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男怎么會贏的?”
從剛才的模擬戰斗就能看得出,王明軒也是其中的行家,自然能看出林勝男完全就是外行,所以才會有所一問。
而他問得自己是自己那三個手下,這三個明顯是高手,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由那唯一一個女人說道:“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她在故意藏拙。”
“不能。”王明軒道:“我剛才仔細看過她開槍的過程,無論是她握槍的姿勢,站立的姿態以及瞄準的方式,都完全是外行,就像公園里打氣球游戲,她決不能打出八十九環。”
那女人說道:“我剛才為他們默數了,兩人都各開了十槍,標靶上也有十個彈孔,不可能是張福德脫靶打在她的標靶上。”
另一個男人忽然開口道:“當時開槍的有三個人!”
王明軒和女人都看了他一眼,異口同聲,道:“怎么可能?”
幾個一起看向了射擊臺,劉敬業當時和林勝男距離七八米遠,再加上標靶在五十米外,從劉敬業的位置看林勝男的標靶是一條六十度的斜角,再加上他跳大神似地射擊方式,打死他們也不相信是劉敬業幫的忙。
那男人也聳了聳肩,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我確實曾經聽說過類似的事情,就發生在我曾經服役的部隊,發生在早我兩年的老兵身上,很遺憾我沒能親眼見到他。”
“怎么回事兒?”王明軒好奇的問。
男人一臉崇拜的說:“當時‘那個’部隊來我們連隊挑選新人,當時有兩個人都被選拔上了,就剩下最后一次射擊考核,分別是站姿一百五十米手槍身靶,跪姿兩百米胸靶,以及臥姿三百米頭靶…”
“三百米頭靶?”王明軒幾人有些吃驚,作為軍迷來說,他深知那有多難:“那完全就是專業狙擊手的訓練。”
那男人微笑道:“不,就是兩個普通士兵,而且他們用的是最普通的訓練步槍。”
“不可能,連射程都不夠。”王明軒像個小孩子,毫無城府的說道,與他剛才的沉穩老練判若兩人,可想而知這個事情讓他多么震驚。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卻是事實。”男人說道,一臉的羨慕與崇敬,甚至還有崇拜:“若無法創造奇跡,又怎么會被‘那個’選走呢?”
王明軒不懂,但剩下一男一女卻不自禁的點頭,同樣的是一臉的崇敬。
男人繼續說道:“當時有兩個人入選,進行最后的射擊考核,他們倆是同年兵,又是好兄弟,自然希望一起入選,不過其中一個射擊水平很一般,當然,我說的一般最起碼也是能參加奧運會的水平,只不過當時的考核太難了,武器又很簡陋,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真的可以說是奇跡。
而有一個人,不但創造了奇跡,而且還一個人完成了兩個人的奇跡,堪稱逆天!”
“嚯…”眾人吃驚的險些叫出聲了。
訓練步槍,三百米外頭靶,本身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竟然一個人打兩個靶?
那男人補充道:“當時他們兩個人的靶位相距七八米,和剛才的角度差不多,但距離更遠,可那位前輩就是硬生生的創造了逆天神跡。”
“后來怎么樣?”那女人問道,感覺就像聽一個美妙的傳說故事。
男人一臉崇拜的說:“后來他們倆都同時入選了,并且聯手完成了很多堪稱神跡的任務。”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女人問道。
男人臉上露出了榮幸的神情,道:“那個射擊差的前輩,如今已經是營級教導員了,曾經有一次來我們團,算是回家省親,給我們是上思想教育課,課后我們營長,和他是同期戰友,就問起了當年這件事兒,結果他親口告訴我們,他們當時確實作弊了,他當時根本就看不清靶子,更別說命中了。”
“啊?你見過他,是誰呀?”女人興奮的問。
另一個男人立刻瞪了他一眼,在‘那里’的人任何信息都是國家機密,誰也不可以打聽。
不過講故事那男人卻嘆了口氣,道:“現在說也沒關系了,他因為負傷已經離開‘那里’了,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們營長還去探望過他,他傷勢非常嚴重,我們營長回來哭了一天一夜,還不聽的咒罵當初幫他作弊的那個神槍手。”
“為什么?”眾人不解問。
男人說道:“他負傷的那次任務,幫他作弊的那個前輩并沒有參加,結果他身負重傷,若是那個前輩在,可能不會如此嚴重,就算無可避免,那位前輩也會送他一程,不會讓他受如此痛苦。”
眾人瞬間沉默了,他們都是軍旅出身,自然明白光榮彈的含義,也更清楚軍人最好最榮耀的歸宿是什么。
王明軒沒有這么多感同身受的想法,他迫不及待的問:“這個人到底叫什么啊?”
