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他們怕死,這幫維和士兵可不是吃素的。”
張陽略一停頓之后繼續道:“我只是好奇,這些人這么殘忍,你怎么會跟他們混在一起助紂為虐,良心上能過得去嗎?”
普緹娜心里一驚,停住了腳步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遍,疑惑的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別裝了,封鎖城市的消息是你告訴他們的吧?”張陽側頭不屑的說道。
剛才王兆奎與谷凱分析有內鬼的時候,他還沒想到會是眼前的這個黑妞,甚至曾經懷疑是東瀛狗搞得鬼。
因為藤田的出現讓他不自覺的將瘟疫與活死人病毒聯系到了一起,覺得只有這幫泯滅人性的禽獸才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而向fanzhengfu武裝提供大量的武器,也需要足夠的經濟實力…
不過當這個黑妞決定與自己一同出來,臉上那副坦然鎮靜的神情,讓他立刻產生了疑惑。
要知道一個女孩面對這樣的事情,肯定會有所恐懼,何況普緹娜還是利比里亞人,對于內戰與fanzhengfu恐怖分子的兇狠殘暴即使沒有見過,也肯定會有所耳聞。
而她卻表現的異常平靜,甚至沒有一絲的驚恐與不安…
她也曾說找自己幫忙替家里人治療外傷,而經過封鎖城市的會議之后,她便沒有再提及這件事情,想起坎尼德的一瘸一拐,立刻都明白了。
顯然為了這次的襲擊做準備,而無暇顧及治療…
“恩,不錯,你什么時候發現的?”普緹娜不再否認,開口問道。
“就是剛才你決定跟我一起來的時候。”張陽實話實話。
他根本沒必要隱瞞,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個黑妞離自己不到一米的距離,想要挾持她當人質簡直是輕而易舉。
以他的性格,是不屑挾持這個黑妞的,可是想到fanzhengfu恐怖分子的兇殘,想到小女孩的慘死,而眼前的黑妞便是最大的幫兇,心里也就坦然了許多。
“那你還敢來?為什么不揭穿我?”普緹娜歪著腦袋,微笑著問道。
“當時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你拉出來了。”
張陽苦笑著承認,心想真tmd確實苦逼,要是早反應過來一分鐘,會不會猶豫自己還真不敢保證。
誰也不愿意拿著自己性命當兒戲,自己當然也一樣…
“那你現在害怕不害怕?是不是準備挾持我當人質威脅坎尼德?”普緹娜咯咯的笑彎了腰,一連串的問道。
她已經猜到了張陽的打算,并不是說她有多么聰明,而是說白了,任何人遇到這樣的情況,恐怕都會這么選擇。
“剛才還害怕,不過有了這個打算之后,便不害怕了。”
“切,挾持一個女孩子,也不嫌臉紅?我還以為你是個男子漢,居然也用這么無恥的做法。”普緹娜啐了一口,白了他一眼道。
兩人從朋友關系,到現在變成了敵人,話語間卻依舊有說有笑,絲毫沒有生死存亡之間的危險感覺,如果說出去的話,肯定沒人會相信。
“你是女孩子嗎?怎么會幫這些人做事?”
張陽苦笑著反問道:“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還有就是…”
不可否認,他對眼前的這個黑妞充滿了好感,即便是知道她的身份后,依舊十分放松。
總覺得這丫頭并不是壞人,甚至都覺得她是跟自己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當然,這不是玩笑…
“好了,好了…”
普緹娜揮舞著小手,一副不可耐煩的神情繼續道:“你也不用怕,我們沒你想象的那么殘忍,還有就是你挾持我也沒用,我沒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她的一句我們,也就徹底承認了自己跟坎尼德一伙。
“是嗎?我們都曾經親眼見過,那個被殺死的小女孩。”說到這里,張陽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顯示出內心的憤怒。
“利比里亞有很多支fanzhengfu武裝隊伍,并不能因為這一件事情,便一桿子打倒一群人。”普緹娜眼中閃過迷茫,語氣低沉的解釋。
“沒有這些fanzhengfu武裝恐怖分子,自然也就不會發生內戰,老百姓也不會常年飽受戰爭的災難。”張陽這話說的十分大氣,冠冕堂皇的呵斥道。
“你懂什么?簡直是無知。”
普緹娜勃然大怒,黑皮膚讓他看不出來,是不是這個黑妞已經面紅耳赤,只見她小嘴翹起顯示出她的不滿。
繼續道:“fanzhengfu武裝并不是恐怖分子,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與組織,你只想到利比里亞的內戰,卻不考慮為什么有這么多的fanzhengfu武裝?”
張陽愣住了,心想確實是這樣,為什么別的國家沒什么多fanzhengfu武裝呢?
