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你想祈禱什么?這種凡夫俗子干的事情,咱們武者做來有何意義?”
凌江天的反應和蘇勤最開始的時候差不多,也是疑惑加不認同。
“嗯…這件事我一時間也解釋不清,但都是跟那位‘主人’戰斗的前輩所說,稱他有一件寶物,叫做混沌之井,本來是克制‘主人’的利器,卻被損壞了,只有祈禱才能幫助那口井恢復。”
“混沌之井?”
凌江天雖然是凌氏宗族的天才人物,卻又怎么比得上刁狂見多識廣,完全不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眉頭緊皺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道:“讓我們試一試倒不是不行,不過祈禱這種事簡直沒譜,我可不敢保證能達到那位前輩要求的效果,而且祈禱的方式我也不清楚,還需要你來解釋。”
見他答應了,蘇勤也是稍稍松口氣,隨即把方法說了一遍,并特意強調祈禱的確不是立即能夠產生效果的,以此來打消掉凌江天覺得此舉十分荒唐的想法。
勸說完這一邊,蘇勤又轉去說服辰燃等人,以及那些一路跟來的閑散武者,畢竟凌家只是因為人手眾多,才成為他最初的勸說對象,其他的人能多爭取一個是一個,畢竟祈禱的確是種賭博似的行為。
最終,辰燃以及葉榮是同意幫助祈禱,仇先生則袖手旁觀,還有一些別的武者也沒有參與,不過能夠祈禱的總人數已經超出蘇勤預期,
這件事情,蘇勤只打算進行三天,三天后如果毫無起色,就必須另想辦法,因為按照時間計算,火浣花的花期也快要過去了,前后只有數天時間而已,一旦花朵枯萎,焚炎谷中的火焰氣息將會重新變得濃厚,不再適合武者停留其中,就算天罡境強者也一樣。
如此多人共同祈禱的場面的確非同凡響,才剛剛第一輪,蘇勤就感覺到混沌之井有了反應,整個井身猛地一搖晃,就要脫離他的身軀,飛到外面去。
不過這種變化只持續了一個瞬間,因為愿力并沒有順利產生,僅僅是一種仿佛條件反射的結果罷了。
“愿混沌之井早日恢復!”
“希望混沌之井盡快恢復!”
在一道道或是低語或是默念的祈禱之中,蘇勤只覺得混沌之井震動得越來越厲害,但始終沒有什么真正的變化發生。
而那股想要脫離他身軀的力量也漸漸被他熟悉,一點點控制下來,不會使得混沌之井在其他人面前出現。
祈禱,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卻還是沒什么實質性進展,古井依舊是老樣子,蘇勤能夠感覺到的一絲井的靈性,照舊是那么的虛弱。
但這都在預期之內,他從來就沒奢望過第一天便能收到效果,如果有,也只能算做意外之喜。
就這樣,第二天和第三天也在沉寂中過去,一些參與祈禱的人甚至生出了不耐煩的情緒,似乎搞不懂自己這么做究竟有沒有必要。
蘇勤看著這一切,心情也有些浮躁,反而被刁狂斥責了一句祈禱的心思不虔誠,肯定沒有效果。
“唉,虔誠,恐怕這么多人里面,應該沒有誰比我更虔誠了,畢竟混沌之井是我的東西,對于修復它,我自己的愿望才是最強烈的。”
他一邊自言自語著,祈禱的心思卻有些淡了,覺得三日時間的確太倉促,不可能真的有用。
“現在倒不妨試試和那些冤魂溝通溝通,或許不用有關古井的那一條計劃也可以。甚至暫時做一下其他事情,再回過頭來祈禱,能夠有些許不同。”
蘇勤念頭一起,立即把小瓶取了出來,一縷魂力滲透進去,開始傳遞意念波動。
起初,這種行為簡直和在鬧市上說話差不多,無論怎么大聲吶喊,總是很難讓所有人聽清你在說什么,或者是吸引到一切陌生人的注意。
不過他一向是能夠堅持的人,喊一次不行,就多喊幾次,總會吸引到一點點關注,停止祈禱只是因為對這種行為過于不熟悉,不相信其中存在多少可能。
果然,在傳遞了足足兩個時辰的意念波動后,終于有幾條冤魂對他作出了回應,不過一上來就是詢問為什么自己會倒霉地被大量的威靈火鼠攻擊,甚至有人要轉世成威靈火鼠的克星,專門滅殺這種妖獸。
“威靈火鼠,其實并非殺死你們的元兇,要害你們的另有其人,乃是一個實力強橫的存在,想要吞食你們的靈魂作為食糧,就呆在焚炎谷的中央處,你們想要去殺死他么?”
