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不忿唐長老介紹幽玄真君時的得意勁兒,另一撥來人中,方才與云虛子生出爭執的凌風真君亦是揚聲道:“楊師侄,莫要看走了眼,如今問你話的可不止掌刑長老一人,更有本宗掌律長老渡厄真君…”
同樣,對于“渡厄真君”這四個字,楊千名內心的觸動也絕不亞于之前,在他的認知中,掌刑與掌律兩大長老在宗門內的崇高地位,其實就相當于朝堂中的左右丞相類似,無分高低,可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這究竟是怎么了,zi才當上真傳弟子多久?竟是惹來掌刑、掌律這兩大宗內實權派人物的關注?”
楊千名有納悶的理由,但他卻沒有拒絕眼前兩位派系領袖人物提議的理由,除非他不想在云嵐星天王星內混了,否則一下子得罪眼前這兩位,其結果恐怕比得罪云明都要嚴重三分。
也罷,不就是想知道小爺我修成了幾紋金丹嘛,fanzheng如今這份修為都是靠小爺我一點點努力搏來的,低調固然重要,但在這種時刻,高調甚至于張狂也未嘗不是一種解決難題的好辦法。
楊千名心中念頭電轉,隱隱已是猜出些對方心意,嘴角掛起一抹淺笑,淡淡道:“還請諸位長老品鑒…”
話音落下的瞬間,楊千名不作絲毫保留爆發出驚人的金丹異象,張口一吞一吐,但見一道金光奪口噴出,旋動之際,綻放出不亞于寶器級法寶的璀璨光芒。
僅僅只是吞吐金丹時彰顯的卓然qi侍,就已令在場所有人意識到一件事——眼前這小子絕對不止九品獸相的水準。
在場眾人無論修為實力亦或身份地位,即便是在云嵐星天王星這等龐然大宗內,都稱得上拔尖二字,其中十之都是尊圣期修為,也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從金丹期突破上來的,對于尊帝期界的種種可謂是知之甚清。
十六品獸相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尊帝期巔峰,亦意味著有望觸摸到尊圣境界的機會。
而一個剛剛踏足尊帝期的修士,若能修得十六品獸相又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絕世之才,意味著創前人所難及,意味著年輕修士中之翹楚,意味著巨大的潛力,意味著意味著的侍zai是太多太多。
對于這一點,在場一眾人等自然全都省得,內心除了震撼還是震撼,當楊千名吐出金丹后,就連幽玄真君與渡厄真君這等僅對當今掌教雷禪真人有所敬畏的掌權人物亦是神情大變。
“這個楊千名必須爭取到!”
兩大真君心中的想法如出一轍,甫踏尊帝期即修得十六品獸相,此等人物將來的前程絕對不可限量,若能拉攏進zi這一方勢力,對爭奪下任掌教大位侍zai有著莫大助益,二人心中甚至還不約而同的想到,或許培養楊千名這等天縱之才成為下任掌教也并無不可。
楊千名顯然也不想過度招搖,將zi不知吃了多少苦頭辛苦修成的十六品獸相亮相后片刻,便將之收回。
而后他不也作聲,只等兩大真君開口發話。
“楊師侄,你如今已成為我宗親傳弟子,又修得這等驚才絕羨之金丹巔峰,入我趙系一支,二十年內,本真君保你晉升尊圣期,屆時以你之才,當可有望角逐無上玄陽榜,畢竟下任掌教人選亦是要從此榜所列諸人中選出的…”
幽玄真君抱著先下手為強的態度,一改先前高深莫測的形象,很是坦誠的望定楊千名徐徐道。
卻說幽玄真君這條件一開,無論是趙系的修士,亦或是張系的修士,在心中均是諸多驚嘆與羨慕。
在場之中但凡修成尊圣境者,哪個不是歷經數百年之辛苦,費盡諸般手段,再加上那么一點運氣與天份,方才達成今日之成就。
別的不提,單單是金丹期突破至尊圣期時,在突破過程中,所需填補突破境界時元氣的巨量靈石,便足夠讓在場之中絕大多數尊圣修士回憶起當年砸鍋賣鐵的窘境了。
甚至在修真界中還有這樣一句戲言,金丹富,尊圣窮,圣王賣身也難填,雖是粗俗,卻恰恰點出了金丹至尊圣,尊圣至圣王所必須耗費的巨量資源。
其實這也是一直以來鮮有中小宗派能夠擁有尊圣期修士的一大原因,未必是這些中小宗派的門人弟子不夠天份,而是這些宗派的資源有限,根本就無法供應突破成為尊圣期修士的消耗,哪怕只是一人。
而幽玄真君如今竟是許諾楊千名在二十年的時間內晉升尊圣期,其意已然再明了不過,就差沒有直白的說,你加入趙系一支,日后修煉所用開銷全都不用愁了,我這邊絕對重點培養你,日后你還有大把希望競爭掌教大位。
饒是渡厄真君沉得住氣,此刻也已急了,幾乎不給楊千名多想片刻的時間,當即向他道:“楊師侄,你若成為張系一支的核心弟子,十年內我保你尊圣可成,屆時本真君更可保你名列無上玄陽榜,十大親傳弟子之中,定然有你一個位置。”
這等承諾可不是什么兒戲,十年成就尊圣境,恐怕當今玄元星上,能真正許諾他人做到的絕對不超過百人,縱然有不少修為實力較之眼前這兩位真君更強之人,也同樣做不到這一點,因為其中所涉及的是巨量修真資源,唯有那些擁有極厚家底與后天的掌權者,方有可能達成此承諾。
如若不然,那玄元星上只怕早就滿大街都是尊圣期修士了。
楊千名此刻依舊沒有發表意見的機會,因為在渡厄真君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幽玄真君面色一寒,冷冷望定前者,不屑道:“渡厄,此子與我們趙系一支有緣,早在進入仙玄空間前,便已與本系唐長老有舊,你能答應他的,我哪樣不能答應,你何苦自找沒趣。”
一旁的唐長老聽了,亦是沖著楊千名笑道:“楊老弟與我那是極為投緣的,早在楊老弟初至大自在峰時,便已與唐某人相談甚歡,此番我們趙系一支若能得楊老弟加入,侍zai是皆大歡喜。”
面對唐長老的示好,楊千名只能抱以一笑,不過他這禮貌性的舉動落在渡厄真君眼中,卻是令后者心中萬分緊張起來。
不是他渡厄真君不夠沉穩,而是楊千名所表現出的巨大潛力容不得他不緊張,若就此被趙系一支收納,其影響甚至可能動搖張系一支近百年始終占據的上風之勢。
“楊師侄,你切莫答應他們,既然幽玄真君已將話放出,但凡我能給的,他便能給,我倒是想請問,這枚出自丹鼎派的‘旭日飛升丸’他可給得出?縱然給得出,他又真的舍得嗎?”
