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優雅,不止是良好的教育,沒有缺陷的性格,還需要優渥的生活來熏陶和維護。
女人是最需要精心養護的奢侈品,需要對她的用心程度,遠遠超過男人的一切愛好,才能夠綻放出她最極致的美。
趙安沒有資格去愛護唐嫵,只是覺得有些遺憾,這樣一個女人,在并不美滿的婚姻狀況下,依然毫無一絲陰暗的氣息,渾身散發著的氣質,猶如最純凈的花香,讓人沉醉其中,鼻子中全是她的味道,忘乎所以。
解除了心里的疑惑,唐嫵巧笑嫣然的神情,依然一般無二,對于趙安帶來的驚奇,隨著從舌尖彌漫的紅酒醇香,悄然融化在心頭。
唐嫵沒有追問趙安他的配方是從何而來,自古習武從來就缺不了用藥,否則的話很容易就讓身體落下一些病痛。
想必和他的一身功夫來源有關,或者這就是趙安之所以如此神奇的根源,或者有朝一日他會向她坦白。
唐嫵還挺期待這一天的,這種期待感有點兒讓她疑惑,因為唐嫵覺得,他坦白不坦白并不重要。
因為這不能改變他在唐嫵心中的印象,唐嫵對他的觀感已經成型,不會輕易動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唐嫵既然接受趙安作為李清歌最重要的朋友來對待他,就像藺小仙的那種挑撥,根本就不會讓她有什么懷疑。
“這種藥物會讓身體對它產生依賴性嗎?”唐嫵對這種藥丸是有不少興趣的,張家慶這種上了年紀的老頭子,最是喜歡養生,他愿意花大價錢購買,肯定是藥效非凡。
趙安沒有說這種藥丸可以美容,但是人體的機能都是息息相關的,能夠對五臟六腑有養護的作用,肯定也會讓人的精氣神得到提升,從而影響肌膚榮光。
難怪清清總是那么精力旺盛,活蹦亂跳的,多半也有這個寶華養神丸的效果在其中。
“沒有…我今天沒有帶藥丸,下次我找機會,唐姨你吃上一顆看看。”唐嫵縱然肌膚無暇,吃下寶華養神丸肯定不會讓她變得更加漂亮,但是對身體的改善毫無疑問是有效的,至少可以讓她更長久地保持現狀這種鮮美熟媚的狀況。
“行,一顆五十萬,對吧?”唐嫵微笑著點頭,趙安既然敢大膽地給她吃,唐嫵更加相信他不會拿沒有把握的東西來拿她做實驗,唐嫵十分肯定,從他的語氣,他的眼神,都可以看出,他是很在意她對他的看法的。
應該是作為清清的朋友,想要和清清有更好的發展,所以希望長輩對自己也印象良好吧…唐嫵咬了一小口櫻桃,甜甜的,微酸。
“不用!”趙安連連擺手,他怎么可能收這個錢?
“你賣給張家慶一顆五十萬,我怎么能白白要你的?”唐嫵拉著他的手放在桌子上,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不能占你這么大便宜。”
“那我也不能賺你這么多的錢啊…那一顆寶華養神丸的材料,成本只要五千塊的啊。現在張家慶是免費提供給我材料,現在已經是不用成本的,我怎么能收你五十萬?”趙安反過手來,按住唐嫵的手:“你一定要給錢的話,我怎么好意思收?”
唐嫵嫣然一笑,“好吧,承你一個人情。”
“沒有什么,上次藺南秀的事情,也都是唐姨費心了。”趙安當然不愿意和唐嫵這樣算來算去,只有當互相覺得為對方做一些事情是理所當然的,做到了是義務,沒有做到會歉疚,才是趙安希望的感情境界。
人情這種東西,趙安不需要唐嫵承他的人情,也不希望唐嫵為他做的事情,只是人情。
“唐姨…這…我…”
聽到有人叫唐嫵,唐嫵側過頭來,卻發現是曾文,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趙安和唐嫵的手在桌子上放在一起。
唐嫵心中一慌,連忙把手抽了回來,手掌撥開兒鬢的發絲,挪了挪身子,勉強笑道:“曾文?你怎么在這里,吃飯嗎?”
