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步騭跟陸瑁討論,愿意付出一切代價換取劉禪的性命。而在城外軍營中的劉厚雖然不知道步騭的陰謀,但是謹慎的性格令他不敢對周雪放松警惕。
在趕走了陸瑁后,劉厚對周雪道:“小雪莫怪,我是演戲給那個陸瑁看的,并不是真的懷疑你是刺客,諾,這是你的短劍,還給你。”說著將手中的短劍遞給周雪。
周雪并不伸手去接,道:“我不要,這是你的,還給你。”
“既然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了,來拿著。”
“不要,省得你再懷疑我是刺客。”
劉厚訕訕一笑了,將手縮了回來,道:“怎么會呢,剛才都給你解釋過了,那是騙陸瑁的,我怎么會不信你。這樣吧,既然你不喜歡短劍,我送其他東西給你。也是,女孩子家家的整天玩刀弄槍的確不大好,是我考慮不周了。”
說完,劉厚趁機將短劍收入懷中,然后吩咐手下,去取一些珠寶首飾過來。他們一路征戰過來,沿途繳獲無數,各種奇珍異寶也的確撈了不少。
劉厚請周雪坐下,親自給她泡茶喝。周雪這次沒有表示反對,順從地坐了下來。
兩人相對而坐,中間是一個矮幾,矮幾上有一個茶盤,茶盤上有一個紫砂陶壺、比拇指和食指圈起來的小圈梢大的小茶杯3個、一支竹夾,除此,別無他物。
在矮幾旁邊燒著一個小炭爐,小炭爐上架著一個精致的陶瓷水壺,它的壺嘴正冒著絲絲的白霧,顯然水已經煲開了。
劉厚提起這個水壺,將水沖淋進紫砂茶壺和三個杯子中,然后用竹夾分別夾起一個茶杯,在另一個茶杯里轉動,清洗茶杯口。洗完一個又一個,最后將三個茶杯都洗好,再將紫砂茶壺的水倒掉。
然后,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摸出一包茶葉,將稍碎的茶放進茶壺的下面,大片的茶葉放在在上面。
接著,他右手提起水壺,將水沿著壺沿沖入,水沖滿后,蓋上壺蓋,將茶倒入各個茶杯中。
周雪看著劉厚的動作,露出好奇的神色,見茶杯被倒滿了茶水,手抬了一下又放下來,顯然想取茶杯喝茶,又不好意思。
劉厚看到她的動作,微微一笑道:“這是洗茶,不喝的,等會再喝。”
說著,他再次拿起竹夾,依次夾起茶杯,將杯子里的茶水倒掉。然后右手拿起水壺,左手將已經倒空了的茶壺蓋子打開,再次將水沿著茶壺邊沿沖進去,充滿后蓋上蓋子,再在蓋子上淋了一會熱水。
周雪看到他這古怪的動作,又 想發問,可是話到嘴邊又忍住了沒有出聲。劉厚見她那櫻桃紅唇動了一動,主動道:“用熱水澆一下蓋子,是為了使熱氣內外夾攻,逼使茶香迅速揮發。”
沒多久,紫砂壺外的水氣就蒸干,劉厚道:“好了。”
于是,拿起茶壺,在三個茶杯上輪動倒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樣,劉厚一邊倒還一邊笑著說,這叫“關公巡城”。
周雪回應了“哼”的一聲,顯然對關公沒有什么好的觀感。劉厚看了暗暗好笑,關公現在還沒封神,這個時代的人對關公還沒有那種特殊的感情,尤其是常年和關公作戰的東吳人,對關公恐怕更多的是惡感。
到了只剩最后幾滴茶水時,劉厚又分別在三個茶杯上用力點了幾下,將這幾滴茶水均勻地點進各個杯子里,一邊點還一邊說:“這叫‘韓信點兵’”。
“哼,就你花樣多。”周雪終于忍不住回了一句。
“呵呵,拿典故說事,可以將枯燥的泡茶過程變得生趣盎然,有何不可?”