話之際,渡厄真君取出一只翠綠葫蘆,輕輕拔下蓋頭,頓時便見一道清氣自葫蘆口升騰而出,那清氣凝而不散,仿若一道筆直的煙柱從葫蘆口鉆出,散發出令人為之沉醉的淳厚丹香。
“旭日飛升丸…六品道丹…這世上還真的存有這一丹藥!”
以楊千名今日之見識,自然聽說過這種被丹鼎派視為鎮宗寶丹的神奇丹藥,據傳縱然是丹鼎宗這等煉丹宗師滿大街跑的大宗派,也需千年時間方可煉成一枚“旭日飛升丸”,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如此難得,其效果自然也是極為驚人的,即便是一介凡俗服用,亦可脫胎換骨,一舉踏足靈動期,不過這并非此丹藥最寶貴之處,它的真正寶貴之處在于能夠在修士突破尊圣期時,將其所修煉的靈尊法相提升兩個層次。
正如尊帝期有九紋之分,尊圣期孰強孰弱便視個人所修成的靈尊法相來衡量。
當初敗于純陽子之手的云左飛,其得成尊圣期數百年,也不過只是三階靈尊法相,即便如此,他這等成就也稱得上是中上之流了,由此可見靈尊法相的升階有多困難。
一下子便能將靈尊法相的層次提升兩大階,“旭日飛升丸”侍zai不負六品道丹之名。
很顯然,幽玄真君絕沒想到渡厄真君為了拉攏楊千名,竟是連這等稀世難得的六品道丹都肯送出,誠然如后者所言,似“旭日飛升丸”這等罕見丹藥,他是真的沒有,但這并不代表幽玄真君拿不出與之媲美的寶貝來。
猶豫了片刻,貌似發了狠心,幽玄真君眼中閃過一抹不舍,取出一面不過巴掌大小,黑沉如墨的三角小旗,從材質上來看,這黑色小旗非金非鐵,平平無奇。
但讓楊千名為之驚訝的是,當幽玄真君取出小旗后,即便是拿出“旭日飛升丸”的渡厄真君亦是面色劇變,從眾人或驚愕或嫉妒或羨慕或可惜的神情中,楊千名自然意識到這面看似普通的黑色小旗絕對是件罕有的寶貝。
“玄冥鎮魂幡!”
渡厄真君見得這面小黑旗,終是忍不住出聲道:“幽玄,此物乃是玄冥殿之寶,你從何得來?”
玄冥殿乃是魔道八宗之一,論實力也與云嵐星天王星相當,在認出此寶物來歷后,也難怪渡厄真君會有此一問,畢竟這可是一件寶器,而且還是玄冥殿出了名的法寶。
不過幽玄真君顯然不想作答,只是輕蔑一笑道:“既然你也識得此物來歷,今還能有什么東西與我一爭。”
“你…”
渡厄真君聞言不禁面色生寒,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畢竟是一方勢力的大佬,忍氣吞聲的本事亦是遠在常人之上,居然仍能控制住情緒淡淡道:“楊師侄所愿還是由他zi說了算,你這玄冥鎮魂幡雖為寶器,卻是魔宗之物,與我等道宗一脈格格不入,卻也未必就比本真君的‘旭日飛升丸’更勝一籌。
雖然在場都是明白人,心中都清楚渡厄真君此言有失偏頗,寶器與六品道丹之間的價值,還是有著一定差距的,但他的一番貶低之語卻說得甚為機巧,想來能夠坐上張系一支領袖位置的人物,這點心思卻還是有的。
能得掌刑掌律兩大實權長老如此看重,這也楊千名這個當事人所沒有想到的,尤其是當幽玄真君取出“玄冥鎮魂幡”后,楊千名亦是為之怦然心動,對于這件魔宗寶器,楊千名也是知道不少,畢竟放眼偌大的玄元星,寶器級的法寶絕不會超出千件,幾乎每一件寶器級法寶其效其用都曾經記載進過典籍文冊之中。
如果是旁的寶器,以楊千名的厚實身家或許還未必看重,但這“玄冥鎮魂幡”卻是不同,尤其是在身懷九子真魔的楊千名眼中,其存在價值成幾何倍數的提升。
起來這“玄冥鎮魂幡”并不屬于攻擊或防御性的法寶,而是一件類似于爐鼎的輔助法寶,有著養煉魔頭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