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做好犧牲的準備了嗎?
劉敬業的心狠狠的抽動了一下,雖然見慣了死亡,但每次見到戰友離去,都是刻骨銘心的痛。
李躍已經沒有能力再開槍了,無法享受自己最后的榮光,他是在讓劉敬業開槍。
劉敬業明白,他剛才那個動作,緊緊的靠在二當家身上,并不是因為虛脫,而是緊貼在一起,又是如此近的距離,子彈完全可以穿過他的身體再擊斃二當家。
不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只聽李躍說道:“來吧小劉,我的心愿已了,也到了享受最后榮光的時刻了,由你幫我,是我的榮幸。”
“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呢?”劉敬業心痛的說。
“這是我的事兒,不想連累你。”李躍喘息著說道:“我知道和平日子對我們來說有多可貴,我背負著仇恨,不得不如此,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雖然不能再跟你喝酒了,但我很快就能見到那些老兄弟們了,我真的好想念他們啊!”
李躍顫抖著聲音說道,同時也震撼了劉敬業的心,他的雙眼瞬間濕潤了,那些老兄弟,都在另一個世界等待著他們。
“來吧。”李躍大喊道:“他們的人趕來了,外面的警察也要沖進來了,別猶豫了,替我們這些人好好活著吧,兄弟!”
一聲兄弟,回蕩四方,仿佛響徹整個世界,陪伴這一聲呼喊的是一聲清脆的槍響。
子彈在黑夜中猶如疾馳的流星,無情的穿過他的胸膛,激起一蓬血花,他的臉上帶著解脫與感激的微笑,與二當家一起躺倒在地。
“啊…”劉敬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猶如暴怒的雄獅在怒吼。
此時煌潮的人已經臨近了,劉敬業用力一閉眼,擠出了眼中打轉的淚水,他的雙瞳血紅,森寒的殺氣瞬間彌漫開來。
“砰砰砰…”劉敬業開火了。
槍口火蛇狂舞,子彈如雨般激射,沖在最前面的人應聲倒地,剎那間五人斃命,其他人全部匍匐在地。
憤怒與痛苦徹底點燃了劉敬業的殺意,他宛如死神一般沖了過去,無情的收割著生命。
剩下的幾個人甚至都沒有看清他的影子,就與這個世界告別了,劉敬業的手段兇殘至極,其中一個匍匐在地的人,被他一腳硬生生踩斷了脖子。
“我們是警察,所有人不許動,放下槍,否則格殺勿論。”
就在劉敬業準備親手覆滅煌潮,斬殺黃星的時候,正義聯盟的人又在關鍵時刻出現了。
劉敬業瘋了一樣朝天連開數槍,為戰友送行,直到子彈打光,他轉身朝著大海的方向跑去,猛的躍入海中,海水混著淚水,冰涼的感覺仍然無法冷卻了他的殺心。
他一口氣游到游輪附近,由于剛才他跳入水中,船上的游客以為他落水了,游輪都停下了,此時正有救生員在海中搜救。
劉敬業亮出了船票,很自然的被救生員救上了船,沒有人相信他會游出一千多米碼頭看爆炸。
而他整個人宛如失去了靈魂,呆呆的躺在甲板上,望著漆黑的夜空,一顆流星從天邊劃過,一閃即逝。
“傳說,地上有一個人死去了,天上就會有一顆星星墜落,看來是真的。”
他喃喃自語,努力的閉上了眼睛,淚水沿著眼角滑落。
回到陸地,劉敬業全身濕漉漉的坐在了一家路邊燒烤攤上,要了一瓶白酒和一箱子啤酒,準備了兩幅碗筷,將兩個杯子倒滿,一杯自己一口干掉,另一杯倒在了地上,用來祭奠和彌補李躍沒能和自己喝酒的遺憾。
他經歷了太多類似的生離死別,但很少有機會能夠祭奠那些逝去的戰友,因為很可能第二天他就會去陪伴他們。
可現在,他有機會了,但他真的不想這樣。
喝完了白酒,劉敬業打開了啤酒,開始一瓶一瓶的往口中灌,就像發了瘋一樣,要把自己喝死。
他不僅僅是在緬懷李躍,還在壓制自己心中強烈的殺意,不然他可能真的會發狂,雖然戰爭創傷后遺癥只是個借口,但還是有一定影響的,情緒很容易受到刺激,尤其是但遇到危險的時候,殺心一起很難控制。
可就在這時,偏偏有不開眼的二貨來挑釁他。
夏天,滿處都是露天燒烤,也是小混混,流氓聚集的地方,光著膀子露著紋身,喝著啤酒,看著來往的漂亮妞子,吹著牛叉,無比愜意的生活。
同時也是最愛鬧事的地方,喝多了酒打架斗毆幾乎天天都發生。
就在劉敬業狂灌啤酒的時候,隔壁桌有三個光著膀子,身上紋著皮皮蝦和帶魚的小流氓走了過來,他們也沒少喝,眼色迷離,走路發飄。
“嘿,哥們,這么多酒你一個人也喝不完,我們哥幾個幫幫你吧。”一個小流氓做在劉敬業對面,伸手就去箱子里拿啤酒。
他們滿臉的輕蔑與不屑,看劉敬業一個人喝這么多酒,好像剛發了工資的民工,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似地。
可就在他的手剛剛碰觸到酒瓶的一瞬間,劉敬業忽然睜開了猩紅的眼睛,冷冷的說:“別動!”