雖然自己沒去過別的國家,但是起碼在自己的華夏就沒聽說過…
“嗨!”隨著一陣拖鞋的聲音的傳來,只見坎尼德向這邊一瘸一拐的走了幾步,臉上帶著笑容打著招呼。
很難想象他就是剛才發動襲擊,造成聯合國車隊多人受傷被困的fanzhengfu武裝頭目。
起碼臉上的笑容,一身破爛的裝扮,更像是個莊稼漢一般…
普緹娜揮了揮小手,扭身向他走了過去,并不停的說著什么,將張陽撂到了一旁不再搭理。
尼瑪的,也太不尊重人了,怎么說也是你們約我來談判,居然這么沒禮貌?張陽心中暗暗罵道。
不過與普緹娜一番針鋒相對的話語,卻讓他陷入了迷惑之中…
既來之,則安之,總不能現在扭身回去。
在這么多的槍口面前,自己能回得去嗎?
這黑妞憤怒而激動的離開,反而讓自己忘了挾持她的事情,tmd總不能現在沖過去把她抓起來挾持…
不可否認,他第一次有種孤零零,無依無靠的感覺。
沒辦法,既然不能回去,那只能主動上前,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主動向敵人靠攏,面子上還能好看一些。
想到這里,便向兩人走了過去。
“喂,說吧!到底要談什么條件?”張陽沖著兩人大聲喊道。
坎尼德望了他一眼,卻依舊聽普緹娜說完后,才一起走到他面前笑著伸出手,舉著大拇指道:“張陽,你好。”
不可否認,張陽聽完他打的招呼后,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
這生硬的華夏語說的還沒鳥語好聽,更主要的是,在這樣兩邊都是黑洞洞的槍口的壯大場面下,tmd還有這樣的閑心打招呼?
那兩排大白牙與黑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怎么看怎么別扭…
普緹娜看到他發呆的神情,忍不住笑出聲來,剛才的激動憤怒自然也一掃而空。
這場面,不像是生死相對的談判,倒像是老朋友見面一樣,簡直是太tmd不可思議了。
“趕緊問他,到底有什么條件才能放了我們?”
張陽向躲在掩體后的聯合國人員看了一眼,故意用了我們這個詞,來撇清自己跟他們兩人的關系。
“聽說華夏有一批延緩瘟疫病情惡化的藥品要運到利比里亞,是不是真的?”普緹娜開口道。
在會議上,何書晴曾經提起這種藥品,張陽也沖動之下親口答應了下來,不過路上王兆奎的一番憂慮,讓援助藥品的事情變得撲朔迷離。
當然她并不知道,藥品的事情張陽已經解決,最近的新聞報道這件事情,所以她才會開口詢問。
“恩,不錯。”
張陽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顯然已經正午時分,開口繼續道:“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傍晚便能運到這里。”
時差的原因讓時間縮短了許多,昨天下午聯系的馮嫣然,當時華夏正是凌晨。
經過昨晚的時間加上今天,兩天足夠將藥品空運到利比里亞了,所以他才會回答的如此肯定。
“你肯定?是不是華夏政府那邊傳來了確切的消息?”普緹娜并沒有向坎尼德翻譯,而是帶著驚喜的問道。
回國之后,她便一直擔任著華夏國的翻譯工作,是為了養家糊口,當然更主要是探聽起消息來更加方便一些。
所以她對華夏的審批程序時間還是十分了解,一個戳一個戳的蓋下來,黃瓜菜都涼了…
這次的行動居然如此迅速,也難怪她不敢相信,以為是華夏特批之后先發來的消息。
“我當然肯定,因為這些藥品是我幫著聯系,昨天晚上海天集團就已經包裝好向這邊發運。”張陽不免得意的說道。
心想怎么說也是數十億的藥品,如果這種功勞都歸結于華夏政府的面子上,自己也會覺得委屈,所以才炫耀一下。
“不錯,華夏的外交發言人在對外媒體上也宣布,是海天集團提供的資金藥品,昨天便已經開始辦航空托運程序。”
普緹娜俏臉上帶著興奮,沖張陽解釋完后,立刻回頭向坎尼德唧唧歪歪的一番,明顯在說這件事情。
當看到坎尼德臉上也逐漸露出驚喜而興奮的神情時,一股不祥的預感傳遍全身,張陽開始擔心了起來。
尼瑪的,他們不會是在打這批藥品的主意吧?他心中暗暗罵道。
這可是數十億的藥品,更是延續數十萬瘟疫感染者的病情的救命藥。
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得意炫耀,而被兩人知道了到達的時間,以此來要挾利比里亞政府,無疑自己便成了他們的幫兇。
畢竟如果剛才說晚到一天的話,他們便會多等一天,而政府的救援人員利用這一天時間完全能趕到…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