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勤一個人,遇上唐清越的隊伍,雖然還沒到身陷敵營的程度,但至少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蘇勤?你居然從王宮里面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死到里頭了呢!”
唐清越剛一看清楚是蘇勤來了,立即就惡狠狠地吐出了這句話,在荒野之地,周圍幾個又都是他的人,他才不會去顧忌是否有份。
“姓唐的,你也是爬得真夠慢,提前我幾天時間出發,居然和我同時抵達這里。”
蘇勤一邊謹慎地退開一段距離,一邊用言語回擊道。
本來如果唐清越沒有發現他,他還可以立即選擇轉身離開,但是既然已經被看到了,而且還被惡言詛咒了一句,就這么走的話他連自己心里的那一關都過不去。
“你的意思,是罵我慢得像烏龜了?”
唐清越被那一個“爬”字激得眉毛倒豎,頓時就身軀一震,飛到了天空中,作勢要往蘇勤身上沖撞過來。
同時與他一起的幾人也都升騰起來,竟然全都有天罡境的修為,彼此組織成一個陣勢,帶著沉重的氣勢一點點靠近。
“你自己說的像烏龜,我可沒說,別隨便找個借口就想動手。”
一對一蘇勤倒是不怕唐清越,但一下子上來這么多人,他唯一的選擇就是伺機脫身。
從總會帶來的那幾個高手還在十里外休整,并沒有人跟過來,他要找幫手也得先趕回去再說。
不過蘇勤有自信,憑借著在趕路的過程中已經漸漸接近天罡境初期的修為,再加上真禽九變第四變的身法,元胎境之下幾乎沒有人能追上他,眼前這幾個,更是只能跟在他后面吃灰。
“動手?你聽到我說過要動手了么?我不過是兩三個月沒見,想好好跟你打個招呼罷了。”
想不到唐清越居然眼珠轉了幾轉,不但自己收住了身形,更是抬手示意其他幾人也停止了舉動。
“嗯?”
見他在占據人數優勢的時候居然選擇不動手,蘇勤微微一怔,回想起和夏淳、夏千萍父女做出的那番猜測,越發確定了這次所謂的考核存在貓膩。
果然,只聽唐清越又道:“蘇勤,我看你這次應該也是有人跟著出來的,咱們在這荒山野嶺的打一場沒什么意思,要較量就到考核場去,那里有西南分盟的各位使者作證,到最后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說著話,他居然又主動退開一段距離,單手一揮,轉身帶人就走,飛往屹立在邊境上的那座雄關。
“想不到他居然走得這么干脆,明明這就是一個可以合圍并把我打傷的好機會,居然就這么理智地放過了,難道他擔心有這么多人都收拾不下我?”
蘇勤看著唐清越的背影遠去,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疑惑。
他可是完全沒想到,兩人的再一次見面居然就只是互相撂幾句狠話便完事了。
“會不會是原來的推測有誤,他們引我來這里還另有目的?”
他忽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卻沒有任何根據可供進一步推測,只好搖搖頭,返回同伴那邊去。
“你竟然遇上唐清越了?來之前會長特別囑咐過,一路上務必保護好你,剛剛真是疏忽大意了,幸好蘇勤少爺你沒什么事,否則我們實在難辭其咎。”
聽到蘇勤把經歷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那幾個與他同來的高手之中,有一個叫做趙春的男子立即滿臉后悔之色地說道。
這趙春雖然實力上并不是眾人之中最強的,但是為人圓滑,又消息靈通,和蘇勤倒是處得很近。
至于那“蘇勤少爺”稱呼,則是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叫出來的,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他卻是叫順了口,就連蘇勤也糾正不過來,只得由他。
“沒關系的,他帶來的那幾個人,修為最多是跟你們持平,我一心想走他們也很難追上,不能把我怎么樣的。”
蘇勤倒是沒什么顧忌,也不怕這種稍顯自大的話會讓周圍人心生不滿,因為他這些日子已經在身法一項上令得幾人心服口服,一般的天罡境后期高手的確是無法輕易追上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
趙春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似乎剛剛還心有余悸,但緊接著他又眉頭一皺,疑惑道:“不對啊蘇勤少爺,你說唐清越身邊的人居然也都是天罡境后期,他從哪里找到的這些人?天罡境后期的高手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地方都有的,就是咱們商會之中也并沒有多少位,而且幾乎一半都已經站在這里了。”
“對啊,咱們這幾個天罡境后期,已經是商會中最忠于夏會長的一批人了,難道說那趙春居然可以把另外幾個家伙都拉攏到?那幾個可都是獨自盤踞一方的,大會散了以后應該已經各回各的老窩,怎么可能跟著唐清越那小子走。”
另外一人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隨聲附和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或許是一時眼花,沒看得太仔細吧,那些人里面倒是似乎沒什么熟面孔。”
蘇勤又怎么好解釋說,其實是因為唐清越的身份特殊,那幾個高手多半是從滄焰國之外的地方來的,并不屬于九夏商會,可能是東疆商會聯盟西南分盟的人。
“算了算了,先不想這個,既然唐清越已經去了前面天峨關,咱們干脆就追上去,到了關下再休息,順便看一看那小子身邊都帶了些什么人。”
趙春因為跟蘇勤的關系近,儼然已經成為另外幾人的首腦,話語中多少帶上了一些發號施令的意思。
不過他把語氣控制得很好,倒是并不會使得同伴們心生反感。
“好,咱們走!”