“喲…哥們,別這么小氣啊,不就是一瓶啤酒嘛,我又沒叫你把我們那桌的賬也結了。”小流氓笑呵呵的說:“要不你真的幫我們結賬算了,咱們交個朋友。”
“把酒瓶給我放下。”劉敬業盯著他的手,已經拿起了一瓶酒。
“咋個意思哥們,這點面子都不給呀?”小流氓明顯是過來挑釁,順便沾點便宜想讓他結賬。
其他兩個人也圍了上來,周圍有幾桌客人一看這情況,連忙結賬走人,老板也躲得遠遠的。
幸虧他們躲得快,因為劉敬業已經動手了。
他連續警告了小流氓兩次,同樣的話他不會說三遍的。
他忽然站起身,猛的將手中的酒瓶子砸在了那小流氓的頭上,頓時玻璃碎片飛濺,小流氓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劉敬業的手中還握著碎瓶口,鋒利的碴口宛如尖刀,他想都沒想,直接朝小流氓的脖子捅去。
一見劉敬業痛下殺手,周圍有膽大看熱鬧的人,同時發出了驚悚的尖叫聲。
叫喊聲一下喚醒了劉敬業的冷靜,關鍵時刻他手腕一歪,瓶口刺進了桌子里,留下了流氓的小命。
此時,另外兩個小流氓也叫喊著從了上來,手里拿著酒瓶子,氣勢洶洶。
“找死!”劉敬業冷哼一聲,伸手從桌上抄起一根串肉串的鐵釬。后發先至,眨眼間沖到了一個小流氓的身前。
那家伙高高揚起了酒瓶就要砸下去,劉敬業看準機會,手里的鐵釬斜著刺出,直接插進了他揚起手臂的腋下。
整個鐵釬猶如鋼釘一般,整個沒入他的腋窩中,從后肩甲穿透而出,頓時把他的手臂都別住了。
人們常說,關節炎的疼痛感覺,就像肩膀別了根針,而此時這小流氓的肩膀真的有根鋼針。
如此狠辣的出手把周圍人都嚇傻了,這完全就是要人命的打發,但劉敬業知道,這種小手段造成的只是輕微傷,根本不會致命。
那流氓抱著手臂,哀嚎不已,此時第三人也沖了上來,劉敬業閃身躲過他輪下來的酒瓶。
劉敬業閃電般出手,一把抓住了他后腦的頭發,猛的一拉,小流氓立刻仰面朝天,劉敬業狠狠一記手刀,重重劈在了他的喉結上,只聽小流氓發出兩聲干嘔般的嗚咽,痛苦的蜷縮在地上,想吐也吐不出來,只有火辣辣的疼和窒息的痛苦。
劉敬業頃刻間撂倒了三人,又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似地,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還朝老板喊道:“給我來兩個大腰子。”
他如此從容鎮定,在旁人眼中卻宛如魔鬼,身手敏捷,出手狠辣,顯然不是尋常人。
兩個流氓倒在地上,反而第一個被酒瓶爆頭的那個流氓,雖然血流滿面,但受傷卻是最輕的。
他驚恐的站起身,指著劉敬業道:“算你狠,有種你等著。”
說完,他轉身就要跑,絲毫沒有顧忌同伴。
而劉敬業卻忽然開口道:“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你,你還想干什么?”流氓捂著頭,血流不止,看起來無比的可怕。
劉敬業指了指扎在桌子上的酒瓶,道:“這瓶啤酒我還沒喝完呢,結果被你糟蹋了,你得賠我一瓶。”
“啊?”流氓驚呆了,想哭:“你用酒瓶子砸我的頭,能算我糟蹋的嗎?”
“不想賠?”劉敬業瞇著眼睛瞪著他。
“賠,我賠。”流氓捂著撓頭,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十塊錢的票子仍在桌上。
他轉身剛要走,就聽劉敬業道:“我忙活這么半天,累得呼哧氣喘,你不請我吃點東西補償補償嗎?”
流氓頭上的血越流越多,扔出一張百元大鈔,道:“你的帳我結了。”
“我本來好好的在喝酒,你們跑過來挑釁找事兒,嚇得我魂不守舍,又和我動手,氣得我肝膽生疼,是不是該賠點精神損失費,身體損傷費…”
流氓真的要哭了,感覺都要跪下了,哀嚎道:“大哥,我口袋里就這么多錢都給你了,求求你讓我走吧,我要失血過多了…我警告你,別再逼我了,再逼我,我可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