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強攻的方式來解救人質?
劉敬業瞬間驚呆了,當然,這樣的處理方式也是類似案件中常見到的,畢竟警方的火力和實力都遠遠強于匪徒,現場甚至還會出動武警和特警配合,殲滅歹徒可以說非常輕松,但現場還有三十二位富豪做人質。
若是強攻,走投無路的歹徒必然會發起拼死的反抗,絕望中,人會產生最悲觀又最可怕的念頭,就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在絕望的情況下,他們肯定會亂殺人質…
而且,劉敬業忽然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情況,警方強攻,若是對方人數多,環境復雜,不可能全靠狙擊手再同一時間搞定,必然會有前方的突擊隊,雙方一定會正面交火,在完全不知道現場情況下,冒然沖進去,以閃光彈和煙霧彈開路,進去再以重武器掃射。
這個過程中,很有可能會誤傷到人質,類似的事件在不久前還發生過,來自東方明珠的游客去傭人國,結果被匪徒綁架在客車上,傭人國的警方在談判未果的情況下采取強攻,結果導致無辜游客八死六傷的慘劇。
這些無辜的游客到底是死在匪徒的槍下,還是傭人國警察的槍下根本就無從得知了。
所以,任何地方的警方遇到這種情況,不到人質生命受到極大威脅,匪徒已經發狂失去理智的情況下,都不會輕易選擇強攻的。
可此時,匪徒明明說給人質家屬一個小時的時間籌錢,在這種情況下,警方的談判專家完全有機會展開心理攻勢,另外在周邊各個有可能的點位布置狙擊手,同時也要為強攻做充分的準備,最起碼要派人潛入進去,摸一摸現場的情況,還要找來建筑物的結構圖,為強攻突擊做準備。
可是,從綁架的消息播出,到剛才可能強攻的消息傳來,總共也沒有五分鐘的時間,警方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足強攻的準備。
可若不想強攻,他們絕不會向媒體透露這樣的信息,但他們為什么如此倉猝的做出強攻決定呢?
劉敬業不由得大膽的猜測:“難道這才是胖子的手段?綁匪確實與他無關,但林勝男卻早就在他的監視之中,由此他甚至早就知道這些綁匪的存在,就在等待這樣的機會。
綁匪無形中成了他的先驅,他無需再去精心布局,只要動用家族強大的關系網,輕松做出一個強攻的決定就好了。
劉敬業相信,胖子能夠輕松做到這一點,這也正好說明了,強攻的決定如此突然倉猝的原因了。
這個計劃與剛才禮堂劉子航一行人的搶劫案無比相似,這樣一來林勝男就危險了。
劉敬業心跳陡然加快,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就在這時,收音機又傳來了最新消息:“由于綁架現場傳來了槍聲,人質的生命正在受到極大的威脅,所以警方采取強攻的可能性正在增加,談判專家正在與劫匪進行最后的溝通,綁匪也將籌款的時間從一個小時縮短到了四十分鐘,現在還剩不到半個小時了,可他們還沒有收到一分錢,這也可能是他們開槍的原因…”
廣播還沒聽完,劉敬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正是林勝男打來的電話,劉敬業連忙接通,只聽林勝男的聲音有些微弱:“喂,老劉,我…啊!”
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她的一聲慘叫,隨后,電話那頭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粗獷又蠻橫的聲音:“你是林勝男什么人?”
