這些人過來了嗎?大不了到時候董事長親自出面就好了,到時候頂多也就是拉下面子而已,對公司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公司真正看重的是實際利益,這樣做可以獲得最大的利益。至于說面子,你認為公司方面會真的在乎嗎?”戴望舒說道這里,嘴角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得意之色:“老陳啊,咱們是哥們,所以我才會跟你說這些話,因為咱們兩個都是華人,至于說另外那輛車上的兩個人,我是絕對不會和他們說的。”
老陳有些感激的看了戴望舒一眼:“老戴,謝了。”
戴望舒笑道:“謝什么啊,咱們兩個相互扶植相互支持就好了,哦,對了,你可得小心一下那個白人分析師,這家伙最近好像在搜集你的一些證據,似乎想要把你從公司里踩下去,他想要坐你的首席分析師的位置。雖然你在投資分析上絕對是一把好手,但是你在人事斗爭這方面并不擅長,我得幫你照看著點…”
隨后,戴望舒又和老陳聊了不少,都是指點他如何應對那名白人分析師,老陳對戴望舒自然是感恩戴德。
回到鹿鳴大酒店之后,戴望舒第一時間便來到了董事長莫耶斯所在的總統套房內,這是一間集住宿、辦公于一體的總統套房。
寬敞的客廳內,戴望舒與莫耶斯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仔細向莫耶斯匯報了一下此次鹿鳴市市政府之行的詳細情況。匯報完之后,戴望舒說道:“莫耶斯先生,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鹿鳴市市政府方面似乎對我們的這種高調行為十分反感。”
莫耶斯是一個金發碧眼的老外,美國人,這個嘉誠投資就是他與幾個合伙人共同創建的。
莫耶斯聽完戴望舒的匯報之后,不僅沒有絲毫的擔憂,反而呵呵的笑道:“好啊,非常好,我要的就是這個局面。”
戴望舒一愣:“要的就是這個局面?為什么?”
莫耶斯卻是高深莫測一笑:“以后你就明白了。戴望舒,你這次干的不錯,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戴望舒滿眼狐疑的離開了,莫耶斯卻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你可以展開行動了,條件我們這邊已經為你創造好了。媒體這邊,我們公司會積極配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