趙安暗叫糟糕,一向鎮定從容而大方的唐嫵,剛才的反應可有些亂啊,本來按照正常情況,唐嫵大可以繼續笑吟吟地和趙安說著話,拍一拍趙安的手背,示意這是談話過程中的一種肢體語言,再自然地抽回手,和曾文打招呼,完全不會讓人誤解。
她慌個什么勁啊?趙安實在有些意外。
“是啊,陪朋友吃個飯,在那邊瞧著好像有點像唐姨你,就過來看看…這位是?”曾文側過頭來看趙安,然后露出疑惑的神情,有點眼熟。
“趙安,我們見過面的。”趙安笑著對曾文說道,“那天在商場,你陪著藺小仙,我和清清在一起。”
曾文恍然大悟地想了起來,笑了一聲,“原來是你,幸會,幸會!”
“幸會。”趙安也點了點頭。
“唐姨,我們吃完了,我陪朋友先走了,不打擾了。”曾文又對唐嫵告辭。
“嗯,慢走。”唐嫵招了招手。
趙安和唐嫵看著曾文離開,兩個人回過頭來,眼神在空中交錯,都能夠明白對方眼神的意味,于是不由得在尷尬中生出幾分窘迫的擔心來。
曾文剛才是看到的是趙安和唐嫵手握著手。
兩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氣氛有些沉默,唐嫵隨即嗔怪地說道:“都是你,非得和我客氣,現在好了吧,讓人誤會了!”
事情說破了,可以接著討論這個話題了,尷尬的氣氛就會消失許多,唐嫵也是郁悶,這是什么事啊,自己居然會被人真的這樣誤會,還是熟人!
“他應該不會誤會吧?他知道我是清清的朋友,也知道唐姨你的為人啊。”趙安有點兒冤枉,說話聊天的時候,這樣的肢體接觸最正常不過,像平常唐嫵也有拉扯他手臂,或者牽手拉他的動作,可是單單截取一個場景,就難以定義這個動作的意義了。
環境是在西餐廳,唐嫵反常的打扮的年輕,趙安反常的打扮的成熟,還有被發現時的慌張,這讓人怎么想?都不能怪曾文會想的齷齪了。
唐嫵只是覺得尷尬,現在卻也沒有慌張,嘆了一口氣,“這不是誤會不誤會的問題,他怎么想也不重要…而是曾文覺得,他找到了說不定將來可以給他用得上的東西。”
“難不成他還能用這件事來威脅你?”趙安有些惱火了,對曾文的第一印象保留性的不算太差,剛才曾文也沒有過火的表現,但是毫無疑問對于這個圈子的一些人,他們的一些后續反應,唐嫵的分析會更正確一些。
“不,他不會用這件事情威脅我,有點傻。這件事情在他看來,被他可以利用的地方在于,他可以客觀地把這件事情說個別人聽,不帶預設的立場,讓別人去分析和判斷,然而我還沒有辦法去說他的不是,因為他看到的是事實。”唐嫵抿了一口紅酒,放下杯子,冷靜下來,盯著趙安:“如果你是旁聽的人,你怎么想?”
趙安也不扭捏了,現在不是裝羞澀大男孩的時候了,趙安點了點頭:“我會覺得這兩個人關系曖昧,主要是剛才唐姨你急忙抽手的動作,會讓人誤讀為心虛。”
唐嫵瞪了趙安一眼,瞎說八道什么,誰心虛了?不過趙安說的是事實,唐嫵的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緋紅,剛才她如果能和平常一樣的心態,和平常一樣的行事作風,還是那份心境,怎么會那么慌?
還是要怪趙安,還不是他打扮的奇奇怪怪,讓唐嫵感覺怪怪的,沒有辦法像平常一樣把他當大男孩那樣看待,時不時地要提醒自己從面對一個年輕男人的心態中回歸到面對大男孩的心態中,這種提醒一旦沒有刻意地發生作用時,就心慌了。
“看來曾文確實是覺得這件事是他可以對唐姨你有所脅迫作用的,所以他才故意走過來。我相信他在看到我和你的時候,就已經在那邊有所揣摩了…”趙安冷靜地分析著,“剛才我們的手握在一起…”
“只是放在一起,哪里有握在一起!”唐嫵趕緊糾正道。
“好,放在一起…”趙安有些無語,大概只有這時候唐嫵才顯露出來一點兒李清歌的性子還是有些遺傳自她的,現在看來是放在一起,還是握在一起,有關系嗎?還不都是被人誤會了,強調這個有用嗎?