“我是他老公,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劉敬業故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驚慌失措,他知道對方一定是綁匪。
綁匪說道:“趕快準備五千萬發到這個賬號中,不然你女人的下場會很慘,我保證她會比其他男肉票都要慘。”
對方陰冷的說著,劉敬業立刻慌亂的說:“好,好,我答應你,請你千萬別傷害她,別說五千萬,一個億我都給。”
“算你識相,抓緊時間。”對方冷冷的說完掛斷了電話,劉敬業配合的態度,會一定程度上改變林勝男的待遇。
掛斷電話,公交成上無數道目光朝劉敬業看來,又是五千萬,又是一個億的,不知道在和什么人吹牛,有這么多錢還用坐公交。
劉敬業沒在意這些目光,凝神望著窗外,心中暗想:“林勝男果然被卷入其中了,事情變得復雜了。”
叮…就在這時,公交車聽了,不知不覺駛入了事發現場的附近,公交車要繞行了,不遠處已經看到了閃爍的警燈,快到警戒線了。
由于可能發生交火,所以警方疏散了周邊的人群,雖然國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把出殯都能當成唱大戲,但這種性命攸關的熱鬧還是沒人敢看的。
劉敬業飛快的下了車,迅速的藏身到暗處,翻墻越屋,避開了警察的視線,偷偷的來到了學府附近。
此時學府已經完全被警方封鎖,數百名警察荷槍實彈,嚴陣以待。
事發地點就在學府正門,對著大門的第一棟教學樓內,其中三樓一個教室都拉上了窗簾,下面還有警察拿著喇叭在對著上面喊話,顯然那里就是案發現場。
劉敬業在這個位置肯定無法看到里面的情況,更看不到校園內警方警力的分布,他左右看了看,快速又準確的鎖定了幾個位置,果然那里都已經部署了狙擊手。
其中一個正面的位置只有一個狙擊手在待命,就在教學樓對面的一座居民樓中,居民顯然已經被臨時疏散了,門口有警方把守。
“喂,你不能進去。”劉敬業出現在門口,很自然的被把守的警員攔住了。
劉敬業拿出身份證比劃了一下,焦急的說道:“我就住在這里,家里有很重要的東西,拜托兩位警官讓我上去吧。”
“這里隨時可能會發生槍戰,子彈不長眼睛,什么東西比你的命更重要啊?”警察冷冷的說。
“不是我的命,而是我母親的命,她老人家又嚴重的哮喘,經常發作,只有一種特效藥才有用,是一位老中醫給配的藥,別的地方買不到,現在藥就在我家里,剛才我母親被你們疏散的時候,嚇得已經有些發病的跡象了,我必須拿到藥,不然她老人家有危險啊。”劉敬業聲情并茂的說著。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這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看了看他,他還沒有卸掉身上的偽裝,臃腫肥胖,貌似憨厚,警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好吧,你上去吧,拿了藥就趕快走。”
“是,是,一定!”劉敬業興奮的說,還從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鑰匙,好像要去開門似地。
警察沒有起疑,劉敬業一路暢通的直接來到樓頂,從天井爬了出去,飛快的環顧四周,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趴在房檐,身前架著一挺m99式狙擊步槍。
這個狙擊手一看就是個新兵,明明已經做好了狙擊姿態,但槍頭卻在不停的搖擺,好像在同時瞄準幾個目標,這是狙擊手的大計。
狙擊手就像毒蛇,認準一個獵物,盯上就不會放開,這樣左右堅固非但無法命中目標,反而還容易暴露自己。
劉敬業無聲一笑,宛如有另一般出現在年輕的特警身后,低聲道:“小鬼,如此艱巨的任務不適合你,還是練練再來吧,這里就交給老兵處理吧。”
那特警被嚇了一跳,剛要提槍轉身,忽然覺得后勁劇痛傳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劉敬業將他的身體壓在天井的蓋子上,然后脫下了他身上的裝備,頭盔,軍裝,偏光墨鏡,做好了全面的偽裝,就不會被其他人認出來了。
他趴在狙擊點上,這個位置選擇的還是很恰當,能夠直接看到事發現場,幸好有墨鏡,不然此時正是日落時分,夕陽燦爛,會嚴重影響瞄準。
他并沒有透過瞄準鏡觀察,而是先用肉眼看了看事發現場,教室的窗簾并不厚,藍色的,隱約能看到里面的情況,宛如上課一般,所有人都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都是身嬌肉貴的富豪,根本不用捆綁,他們自己就會老老實實配合,舍財不舍命。
至于綁匪,劉敬業大致鎖定了六個人,講臺上一個,前后窗邊有兩個,有一個在教室內游走,教室前后門肯定也有兩個人在把守。
隱約能看到他們手里拿著長槍,應該是短距離沖鋒槍之類的火器,顯然準備充足,而且此時各司其職,明顯是受過一些軍事訓練的。
了解了情況,劉敬業這才將眼睛湊到瞄準鏡旁邊,他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林勝男,而是那個站在講臺上的劫匪,顯然他是首領,站在那里統籌調度,還能直面所有人質。
此時他正在打電話,也不知道是在給人質家屬還是在和警方溝通,不過劉敬業現在有信心將他一槍擊斃。
當然,他不會這么做,畢竟現在現場還沒有失控,現場也沒有傷員,至于林勝男,劉敬業沒看她,劉敬業本來是個心堅如鐵的戰士,任何事情都不會影響他,尤其是在潛伏準備狙擊的時候。
可現在不同了,他已經徹底從惡魔變成了人,而且還自詡情圣,剛才林勝男明顯受到了粗暴的對待,若是他從瞄準鏡中看到,這個始終如賢妻一般對待自己的女人臉上有傷,或者在哭,他恐怕真的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