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的境界目前為止,也只修煉到了區區凝元境中階境界,與鴻蒙世界里的大多數人族修士在修道上有些不同,他在這個五行術法式微的年代里因為種種原因,選擇了走這條艱難的路。不過因為神秘的“陰陽咒”的存在,沈石的五行術法其實已經與過往大部分人所了解知道的有了不同,施法速度更快,威力也更強,在一些出其不意的場合中,他甚至單靠著五行術法,其中當然也有符箓之道的幫忙,就能擊敗道行境界勝過自己的強敵。
事實上,如果沒有心理準備的話,面對他突如其來如狂風暴雨般密集而且威力又委實不弱的術法狂潮,還真沒有幾個凝元境修士可以擋得住。
只是除了這種強悍兇猛的攻擊手段之外,五行術法其實對修士自身的道行境界并沒有太大的補益,它既不能增進修士的靈力修行,也不會錘煉修士的肉身強韌,基本上就是一種純粹的進攻手段而已,最多就是有一些輔助性的術法可以幫助修士逃生。
換句話說,沈石雖然借陰陽咒之力而實力大漲,真實戰力遠在普通在他這個境界上的人族修士,但是單以肉身防御來說,其實他所擅長的五行術法對他并無絲毫補益,面對對方一旦避讓過他五行術法的攻擊并發動反↙擊時,沈石仍然也還只是一個凝元境中階的普通修士而已。
攻強守弱,便是沈石如今最清楚的寫照。也正是因為如此,沈石當日在凌霄宗內剛剛突破了凝元境,第一次選擇修煉神通道法的時候,仔細思量之下卻是選擇了并不被大多數人喜歡看好的防御性術法“金石鎧”,也就是這個原因。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清晰地往這里發展而去,沈石在看到吉安福躲開了自己冰劍術攻擊并趁勢反擊的時候雖然有些驚訝,但仍然還算是鎮定,因為當初經過高陵山鎮魂淵中那一役后,因為陰龍真血入體的緣故,與他體內的金石鎧竟然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異的龍紋金甲神通,非但防御大增,甚至緊要關頭還可以用來搏命進攻,算是他壓箱底的一種殺手锏,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對靈力的消耗實在有些大。
是以當沈石被吉安福抓住時,幾乎是立刻便催動了龍紋金甲,雖然此刻在場的還有第三個人鐘青竹,但在這生死關頭自然顧不了那么多了,而且鐘青竹與他關系匪淺,這手段落在她眼中應該也無大礙。
然而詭異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正當沈石在危急關頭準備催動龍紋金甲護體并伺機準備反擊時,在他丹田之中的靈力方一鼓蕩,那龍紋金甲堪堪現身甚至還沒有清晰之時,猛然間一股莫名卻古老蒼莽的力量灑落下來,頓時震住了在沈石丹田中的所有靈力異動,龍紋金甲瞬間湮滅消散,竟是無法聚攏了。
沈石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在那電光火石之際他倉皇神念自觀,赫然只見在丹田正中,虛空懸浮著一把蒼老古劍,正是。
這把詭異的古劍,竟然在這生死一線的緊要關頭,鎮壓住了他的丹田,禁錮了他所有、當然其實也是唯一的一種神通道術手段。
沒有龍紋金甲,甚至是原本那種金石鎧的護體,沈石事實上便等同于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族凝元境中階修士,所能倚靠的也僅有原本就不算特別強橫的肉身力量。于是那一幕便上演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吉安福那如魔一般的手臂直接洞穿了沈石的腹部。
沈石一聲悶哼,整張臉瞬間煞白,就連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起來,包括他的神智在這一刻都有些模糊,只有一個念頭突如其來地籠罩了自己的腦海,那邊是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里了嗎?真的要死在這個小人手中了嗎?