“剛才我們的手是放在一起,曾文從那邊走過來,他應該是能夠早就看到了。如果他沒有一點別的心思的話,哪怕只是單純的誤會,覺得應該回避,那么他應該就轉身走開了。可是他是走過來,然后才露出驚訝的神色…那就是他想說明,我看到你們了,我抓住你們了,你們的事情被我發現了!”趙安剛才并沒有漏過細節,對曾文的眼神和動作都捕捉到了。
唐嫵依然佩服趙安的分析能力,嘴角微微翹起,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是這樣的…不過,他也不敢隨便胡說八道。”
對于這一點,趙安倒是確信的,說出去的秘密,就失去了威脅力,曾文只有自己掌握著這個所謂的秘密,而不告訴別人,才會有所作用,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這個人,有點心機。”趙安確定了自己對曾文的印象。
“除了清清和藺小仙這種小孩子,他們同輩的,有幾個沒有心機?曾文還只是以花心大少聞名。”唐嫵皺起了眉頭,這也是李華明熱衷于讓李清歌去和同層次的同齡人交往,而唐嫵卻十分反對的緣故,如曾文這般的朋友,和他多交往除了讓李清歌變得心機更深沉,多上許多負面而消極的人格特征,完全沒有什么好處。
唐嫵很清楚,如果是普通人的階層,就像街坊鄰里間,某天有人看到一個長輩牽著晚輩的手,沒有人會多想什么,但是在自己所處的這個圈子里,任何骯臟和背德論性的事情都會發現,所以在這個圈子里的人,也不吝嗇于將其他人和禽獸等同來揣摩對方的私德和品行。
就像唐嫵,她知道在背后罵她是立牌坊的婊子的人也有不少…婊子才會熱衷于罵別人是婊子,這樣她們就會心理平衡,因為大家都是婊子,誰瞧不起誰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曾文要是想太多,我會好好教他做人。”唐嫵擺了擺手,微微一笑。
趙安看到唐嫵流露出的神情,一如那天她去找藺南秀時,頓時放下心來,這么點事情,怎么會給唐嫵帶來困擾?
“把手伸出來。”唐嫵指了指趙安的手。
趙安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唐嫵,干嘛?
“伸出來!”唐嫵板著臉說道。
趙安于是不明所以地攤開手心,把手掌伸了出來。
唐嫵伸手就在趙安的手掌心里打了一下,佯怒道:“剛才就是你的錯!就是你的錯!”
趙安膛目結舌,怎么有點無賴的樣子?瞧著她那板著臉,眉目間的笑意卻盈盈綻放出來,眼眸流轉的光彩迷離,卻是像極了那天晚上自己看著李清歌時,李清歌含嗔帶羞的樣子。
看到他盯著自己有些恍惚,唐嫵又重重地打了他的掌心一下,轉過頭去,不禁感覺有些荒唐,天哪,自己居然會被人誤會和趙安有曖昧?這讓自己今天回去怎么面對清清?
盡管和趙安只是正常的長輩和晚輩關系,完全沒有別人想的那種關系,可是唐嫵卻依然感覺臉頰有些發熱…都是趙安的錯,好好的沒事裝大人!
兩個人都已經沒有心思吃晚餐了,趙安提議,結賬去買自行車…唐嫵只是借著買自行車的理由把趙安叫出來,不過也確實想要買一輛自行車,想著每天在那偌大的院子里騎一騎也不錯。
最重要的是,再在這里坐下去,只會更加尷尬,還是快點離開吧。
本來無所謂誰買單的,價格也不貴,但是唐嫵堅持必須自己來付賬,長輩和晚輩吃飯,都是長輩付賬,自己就是長輩!
離開餐廳,夜色剛起,晚風微撫,唐嫵沒有讓司機送,兩人走到路邊去打車,遠遠地看到了曾文卻還沒有離開,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什么人。
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失控,一下子將曾文整個人撞飛,在空中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翻滾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