男人嘆氣道:“他叫鄭毅,是我一生最崇拜的人。”
“那個神槍手呢?”王明軒問道。
男人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提起過,我想他應該仍然在服役吧。”
眾人一陣惋惜,這種神一樣的人,盡管無緣相見,聽聽名字瞻仰一番也好啊。
“我覺得他一定也是蒙的。”一個聲音忽然從他們身后傳來,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三角眼,大鼻頭,滿嘴大黃牙的家伙出現了,身上的迷彩服亂七八糟,褲子上的武裝帶也沒有口號,典型的邋遢兵。
眾人等著劉敬業,這話簡直就是在侮辱奇跡,侮辱創造奇跡的前輩,他卻一本正經的說:“射擊這東西,總是要講點運氣的…還有,我想就算那個人當時在場,在見到戰友身負重傷,尋求一個解脫的時候,那個人也不會開槍的,說是送他一程,給他解脫,談何容易啊,越是兄弟越會覺得,有一線生機也要救他,好死不如賴活著。”
劉敬業操著熊二的口音搞笑的說著,但語氣卻異常沉重,說完,他默默朝模擬戰場走去,身后的人都愣住了,雖然看起來他好像信口開河,但卻給他們一種奇怪的感覺,幾句話仿佛把他們帶入到了那兩難的抉擇中。
當然他們誰也沒看到,劉敬業那雙三角眼中閃動著的淚花,當初他還和自己手下的兵說過,若是在場一定會送鄭毅一程,可自從見到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鄭毅之后,這個念頭徹底打消了,真的是好死不如賴活著,人只能活這一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剝奪。
何況現在鄭毅活得也挺好,若上次真的是他幫助朱靜怡對付自己,那朱靜怡一定會高薪聘請,在這個金錢至上的年月,即便身有殘疾,有錢也能彌補一切。
真正的戰友,不是要你送他一程,而是攜手走過一程又一程。
“嘿,難怪看這幾個人有一定軍事素養,原來也是軍旅出身,小伙子還是自己老部隊的戰友。”劉敬業暗想道,剛才他們說的話他都聽到了:“沒想到當初我和鄭毅那點事兒竟然成傳說了,訓練步槍打三百米頭靶就算奇跡了?”
劉敬業還記得當初的選拔,每一個科目都堪稱變態,其中第一項就是不間歇的長途奔襲,吃喝拉撒全在行進間,那是對體能和耐力的極大考驗,劉敬業險些累吐血。
第二項是徒手挖散兵坑,一米八寬兩米長深八十公分,完全徒手挖掘,要求一個小時內完成,結束之后,劉敬業感覺自己的手好像比之前短了一截。
而這些還只是選拔時的考核,之后的正規訓練可想而知,簡直就是地獄。
劉敬業開始也是牢騷滿腹,苦不堪言,直到參與第一個任務,真正見識了可怕的槍林彈雨,才明白訓練的重要性,真的能夠救你的命。
正所謂,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劉敬業站在這個模擬戰場上,還有不遠處的打靶場,以及王明軒身后的小戰友,還真勾起了他對部隊情,沒想到鄭毅這小子竟然還會去過,還是做教導員好,還可以四處游學講課…
王明軒身后那幾個人,愣愣的看了劉敬業許久,才從他的話中回過神,彼此面面相覷,問道:“他什么時候出現的?”
眾人紛紛搖頭,然后一陣后怕,以他們的所受過的訓練,有人悄悄的靠近,甚至近在咫尺,不知道多久,他們竟然沒有絲毫察覺,若是敵人,他們早就被全殲了。
那女人忍不住問道:“你們說他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神槍手啊?”
“噗嗤…”她話音未落,王明軒就不顧身份的笑了起來:“怎么可能,他剛才連槍都拿不穩,走火險些把自己打死,他會是神槍手?”
旁邊的男人瞪了女人一眼,道:“小雨,你別多事兒,別忘了我們是干什么來的。”
隨后,男人對有些得意忘形的王明軒說道:“王書記,也請您注意一些,我們是奉命來保護您的安全的,剛才陪你玩游戲已經是違規了,我們不會在做任何違規的行為了,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是,我知道了。”王明軒立刻收斂了態度,認真的說道。
說完,王明軒走到一邊,三個人成半包圍狀態護著他,沉默了一會,那個始終沉默寡言的男人忍不住問:“你說他是不是那個神槍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