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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柳城

  就在蘇勤認真吸收丹藥之力的過程中,王大順竟然慈悲心泛濫,跑去救治起了崔大的傷勢。

  這種情況蘇勤怎么能允許,他不直接殺死崔大都算仁慈了。

  “他受傷很重的,為什么不能救?”王大順摸著后腦勺疑惑地說道,同時神情也有些不滿,仿佛覺得蘇勤拉開自己的行為很唐突。

  “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可是馬賊的大頭領!他手下的兄弟,在外面肆意燒殺擄掠,殘害百姓,被和一個朋友聯手殺了,你把他救治好,又要有多少人受害?”蘇勤一陣疾言厲色的呵斥,頓時把王大順給說懵了。

  沉默了一陣,王大順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師父說,無論什么人,不管是好是壞,總是一條命,能救就要救一救。”

  “你師父是誰?為什么他的話你一定要聽?你沒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么?”蘇勤連問三個問題,再次使得王大順沉默下來。

  其實蘇勤也是因為欠了王大順一次救命之恩,又覺得后者無論姓名還是性格都過于憨厚,在外行走容易吃虧,這才想要當頭棒喝一場。

  “師父就是師父,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名字。”王大順對于第一問題還是能夠回答的,不過后面兩個卻不知道怎么說,遲疑半天才開口。

  “好吧,總之這個人你不應該救,救了他就等于傷害別人,首當其沖的就是要傷害我,你總不能一直有辦法救我吧?”

  “哦,那我就不管他了。”

  蘇勤曉之以理,終于把王大順說動。

  不過,從崔大的身旁退開了幾步后,王大順還是屢屢用余光瞟著前者的身軀,仿佛不將其救治過來,良心難安。

  “哼,盡然這個憨人終究放不下心,我就來幫他一把,干脆將崔大殺死了事。”

  蘇勤看出了他的想法,干脆將心一橫,猛然俯身拾起了崔大的那柄大刀,手腕一震,挽了個刀花,隨即一刀劈下,直接將崔大的脖頸砍斷。

  緊接著,他還不放心地緊趕了幾步,來到夏飛的尸身旁,將其同樣梟首,絲毫不給王大順繼續遲疑不決的機會。

  “喂,你干什么?他都已經傷得不行了,渾身經脈盡廢,元丹碎裂,再也修練不了武功,你又何必要殺死他?”王大順頓時急了,對蘇勤跳腳說道。

  “不殺他還留著干嘛?反正他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不如讓我送他一程。”

  蘇勤這會兒其實也心情惴惴,畢竟他沒有在對方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還動手殺人過,感覺難免有些異樣。

  “你!”王大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心中甚至生出一陣懊悔之情,覺得不應該來救蘇勤。

  “好了,既然事情已了,我也不想在這里多待,你打算去哪里?咱們可以通行一程,我也好找個機會報答你一下,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話,我也不強求。”

  蘇勤干凈利落地抹了抹刀上的血跡,隨即將其當做戰利品收進了儲物戒指里,然后他又把崔大和夏飛的身上都翻找一遍,所有好東西全部拿走。

  整個過程中,王大順就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眼中流露出一片不可思議的目光,仿佛不相信一個人怎么能把別人殺死后,還要去搜刮死者身上的事物。

  “嘿嘿,想不到這兩個人在古墓中的收獲還挺豐厚,不過有些東西也許是他們早就擁有的,總之現在都便宜了我,挑幾件合適的東西留下,回去送給各位堂兄弟還有夢兒,其他的干脆拿到柳城去一股腦給賣掉,估計能換不少金幣。”蘇勤清點著的收獲,心中滿是喜悅。

  這樣算下來,他這次古墓之行獲取到的寶物,其價值簡直頂得上烏山蘇家四五年的收入,就算不折算成金錢,也是一批超乎尋常的巨大資源。

  “走,小金,咱們這就到柳城去轉轉!”

  收拾停當,他呼喚一聲,躍上小金的脊背,駕狼朝柳城方向而去。

  “喂,別丟下我啊!”

