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料不必完全切開成明料,半賭的狀態的毛料往往價值非凡。
窗口開得足夠巧妙,將這塊毛料之中玉肉色彩種水最漂亮的部分展現出來,恐怕這個數字還要往上翻幾番。
“張陽,這料怎么樣?”楚楚見張陽一直不說話,便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好東西,不然我也不會出二十萬。”
張陽頭也沒抬,目光始終落在手上的毛料上。
楚楚聞言,頓時心中大定。
看張陽志在必得的樣子,似乎這塊毛料真能開出大料。
只是,光頭胖子糾結半天,始終找不到理由拒絕。
他咬咬牙說道:“小神醫,這樣吧,您也別二十萬,我這東西二萬拿到手的,你既然看得上,十萬你拿去。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瞅了一眼地上那堆選剩下的灰卡坑毛料,那意思不言自喻。
既然你一塊毛料都叫價十萬,那我手上這塊也這個價好了。
“請說。”張陽笑道。
“您能現場解石嗎?這東西在我手上也有一陣了,一直沒下定決心打開它,要是不能弄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總歸是一件憾事。”
“是呀,咱們都想看看何胖子眼光究竟如何呢!”有人立即附和起來。”沒錯,咱們還為此打了賭呢!”
“好,我立即轉賬給你!然后咱們現場解石。”張陽沒有遲疑,當即說道。
這塊石頭畢竟不是知石軒的,為了避免對方反悔,自然先付錢再說。
何況,眼看著這些家伙都疑神疑鬼的樣子,他也該小露一手,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眼光。
否則,真要被他們認為剛才是演的一出戲,合起伙來想要騙他們,知石軒的信譽雖然不至于就此毀了,但也不是什么好事。
“還是我來,老規矩,算我一半怎么樣!”楚楚搶口道。
“你全款支付,然后切出來了給你三分之一。”張陽說道。
楚楚點點頭,朝張陽眨巴眨巴眼睛,笑瞇瞇地說道:“沒問題,我原本也打算我那一半全部捐給你那個救助基金的。”
“那我就先多謝了。”
楚楚不再多說,當即向還在五味雜陳的光頭胖子問清楚卡號,立即匯款了。
“這位小姐,多了。你匯了二十萬。”光頭胖子倒也誠實,看到自己手機短信上提示到款數目,趕忙說道。
豈料,楚楚一擺手:“呵呵,張先生說二十萬,那就是二十萬,就當是對你的彌補吧!你這次可是真要后悔了。”
她笑得十分燦爛,對張陽的眼光,她此刻可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看到光頭胖子聞言后,死死地盯著張陽手上的毛料,又是一副心有不甘的糾結模樣,楚楚又忍不住擠兌他一句:“放心,肯定會讓你看到里面的翡翠的。”
說完,她又發出一陣咯咯咯地笑聲。
好在楚楚青春靚麗,美貌動人,光頭胖子雖然尷尬,卻也沒有太計較,只是干笑地說了一句:“但愿如此!”
平心而論,里面若是真的出了翡翠,他肯定會好一陣肉疼。
但是,畢竟是他淘換來的毛料,至少說明他還是有些眼力的。
何況二十萬已經整整賺了十倍,說出去也是美談,沒人會真的笑話。
張陽看大家翹首以待,也不多說,朝一邊的魏俊微微示意,切割機頓時發出一陣轟鳴聲。
有裂綹的毛料利用砂輪擦石開窗意義不大,倒不如看準了,直接切下去。
里面有沒有玉肉,一目了然。
注意到張陽沒有將毛料交給魏俊,而是打算自己解石,大家都一陣怪異。
尤其是看到向來自負的魏師傅竟然心甘情愿給張陽打下手的樣子,大家隱隱覺得這個小神醫恐怕真的不僅僅是醫術精湛,力氣非凡了。
要知道,無論是用切割機剖開毛料,還是用砂輪磨掉石皮,都是一件技術活兒,不是什么人都能勝任的。
尤其是切割機,要求極高。
稍一不注意,就可能無法收住手,將里面的玉肉一分為二,價值大損。
因此大多數賭友都不會自己解石,而要尋找那種經驗豐富的解石師傅代勞。
接下來的事情,更讓大家發出一聲驚嘆。
包括楚楚在內,誰都沒有想到,張陽并沒有對準裂綹下刀,而是準備將裂綹一分為二!
