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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陸瑁獻計

第五十一章陸瑁獻計  上回說到,步騭叫兩個兒子逃出去,送信給孫權,同時也為步家留下一點血脈。可是兩個兒子都是大孝子,都不愿意逃,表示要留在父親跟前盡孝。

  步騭最后只好用自己一州主官的身份強令兩兄弟離開,并各派500軍卒,押解他們離開。同時,步騭還派出多支部隊,假扮自己的親衛,突圍出城,企圖以此混淆視聽。

  正當步騭處理好這些事情時,陸瑁來求見他。

  “步大人,如今連日大雨滂沱,河水必然暴漲,如果我們掘開河堤,城外的蜀軍必成魚鱉。”陸瑁為自己想到的妙計很興奮,一見面就興致勃勃地向步騭獻計。

  “陸賢侄,此計前番在樊城時關羽就用過,以蜀國太子的精明,會不防著我們嗎?如果我所料不錯,蜀軍必已經轉移到高地上扎營了。”步騭反問道。

  “這…”陸瑁一時語塞,他畢竟太年輕,又不似他兄長陸遜那么驚才絕艷,太過想當然了,也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好不容易想到一條計策,就以為是天下第一的妙計,以為天下人都蠢笨無比,必然會中計。

  “況且,掘開河堤,無論城里城外都會被洪水所淹沒,多少百姓會被淹死,又有多少百姓會失去家園流離失所,你想過沒有?”陸遜雖然語氣平和,但是里面透出的責怪之意沒有半點掩飾。

  “這,這…是小侄思慮不周了,請步大人恕罪。”陸瑁拱手彎腰施了一禮。

  陸瑁家世為為江東大族,哥哥陸遜又是東吳舉足輕重的重臣,他也自小聰慧,博學多聞,這樣的年輕人看起來前途無可限量。

  他來到步騭這里任職,就是抱著一種掛職鍛煉的心態來的,打算混個資歷后,就找哥哥陸遜幫自己弄個地方官做做,或回中樞緊要部門任職,這樣自己的未來就再也不是夢了。

  事實上,步騭一直對他也很好,好像叔父一樣關心著自己,很少對他說過什么重話,現在對他說出這樣責備的話,讓他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算了,你知錯就好,以后行事,要多考慮老百姓,不要一味只想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顧民間疾苦。”

  “是,小侄受教了。”陸瑁恭恭敬敬地拱手回答道。

  “好了,你回去吧。”步騭揮揮手,示意陸瑁下去,他剛和兩個兒子離別,而且很可能是生離死別,心情不是很好。

  “是,小侄告退。”陸瑁告退后,走了幾步,還沒到門口,拳頭一攥,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轉身又回到步騭跟前。

  “嗯?”低頭沉思的步騭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去而復返是什么意思。

  “步大人,如果蜀軍真的遷到高地上扎營,小侄還有一計。”陸瑁道。

  “喔?你還有什么計策,說來聽聽。”

  “高地之上一般來說缺乏水源,只要我們圍住高地,斷其汲水道路,時間一長,蜀軍補給斷絕,缺水缺糧,必自亂之。

  我軍尚有將士十萬之眾,可緊急征調城里精壯,擴軍到12萬也不成問題,蜀軍看起來不過五、六萬,以兩倍的兵力,我軍完全可以圍困住他們,將他們活活困死在高地上。”

  聽到陸瑁這條計策,步騭感到意興闌珊,對陸瑁擺擺手,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再考慮一下。”

  前番步騭領兵到蒼梧拒迎蜀軍時,這個陸瑁留守番禺,沒有親眼見過蜀軍那恐怖的攻擊力。后來他雖然聽到很多回來的將士說起,也不以為意,以為是那些人打敗仗后,故意夸大蜀軍的戰力以掩飾自己的無能。

  而蜀軍之前一直在攻打番禺城的是朱褒率領的魚腩部隊,圍困月余,一點建樹都沒有,不但沒有建樹,每天只是用遠程打擊手段不痛不癢地騷擾東吳軍。

  這就給了陸瑁一種錯覺,覺得之前自己猜測得沒有錯,蜀軍不過爾爾,就算比東吳軍厲害點,也不過是靠著那些天下飛的怪物嚇人而已,己方人多,現在乘勢而為,未必不能取勝。

  陸瑁不知道,但是步騭知道,蜀軍的攻擊力太可怕了,就算自己的部隊真的順利將蜀軍圍在高地上,蜀軍只要一個沖鋒,就能將自己的部隊沖垮,不用一個時辰,就能將自己的部隊打崩潰。

  這種情況下,說什么斷人水源,困死山上,不過是笑話而已。步騭不愿再打擊陸瑁,所以只揮揮手,讓他走。

  陸瑁見步騭對自己提出的計策不置可否,而是揮手送客,只好很不甘心地回去了。

  陸瑁走后,留下了步騭一個人繼續在那里沉思。自己現在幾乎是陷入絕境,他雖然自詡才思敏捷,到了現在也幾乎無計可施了。

  現在唯有期望周小姐盡快刺殺蜀國太子成功,到時候趁著蜀軍大亂,自己引兵全力一擊,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步騭對自己只能將希望寄托于一個少女身上感到深深的悲哀。

  其實自己也不算陷入死地,蜀軍自始到終沒有圍困其他三個城門,現在大風雨來臨,蜀軍很可能搬遷到高地,對番禺城的威脅更是小了很多。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帶領10萬大軍,拼死突圍,自己要逃出嶺南,回到東吳并不困難(當然,這是他自己認為的,他還不知道南嶺古道已經控制在蜀軍手上)。

  但是,他不愿意這樣做,他想將這個詭異的蜀國太子拖死在嶺南,好讓在北邊的主公放開手腳,盡快收復荊州,甚至更進一步圖謀益州。

  他愿意付出一切代價將蜀軍拖死在嶺南,可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這十萬東吳兵全軍覆沒,也不可能阻擋蜀軍前進的道路。

  “圍困在高地,圍困在高地。”步騭嘴里念念有詞,他倒是愿意將蜀軍困死在高地上,可是怎么困?