茶倒好后,劉厚一伸手,說了聲“請”之后,自己也拿起一杯。不過他拿起茶杯沒有馬上喝掉,而是先聞聞茶香,然后慢慢呷了一口,細細品味。
周雪看到他的樣子,也有樣學樣拿起一個茶杯,茶杯湊到嘴前,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令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咦?這是什么?”周雪還沒喝就驚奇地問道。
“這是茶啊,呵呵,你沒喝過吧。”
“胡說,茶我喝得多了,可沒有這種香味。”說著,她小心抿了一口,“苦!”她剛說了一個字,又停了下來,因為雖然入口有點苦澀味,但隨即很快就變甘,而且一股花香味沖入鼻端,回味悠長、齒頰留香。
“呵呵,你平時喝的煮茶和豬食沒什么區別,那里能喝出這種味來。”劉厚道。
這個時代的茶可不是尋常百姓能喝得起的,基本只流傳于世家大族之間。不過,這些世家大族喝茶方法的也不是泡著喝,而是煮著喝。
劉厚曾經喝過這個時代的茶,他們先把茶葉碾成碎末,制成茶團,飲用時把茶搗碎,加入蔥、姜、桔子皮、薄荷、棗和鹽等調料一起煎煮。
這樣的東西與其說是茶還不如說是湯,甚至是藥,反正劉厚就很不喜歡喝,那個味道怪的沒法形容。
后來劉厚在征伐南中時,發現了一些茶樹,心血來潮之下,命人采摘了一些茶葉。他對于后世的制茶過程不是很熟,僅停留在了解的程度。
他命人將茶葉先曬一曬,再用篩子搖,搖完再晾一晾,
就用鍋炒。炒好后再捻成一團團的,收起來保存。
劉厚有一次到福建旅游,參觀了一個客家圍龍屋的景點,在那里看到的一些制茶工藝的介紹,時間久遠,他實在也記不住多少內容了,但是起碼他還記得茶是要炒的。
于是他將這些制茶的想法告訴了隨行的農業研究院研究員,讓他們去研究進一步完善制茶工藝。
現在他們的制茶工藝還不是很成熟,所以,制出的茶苦澀味還比較重,不過好歹已經有了后世鐵觀音茶的幾分神韻了,起碼那香氣保存得挺好的。
“什么豬食,真粗俗。”
看到周雪對自己說的話有點不以為然,劉厚又道:
“這茶初入口是有點苦澀,不過后來就變成甘甜,而且回味悠長,還算不錯了,如果你不喜歡這苦澀味也沒有問題,就是將這茶多放兩年,到時候就變成普洱茶了。
那時候就沒有這種苦澀的味道,不過那些花香味也沒有了。現在我還沒有那種全發酵的茶,因為這些茶都是我攻伐南中的時候新制成的,時間還很短,要喝那種普洱茶,恐怕要再等兩年了。”
周雪不置可否,拿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慢慢品嘗起來,也許她根本沒聽懂劉厚在說什么,不過不妨礙她喜歡這種茶的口感,這種茶喝起來的確比起她以前喝的煎茶好喝多了。
“好了,不說茶了,如果你喜歡喝,以后每天都可以喝到,我這里茶葉多的是,隨便你喝。現在沒有外人在了,我問一下你,你是否愿意留在我身邊?”
周雪看了看站在兩邊沒多遠的親兵,沒有說話,只是將螓首低垂,臉頰已經泛起了兩朵紅暈。也不知道她看親兵的意思是因為有人在,不好意思回答劉厚這個羞人的問題,還是在思量現在動手行刺的成功率。
劉厚看到周雪看親兵的動作,但是他對周雪的戒心尚未去除,所以也不敢撤去親兵,只好假裝不知道周雪的想法道:
“小雪你不用管他們,他們和我親如兄弟,平時我吃喝拉撒睡都和他們一起。無論多么機密的事我都會當著他們的面說,從來不會避諱他們的。”
周雪心里想著,我們的事情能和一般的機密事比嗎?可是嘴里就是不說話,只低著頭,一副鵪鶉樣。她聽到劉厚說吃喝拉撒睡都和親兵們一起,心里暗暗著急,這樣的話,自己哪里能找到行刺的機會?