蘇勤立即把事實一五一十講述出來,并特意強調了這些冤魂可能被吃掉的事情,引發冤魂心中更深層次的怨氣。
“啊!竟然有人要吃我的靈魂,實在不可饒恕!我一定要傷害他,殺死他,否則不能瞑目!”
一條冤魂立即大聲呼喊起來,怨氣幾乎化成了實質。
“對,必須殺死他!這實在太可惡了!”
其他幾條冤魂也紛紛響應,怨氣快要聚成一股。
“好好好,我一定會設法殺死他的,而且還要通過你們的幫助。但你們只是這樣子叫喊,一點用處都沒有。”蘇勤耐心地勸導著。
不過那幾條冤魂正處于怒氣沖天之中,聞言都幾乎沒有反應。
于是蘇勤不得不重新把這句話又重復了幾遍,這才拉回了他們的一部分注意。
“你說我們這樣沒用?那怎么樣有用?”
幾條冤魂的靈魂波動中都帶著火氣,并非針對蘇勤而發,僅僅是因為對害死自己的人恨意太重。
“你們首先要幫助我勸說其他的靈魂,讓他們都安靜下來,不要再這般毫無秩序地吵吵鬧鬧,然后你們還需要配合我,讓我在你們的靈魂中種下符文,之后再甘愿被那個家伙吞食掉,使得我的符文能送入到他身軀中去,進而展開我的手段,最終殺掉他。”
蘇勤語氣直白地一說,立即使他們都清楚了計劃。
“好,我這就幫你勸說其他人去。”一條冤魂最先同意下來。
“我也去,能夠殺死仇人,你就是在我身體里種下什么都行。”
另一個冤魂也緊隨其后,只不過還沒有適應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話語中竟用了“身體”這個詞。
但也有其他冤魂并不相信蘇勤,認為種下符文其實是在害他們,讓他們不能夠輪回轉世。
對于這種情況,蘇勤請示了一下刁狂,卻被后者隨口罵了兩句,然后刁狂那雖然虛弱卻依舊保持完整的靈魂,就從養魂珠中一下竄入到了瓶子里,魂力劇烈震動地大喊道:
“嘿,你們這些倒霉催的家伙們,既然肉身都死了,又沒有幾個是修煉過靈魂力量的,本來就已經在世上停留不了多久,即將魂飛魄散,重歸天地。還奢望什么狗屁的輪回轉世?后面根本就沒有重來的機會了!要是你們以前多努努力,把修為練得再高點,就會像我徒弟一樣,沒有被人害死的事情,更不需要靠著殘魂在這里想辦法報仇。所以那些還想猶豫的,都趁早滾出去吧,要不然刁爺爺現在就把你們都吞了!”
這番話雖然聽起來十分不入耳,卻讓那些冤魂都一下子醒悟過來,自己死就是死了,已經沒有什么繼續掙扎的必要,倒不如拼上一把,奉獻出最后的所有,成全蘇勤。
于是,不單單是最先那幾個表示質疑的冤魂,就連許多剛剛仍在慘呼厲嘯的魂魄也立即向蘇勤聚攏來,聽取計劃。
見情況忽然轉變,蘇勤的念頭動了動,卻終究沒對刁狂說出“你自己怎么還在追求重來機會”之類的話,而是靜待所有冤魂都同意了自己的要求后,開始為他們一個個種起符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