旁邊傳來鐘青竹悲憤而驚慌的呼叫聲,她的身影很快出現在沈石的附近,手中獻出了一把靈劍向與蛇軀合體的吉安福砍去。而與這兩個敵人相比,吉安福的雙眼中再度一片血紅,似乎心中的暴虐在這一刻完全釋放了出來。
他仰天長笑,一手擋開鐘青竹劈來的靈劍,“鏗鏘”之聲連續響起,聲若金石,那些附著在他手臂上如蛇鱗般的鱗片,竟然是堅硬無比,哪怕是靈劍都無法破開。
單以肉身強度而論,吉安福此刻顯然已經遠遠勝過了沈石與鐘青竹。只見他猖狂獰笑,動作輕松,隨手抵擋了幾下鐘青竹的攻勢,輕而易舉地便逼退了她,隨即右手霍然舉起,沈石低哼一聲,腹部鮮血泉涌,順著他手臂噴灑而出,而他的整個身子也赫然是被吉安福整個舉了起來,如同一個祭品,模樣凄慘。
鐘青竹貝齒緊要,臉色蒼白,再度不顧一切地搶上,就在這半空中旋轉不停呼嘯吼叫的巨大蛇頭上,人影交錯,劍芒閃爍,向著那吉安福瘋狂攻擊,然而吉安福一身肉軀堅硬的無法想象,任憑鐘青竹如何攻擊都很難對他造成傷害,更有甚者,往往吉安福還會帶著一絲暴虐狂笑,猛地將重傷垂死的沈石身軀呼的一下擋在自己身前迎向鐘青竹,而到了這個時候,鐘青竹只能硬生生地收劍頓勢,甚至因為太過激烈而反挫傷到了自己,在原本蒼白的臉上平添了幾分紅暈。
“怎么樣,怎么樣?”吉安福的狂笑聲響徹云天,那得意與狂妄似乎已經達到了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地步,似乎在這一刻,他終于踏上了他人生的巔峰,將所有他所厭憎的人都踩在腳下,在他所渴望貪慕的女人眼前揚眉吐氣。
一拳再度逼退想要攻上來救沈石的鐘青竹,吉安福獰笑著看著那個焦急卻依然不失美麗的女子,咧開那大嘴,已經變得如蛇信一般的開叉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獠牙嘴唇,獰笑著道:“鐘青竹,你還在妄想什么,還是老實點跟了我,做我的女人罷!”
鐘青竹微微喘息,持劍站在丈許外的地方,一雙明眸里滿是焦急之色,看著被吉安福抓在手臂上似乎已經昏厥不醒、鮮血橫流形狀慘烈的沈石,忽地一咬牙,寒聲道:“你先放了沈石!”
吉安福狂笑一聲,揮舞了一下右手,狠狠地將沈石的身體在身邊的蛇軀上砸了一下,然后惡狠狠地道:“你是說這個廢物?”
鐘青竹的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嘴唇在瞬間蒼白了幾分。
吉安福卻仿佛被這暴虐的一幕越發刺激得高興起來,哈哈大笑著,肆無忌憚地對著鐘青竹招手,道:“來啊,來啊,鐘師妹,我喜歡你很久了,快過來讓我好好抱著你!”
鐘青竹臉色數變,忽地秀眉一挑,竟然真的垂下手中武器,深吸了一口氣后,向吉安福走了過去。
吉安福這一下倒是一怔,似乎并沒有想到鐘青竹居然真的會聽自己的話語,驚愕片刻后,隨即大喜過望,哈哈狂笑,整個人似乎頓時也膨/大了一些,盯著鐘青竹大笑道:“聰明人,啊哈哈哈,好啊好啊,青竹,我會對你…”
話音未落,鐘青竹已經走進數尺之外的地方,忽地神色一冷,瞬間劍光再起,直接就是再度向吉安福的眼眸刺去。
吉安福大叫一聲,奮力后仰同時手臂快如閃電,一下子擋在自己雙眼之前,看去就像是本能反應一樣,但是蛇軀之強大實在不可思議,光靠這本能反應竟然還是擋住了鐘青竹這突如其來的暴起一擊。
蛇臂猛地一震,將鐘青竹震退幾步,吉安福似乎在這瞬間再度陷入了狂怒,對著鐘青竹怒吼道:“你騙我,你又騙我!”
鐘青竹冷冷一笑,神情中有不加掩飾的輕蔑之意,冷笑道:“說得好像我真的從了你,你就會放過石頭一樣,無恥小人!”
“吼…”吉安福仰天大叫,似乎再度受到了什么刺激,他與這蛇軀合體之后,無論是神智還是性情顯然都受到了不少影響,稍微撩動便憤怒欲狂,當下咬牙切齒地怒吼道:
“你們這些賤人,都是騙我,全部都是騙我的…我要你們全都去死…”
聲嘶力竭猶如獸吼一般的怪叫聲里,吉安福猛地振臂,鐘青竹驚叫一聲,卻是看到他把怒火第一個發泄到沈石的身上,另一只手也伸了過來,眼看著是要硬生生將沈石撕成兩半的意思。
在這危急關頭,鐘青竹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在瞬間停滯,忽然間她眼中有決絕之意,猛地伸手入懷,片刻之后握緊拿出,在緊握的手指縫間,一道細微卻清晰的光輝飄灑而起。
那是一顆渾圓清亮的圓丹,靈氣充沛已極,幾乎是到了令人驚詫甚至駭人聽聞的地步,而在氣息流轉豪光綻放中,這顆強大無比的圓丹內部,還有一只奇異的小小紅蝎,似乎正在隱隱閃爍著身體。
而與此同時,前方生死懸于一線的沈石那邊,看去已然昏迷不醒,而洞穿了他腹部幾乎給了他致命一擊的吉安福,原本囂張狂妄的臉上,忽然所有的神情猛地在那一刻,一下子僵硬了下來。
一道淡淡的柔和的白色光芒,從沈石的腹部位置,也就是他原本的丹田部位,緩緩散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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