“對,去親眼看一看就知道了。”
另外幾人頓時附和著飛身而起,隊伍再一次出發。
同一時刻,已經向天峨關趕出了三分之一路程的唐清越,正在和身邊一名面孔細長的男子密切交談著。
“少爺,您剛剛為什么不下令直接把那個蘇勤抓起來?他不但奪走了您會長繼承人的額資格,剛剛還當面侮辱了您!”
面孔細長的男子似乎對于唐清越的決定有些不能理解,目光之中滿含憤怒。
但唐清越只是陰陰地一笑,搖頭道:“韓叔,不要激動,我不是跟你們說過,我爹的意思是要看一看他所掌握的武技,并不是想追究九夏商會的事,就算他要追究,用那個考核也足夠解決了,何必咱們額外浪費手腳。”
“那抓住他不是一樣可以么,想看什么武技,逼他自己演示一遍就好了。”被稱作韓叔的男子依舊余怒未消。
“那不一樣,”唐清越看著他,無奈地搖頭,“我爹想看的,不單單是他已經學會的武技,另外還有些他沒有學過,卻能夠看上一遍就可以自行領悟的,又或者不是領悟,而是基于某些東西推演出來的。”
“看一遍就能領悟?推演?”
韓叔顯然無法理解居然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更不能理解的是,還有人專門要看這個。
但唐清越卻并不和他再多做解釋了,只是說道:“對,就是看一遍便能領悟推演出來。”
“哦,就好像他能夠用出跟少爺你的印法相似的武技那樣,是不是?”
韓叔也是親眼看過唐清越和蘇勤的一戰,見識了武曲天象印和周天星斗大手印的對決,更從唐清越偶然幾次的抱怨中得知,蘇勤的印法竟然只是在看到他印法之后匆匆學成的。
“對,就那樣,只不過我爹還想看到更多的罷了。”
唐清越點點頭,腦海中也是回憶起了自己被擊敗時的一幕,不禁有些咬牙切齒,但又似乎不敢忘記了父親的囑咐,不得不生生壓下。
“老奴明白了。”
韓叔雖然頭腦稍顯愚魯,卻是對唐清越以及唐清越的父親有著無比的忠誠,明確了命令之后,就要恭敬地退開。
但是馬上他又想到了什么,向著旁邊移動的腳步又收了回來,遲疑著問道:“少爺,如果老奴沒有記錯,兩個月之前那蘇勤跟您比武的時候,似乎還只有地煞境后期的修為吧?怎么今天一見他似乎已經要到天罡境初期了?”
“天罡境初期?提升得這么快!?”
唐清越方才還真的沒仔細觀察蘇勤的修為境界,經韓叔的提醒,再加上一些回憶,這才意識到如今的蘇勤已經比兩三個月之前又變強了許多。
“是這樣的,雖然他距離天罡境初期還差了一步,但依老奴之見也差不了太多了,的確是又提升了一個境界,簡直就像是有絕世強者附體一樣。”
韓叔自己是個修煉速度并不快的武者,要不是得到過唐清越父親的幫助,即便如今已是年近五旬,修為也無法達到天罡境后期這等地步,所以對于像蘇勤這種修煉速度空前絕后的怪胎,根本就不能理解。
但是唐清越卻與他不同,意識到自己和蘇勤的差距很可能又被拉大,臉色不禁微微扭曲,心中暗道:“蘇勤,等我爹榨出了你武技上的秘密之后,我一定請他老人家再把你抓起來,連你的修煉方法也一并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