  王大順見他忽然撇下自己,頓時感覺到莫名的空落,立即拔足追了上去。

  他這一次受師父的命令,不得不孤身來古墓歷練一番,卻在進入前先好心救治了一大批武者,事后再要進去的時候,卻發覺墓外沒剩下多少人了,而且留下的還各個都是地煞境的高手,心中莫名感覺到惴惴不安,猶猶豫豫地便沒能真的進去,在外面隨便徘徊了一陣,就找了個草叢蒙頭大睡起來。

  等到睡醒的時候,卻已是蘇勤摘取走了罡煞之胎后,引發了墓中的異變,眾多武者紛紛逃了出來,他不明情況,便沒敢冒頭出來,始終躲藏著。

  直到那歐陽家留下的暗棋現身后,他才下定決心跟了上來,與之發生一場激烈的交戰。

  “我剛剛是說要去柳城,你可聽清楚了?別跟錯了。”

  蘇勤提醒了一句,同時示意小金減慢些速度,別把王大順摔得太遠。

  “嗯,柳城,我記住了,反正我在這大山里也迷路得厲害,不如找個人多的地方,問問路,好回去找師父。”

  王大順說話總是那副憨憨地模樣,讓蘇勤一陣哭笑不得。

  其實他也是實話實說,要不是在山里迷路,他也不至于到了古墓封印即將被破除的時候才匆匆趕來。

  “好,那咱們就同行一段時間,不過我可提醒你一句,你大概是跟你師父在某個地方隱居得太久了,不清楚外面的世界。對于絕大部分武者來說,但凡與自己無關的事情,都盡量不去插手,免得招惹太多麻煩上身。而一旦與人接下仇怨,尤其是解不開的深仇大恨,那就一定要抓住機會向對方下死手,越狠越好,否則只會害了自己。明白么?”

  蘇勤雖然只有十四五歲,但經歷的事情已然不少,說出的話都是最適用于實際規則的。

  但王大順顯然還保持著自己的固有思維,聞言皺眉道:“你說得不對,師父告訴我,外面的人就算再壞,也總有好的時候,要感化他們,不能夠隨便喊打喊殺。”

  “算了,跟你沒法說,咱們還是認真趕路吧。”

  蘇勤對于他的執拗一陣無語,搖著頭嘆息一句,變得沉默起來。

  “本來嘛,師父就是這么告訴我的,他辛辛苦苦把我帶大,不會說謊騙我的。”王大順嘴巴一撅,生起悶氣來。

  他這個樣子,顯然是一直留在師父什么,沒經歷過什么事情,性子單純得很,蘇勤還真不便再說下去,兩人就一路默默無言地前行著。

  去柳城的路并不近,再加上蘇勤對路途不熟,中間還需要停下來尋找,兩人用了五六天時間才來到城外。

  柳城,作為統轄周圍二三十個村鎮的城市,往來情形十分的興旺。

  兩人達到的時候,恰是晌午時分,城門外的街道上早已是人來人往,熙攘喧鬧的景象,讓蘇勤不住咋舌。

  “真不知道這城里又是個什么樣子,跟烏山鎮實在沒法比,太繁華了。”蘇勤發出由衷地感嘆。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早已將小金收了起來,和王大順兩個步行進城。

  其實他這樣還算好的。

  王大順從小到大沒怎么出來過,乍一來到人多的地方,就是這種建筑雄偉的城市,連城墻的高度都有足足五丈,看得他一陣心驚肉跳,嘴唇抿得緊緊的。

  經過城門的時候,都一直縮著脖子,目光直往上瞟,仿佛生怕城墻塌下來,壓死了自己。

  “順子兄弟,不要這么緊張,沒什么好怕的。”

  蘇勤及時安慰道。

  他這幾天和王大順熟悉了一些,雖然兩人之間的話還是不多,但關系上也算親近不少,而他又覺得后者的名字叫著不方便,干脆用上了昵稱“順子”。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到城門內,迎面的第一座建筑,就是一棟泥鰍脊配著飛檐、窗子上刻滿鏤空細雕的五層高樓,古樸典雅的氣息撲面而來,立刻讓人感受到一股與尋常村鎮截然不同的獨特風格。

  王大順幾乎看得傻掉,早忘記了城墻能不能倒塌的事情,只是大張著嘴巴,呆立于街頭,仰望著那棟樓的最上層,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蘇勤本想拉他一把,讓他不要擋著道路,而且也不要表現得這么引人注目。

  但就在蘇勤的指尖剛要碰到王大順的肩頭時,一聲大喊打斷了他的動作,竟是有人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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