原本還竊竊私語的眾人立即收聲,屏息凝視,操作間里只剩下金屬摩擦石料發出的聲響。
突然,張陽摁下按鈕,將齒輪抬了起來。
空轉的齒輪呲呲作響,大家不由得踮起腳尖,夠著身子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不是出綠了。
豈料,張陽卻是一言不發地將毛料取下來,重新固定。
立即,又是一陣刺耳的聲音,十來秒鐘之后,毛料的四分之一被硬生生切了下來。
周圍都是一陣嘆息,甚至還帶著不少幸災樂禍。
毛料夾角的切面上依舊是灰乎乎的一片,毫無綠意。
通常,有裂綹的毛料,要出綠的先決條件就是裂綹深度。
若是太深,便是出綠也沒有大料,往往大虧。
現在這樣縱向切割都沒有一絲綠意,這塊毛料算是徹底廢了。
“張陽…”
一邊的楚楚忍不住喊了一聲。
雖然二十萬對她而言不是什么大數目,但是這塊毛料是否出綠意義非凡。
看到旁邊那些人露出譏誚的眼神,楚楚心里當然不太好過。
“別著急,才剛剛開始呢!”張陽臉上依舊是一陣輕松。
他一邊說著,竟然撿起切下來的四分之一,用高壓水槍沖洗一下拿在手里,然后對魏俊說道:“魏師傅,麻煩你幫忙開一下砂輪。”
魏俊先是一愣,旋即兩眼放光,趕緊摁下按鈕。
經過張陽火眼金睛的連續刺激,他也堅定地認為,眼前這位神奇的年輕人肯定又是找到好東西了。
隨著一聲輕微的震顫,砂輪飛轉起來。
一秒…
兩秒…
三秒…
在旁邊那些幸災樂禍的議論聲中,在楚楚等人的翹首等待中,張陽直接沿著又裂綹的切面不斷摩擦。
足足磨掉了五厘米的厚度,他猛地停手。
大家先是一愣,旋即有人驚異地喊起來:“出綠了,出綠了!”
隨著這一聲高喊,所有人都目光熱切地盯著張陽手上的毛料。
到底是糯種還是冰種?
因為距離有些遠,大家都有些分不清楚。
不過,無論如何,這么大面積的綠色,無論是糯種還是冰種,都不是區區二十萬的價格了。
既然都是賭石愛好者,一旦看到出了綠,大家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八十萬,我出八十萬!”
突然,有人高喊道。
“一百萬,我出一百萬。”光頭胖子抓著張陽的胳膊,瞪著雙眼喊道,顯得異常興奮,“張先生,我買回來當做紀念。老實說,我完了這么些年翡翠,這還是第一次開出大料!”
“切,一百萬就想拿回去?何胖子,你還是省省吧!張先生,一百二十萬,讓給我!怎么樣?”
“一百五十萬,我出一百五十萬!”
看到大家你爭我奪,互不相讓的樣子,張陽心想,這恐怕就是賭石的樂趣了。
一刀下去,一塊石頭可能價值百萬,也可能一名不文。
當叫價到二百萬的時候,終于沒有人再喊出高價。
可惜,張陽依舊無動于衷。
大家都紛紛望著他,想要弄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
此刻,大家對于張陽的眼力再無懷疑。
有人已經不斷地瞟地上那一堆灰卡坑毛料,在心底盤算著是不是要跟金項鏈和金絲眼鏡競價一番。
“四百萬,我就出手了。”
終于,張陽看價格停留在二百萬這個心理關口之后,便躊躇不前,他丟出了自己的價碼。
四百萬?!
在場的人都算是行家,大家水平相當,對于毛料的定價雖然參差不齊,但是總歸不會太離譜,總有一個紅線。
對于這塊翡翠毛料來說,二百萬無疑就是這根紅線。
既然已經是這塊毛料切開后的狀態到頂的價格,因此沒有人敢冒險開出更高的價碼。
否則就不是毫無根據的賭石,而是一種不理智的行為了。
現在倒好,張陽直接喊出四百萬的價碼,完全超過了大家的承受范圍,自然沒有人應聲。
就在這時,得了好處的陳總冒了出來。
“張先生,既然黃總和金總四百萬包圓剩下那堆灰卡毛料,我也再搏一把,四百萬,這塊毛料讓給我怎么樣?”
他笑容有些尷尬,顯然是害怕張陽說他太貪心。
畢竟剛才張陽很顯然是故意想要成全他,因此讓他撿了個大漏。
他現在又想出手買下這塊,的確有點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意思。
張陽對此當然表示理解。
一來,陳總本身就是個賭石發燒友,看到好東西,難免見獵心喜,不愿錯過。
二來,顯然也是對旁邊那些人的一種回應。
“那好,四百萬就四百萬。不過我要里面的一塊小物件。”張陽不由得看了眼陳總。
剛才那塊價值過千萬的毛料到手,陳總頭頂象征橫財的紫氣并未完全散去。
現在他一出口,這股紫氣竟然再次變得充盈。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然而,今日這位陳總要成為例外了。
他算是福至心靈,要雙喜臨門,做這塊翠料的有緣人了。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