  步騭覺得血肉之軀根本擋不住蜀軍那些詭異的武器,就算將十萬人填進去,也不夠蜀軍一天殺的,說不定蜀軍特意跑到高地上,根本就是個陷阱,專門引誘自己上當的。

  步騭頭很痛,他在絞盡腦汁思考著,他很想找出一個辦法將蜀軍困住在高地,哪怕短時間困住也行,盡量延緩蜀軍出嶺南的時間。想著想著,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陸瑁的計策。

  “掘開河道,水淹七軍…”想著想著,步騭的眼睛開始發亮了,對啊,自己的部隊擋不住蜀軍的進攻,可是洪水無情,如果用洪水圍困住蜀軍呢?

  那個太子就算再神奇,在滔天的洪水面前,能有什么辦法?洪水雖然不能永遠圍困住蜀軍,但是總起碼可以多阻礙他們幾天,說不定就是這幾天,就可以幫主公爭取到平定荊州的時間呢。

  挖掘河堤只需要派遣少量人手,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有很大損失,對城中的東吳軍來說,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最差不過是回到原來的狀態,既然這樣,為何不試一試呢?

  想到這里,他終于下定了決心,叫人喚來陸瑁,和顏悅色地對陸瑁道:

  “賢侄,老夫仔細考慮過你的計策,覺得你的計策果然是妙計,很可行。不如就由賢侄去執行這個計策吧,軍中人手隨你調遣,需要什么工具、武器、錢糧盡管開口。”

  “太好了,請步大人放心,小侄一定能將蜀軍困死在高地上。”陸瑁見到步騭采納了自己的意見,也很高興,他滿臉紅光地對步騭拍胸脯保障道。

  “老夫說的是你之前那個計策。”步騭道。

  “什么?那個計策?”陸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愕然道。

  “就是你開始說的那個水淹七軍的計策。”步騭繼續道。

  “什么?水淹七軍,步大人,你不是,不是說,那樣會害死很多無辜百姓嗎?”陸瑁驚愕地看著步騭,不明白步騭這前后矛盾的話到底那個錯那個對。

  “迂腐,大戰一起,城外的百姓大多逃難躲避兵禍去了,番禺城附近哪里還剩幾個百姓。至于城內的百姓,只要提前通知他們,做好準備,相信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

  步騭這番鬼話大概只有鬼才會相信了,不過陸瑁這個毛頭小子偏偏就相信了。

  “步大人英明。”陸瑁道。

  “再說了,關羽在樊城水淹七軍,淹死了多少百姓,可有聽到有人罵他不愛惜百姓生命、草菅人命的?那些文人墨客還不是交口稱贊他,還說他什么‘威震華夏’。

  哼!這個時代,成王敗寇,世人只看到你的功績,哪里會介意這種小節。你且放手去做,說不定這一次功成后,世人也會說你‘威震華夏’,最不濟,起碼也能‘威震西蜀’。”

  陸瑁被他忽悠得找不著北,也被他“威震華夏”的言語刺激得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他來嶺南,本來就是為了鍍金、混資歷來的,現在有機會建功立業,那里會不興奮的、那里會不激動的。

  “是,小侄受教了,小侄這就去準備,小侄保證,一定會掘開河堤,讓滔天的洪水淹死蜀軍。”

  陸瑁說完,就告辭出了刺史府,去準備建功立業去了。興奮得找不著北的他甚至都忘了,如果蜀軍轉移到高地,這洪水到底能淹到誰?

  他甚至完全不明白步騭要實行這個計劃的目的是什么,更不可能知道,步騭讓他去執行這個計劃是不是抱有險惡的用心。

  卻說蜀軍已經轉移到高地上,躲避可能出現的洪水,劉厚在焦慮中得到手下的報告,說番禺城中冒雨跑出來足足十支小分隊,每一隊的人數都只有五百,他們都打著步騭的旗號,不知道是不是步騭想逃跑,出此疑兵之計。

  按照劉厚對步騭的了解,步騭是不會逃跑的,可是這十支出逃的隊部是怎么回事呢?

  劉厚倒是巴不得步騭出逃,這樣番禺城就可以唾手可得了,以現在整個嶺南關門打狗之勢,失去堅城依托的步騭必然只有死路一條。

  不管是不是步騭逃跑,這些小部隊是必須打擊的對象。劉厚馬上調兵遣將,也分出很多個小部隊去追擊這些突圍之人。

  可是,惡劣的天氣終于還是對蜀軍的行動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大雨滂沱、道路泥濘,甚至路橋阻斷,能見度極差,腳印、被踩踏的草木等追蹤痕跡很容易被暴雨消除。

  東吳軍又是先出發,人數少有利于藏匿,這些因素使得蜀軍的追蹤很困難,最終只消滅了六支隊伍,還有四只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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