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的話,或許是對的。
猶如慢鏡頭,所有沖向楊青云的殺手,竟然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切割過后,每個島國殺手,皆保持著前沖的姿勢,靜靜的矗立在前沖的路上。
這一幕,就如同行為藝術大師的街頭藝術作品,每個殺手的表情,或喜或憂、或哀或愁被體現的淋漓盡致,只是每個殺手的呼吸,在變得越來越微弱,直至消失。
一臉絕望的紅衣人,沖在了所有殺手的最后,她只覺得臉頰上紅色的輕紗,已經消失,額頭上一根手指,帶著她無法理解的力量,停滯在她額頭只有一厘米的地方。
“為什么?為什么沒有殺我?”
紅衣殺手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熟悉,依舊猶如那電梯間外“撲哧”的笑聲,依舊猶如那個挑逗楊公公的美人兒。
只是時過境遷,那個楊青云曾經心動的姑娘,那個一笑百媚生的美人兒,竟然變成了島國的紅衣殺手,這一切,若不是楊青云親眼看到,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你,走吧。”楊青云依舊沒有下得去手,或許是憐香惜玉,又或許那一次兩人的邂逅,真的只是楊青云的初戀,無論如何,楊青云始終覺得下不去手。
“你會后悔的。”美人眼角有些濕潤的說道。
“滾…”美人是被楊青云的一聲怒吼,給轟飛出去的,半空中就噴出一大口鮮血的美人,在落地的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圍那始終還保持著行為藝術的殺手們,竟然隨著楊青云的一聲大吼,變成了一地的齏粉,同樣隨風飄散。
不遠處對面公寓上的燈,突然亮了,仿佛這一戶的主人,對這大半夜不睡覺的酒鬼怒吼聲來了興趣,又仿佛想打個電話給警察叔叔,傾訴一下被騷擾之后的寂寞之苦。
感覺到樓上亮燈主人的那一股敵意后,楊青云苦笑著,最后看了一眼周圍,帶著腿上依舊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夜色中。
西京某最大的島國株式會社總部地下室內,氣氛有些沉悶,一左一右兩個侏儒一般的島國老人,正臉色凝重的,聽著執行暗殺楊青云任務的大人物講解失敗的經過。
大人物匍匐在兩個侏儒老人的腳下,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這兩個老人,正是當日楊青云在完成閣樓任務后,曾經在某島國會所里出現的,那兩個氣勢驚人的老人。
“既然如此,你們的任務都已經失敗?那我們這個組織的分部,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價值,所有人開始準備撤退吧,關于那個楊青云,只有等到本部判斷之后,在決定是否消滅,你下去吧。”
左側鼻頭有顆巨大黑痣的老人,在沉吟了半晌后,終于對匍匐在腳下的大人物說道。
“是…”大人物承諾一聲后,再次跪倒磕頭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他為什么提升實力會這么快?莫非?他也是那個少年營出來的人?”右側的老人,終于問出了這個始終縈繞他心頭的疑惑。
“應該不是,假如是那個少年營出來的人,今天執行任務的所有人,根本就不會留下性命,這是那個少年營的一貫作風,山田君,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被叫做山田君的老人,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后,對著臉上有著巨大黑痣的老人微微躬身,就打算離去。
“你們誰能告訴我?那個少年營的事?說,留你們一命,不說?我們就該好好算算,你們屢次給我找麻煩的利息問題了。”
隨著楊青云的聲音,突然從地下室和式房門外傳來,跟隨后出現的幾聲悶哼,白色櫻花圖案的和式房門,被緩緩的推開。
一臉微笑的楊青云,不顧兩個老人一臉吃驚的眼神,一瘸一拐的走到剛剛白發老人站起的椅子上做好后,用眼神示意兩位老人坐下,接著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開始高位沖茶起來。
看著楊青云熟悉的茶道手藝,兩位老人面面相覷了半晌后,巨大黑痣老人竟然站起身,對楊青云微微鞠躬施禮后,才一臉鄭重的開口說道“在下德川小野,乃是組織亞洲分部負責人,這位是山田松子,我們很高興見到楊青云君。”
楊青云舉起小小的碧綠茶杯,對兩人微微示意,算是回禮了。
山田松子臉色一沉,有些要發火的跡象,卻被德川小野用眼神給阻攔住了,現場就在僵持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當半小時后,整個地下密室中,依舊沒有任何人出現,德川小野臉頰上的汗水,就開始涔涔而落,山本松子更加不堪,已經頻頻的向著和式門外望去,一副緊張焦急的樣子。
楊青云微微搖頭,感嘆這小島國的養氣功夫,實在太不到家了。
“今天我來,并不是為了要你們的命,而是讓你們帶一個字回去,送給你們的那個什么德川家康的,我相信你們那位德川頭領,在看到這個字后,會有所表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我就不等你們那些廢物手下了。”
楊青云說著話,不顧兩位老人越來越難看的表情,蘸著杯中茶水,在古香古色的清式茶幾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一個“戰”字后,帶著笑意的站起身,看著兩個滿臉防備的老人,大笑著,走出了和式房間。
“噗通”一聲,直到楊青云消失了很久,兩位老人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的汗漬,已經把他們白色的和服給完全打濕。
仿佛想到了什么,德川小野一個閃身,就來到五米之外的茶幾邊緣后,看著水漬清晰的戰字,滿臉的駭然。
那個戰字,竟然化為一股可怕的戰意,始終縈繞在清式茶幾上。
“這,這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戰意?”半晌,老人才操著熟練的華夏語,一臉驚懼的說道。
隨著老人的話,那個水滴所化的戰字,竟然在半空中飛舞著,盤旋著,最后化為一道水銀色的光芒,狠狠的貼在了德川小野的臉頰上。
“嗷…”仿佛受傷野獸的憤怒吼叫聲,開始響徹這間和式密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