又說了一會話,有親兵端來一個托盤,托盤里裝著各種珠寶首飾。劉厚讓周雪挑,周雪不肯,只顧低著頭坐哪里,也不出聲。
劉厚就有點納悶了,這個小 雪怎么說也是做過殺手的,怎么性格那么沉悶?像她那種人,不是應該潑辣火爆、風風火火的,像孫尚香那樣才對嗎?
其實,這個周雪平時性格還真有點象孫尚香,都是軍營里長大的,能文靜到哪里去,不過和孫尚香不同的是,周雪多了幾份冷漠,少了幾份開朗,這可能和她自小沒有父親有關。今天的表現絕對不是她平時真實性格的體現。
劉厚見她不肯挑,就自己幫她挑了兩樣,并幫她戴上。劉厚挑了一塊雕刻著龍鳳圖案的翡翠玉牌,一支鑲著珍珠、寶石的金步搖。
這個年代,中原流行的玉石多數是軟玉,例如和田玉、羊脂白玉等,而翡翠屬于硬玉,較為珍貴少見。
不用說,這塊翡翠也是劉厚征伐南中的戰利品。劉厚估計是和南中臨近的緬甸傳過來的東西,不知道怎樣被孟獲得到,最后便宜了劉厚。
那支金步搖也不簡單,整支步搖以黃金為主材做成鳳凰形狀,鳳眼是兩顆珍珠,最復雜的是9條尾翎,是用黃金鏤成繁復的圖案,每條尾翎上還鑲嵌了一顆藍寶石做翎眼。
光是這九顆藍寶石已經價值不菲了,整支金步搖的價格更是難以估計。這是皇宮里流出來的寶物,不知道怎么被簡雍得到了。劉厚滅了簡雍后,抄家時從他府上得到的。劉厚估計,這可能是皇后級別才有資格用的東西。
周雪也不說要,也不說不要,繼續裝鵪鶉,劉厚親手將翡翠玉牌掛在她脖子上,然后將金步搖插在她頭上。
翡翠玉牌倒也罷了,周雪穿著一身勁裝,頭上卻插一支宮里貴人用的,雍容華貴的金步搖,顯得要多怪就要多怪。劉厚插完后,看了一眼周雪,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周雪不明所以,聽到劉厚一個人在發笑,抬頭瞪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報!費大人回來了,正在帳外求見。”這個時候,有親兵進來稟報道。
“好了,我們以后有大把時間說話,有什么事我們以后再聊吧,你先去休息,我有空了再來看你。”說罷,劉厚叫來一個親兵,叫他去安排周雪的住宿。
雖然他很想和周雪多待一會,即使冒著被行刺的危險,他也愿意和她多說一會話,可是費祎從郁林郡大老遠回來,自己怎么都要接見一下的。于是,他不再管周雪,讓人宣費祎進來。
自然有人安排一個軍帳給周雪住,而周雪回到自己的軍帳中,開始為行刺劉厚做準備。她對劉厚收走了短劍毫不在意,對已一個頂級的殺手,隨手拈來都可以做兇器,一些平常用的東西,看起來毫不起眼的 東西,在她手上都可以輕易殺死一個人。
現在握在她手上的就是一條腰帶,這條柔軟無比的東西,隨時都可以變成奪命的絞索。她正在想象著,如果今晚劉厚敢來侵犯她,她就可以將這條腰帶勒到他的脖子上,將他勒死。
金步搖是她手頭上的另一個選擇,她可以趁劉厚熟睡時,將原本用來插頭發的那條長長的簪子,刺進他的喉嚨,保證他會死得不能再死。如果劉厚真是這種死法,不知道會不會后悔送金步搖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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