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淑欣并沒有理會他這一貫厚臉皮的話語,而是將手指放在嘴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道:“快看,那邊有只野雞,看我過去把它捉住。”
尼瑪的,還以為你多關心任務,想為你透露點消息,結果卻為了一只野雞便把剛才的討論丟到一邊…
張陽有種被忽略的感覺,心中暗罵,卻同時順著她的手指望去。
只見不遠處,一只長著華麗五彩斑斕羽毛的野雞,正在悠閑的踱步尋找著食物,可能是山上狩獵之人很少的緣故,見到兩人并沒有害怕飛走。
“難道你剛才沒吃飽?”張陽小聲問道。
剛才幾個丫頭狼吞虎咽的樣子,自己都沒好意思多吃一點,心想都長得這么苗條,怎么會都是一幫吃貨?
“是抓了回去養著玩,沈雪她們見了肯定喜歡。”唐淑欣俏臉一紅回答。
她并不是貪玩的性格,否則剛才便陪著那三個丫頭去掏鳥窩了…
“你能抓的住嗎?需要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野雞喜歡直線飛行,飛的不高卻又耐力很差,只要把握好好它飛的方向,很容易就能抓住。”
張陽聽到她對野雞的習性這么了解,只能小聲提醒道:“小心一點,這里到處都是懸崖峭壁。”
唐淑欣顯然根本沒聽他這些話語,小心翼翼的向野雞靠近,離著幾米遠時,突然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野雞并不是這么好抓,當看到她靠近時,就已經準備逃跑,隨著她的沖上,展開翅膀“呼”的一聲,向遠處飛去。
“等我一會,很快便回來。”唐淑欣說完這句話時,人已經跑到了十幾米外。
“我陪你一起去,以免有什么危險。”張陽匆忙跟了上去。
野雞雖然飛起來耐力很差,卻也可以一次飛出幾十米的距離,在這樣茂密的森林中,處處隱藏著危險。
即便她是個特種兵,但是山中危機四伏的環境并不是身手好就能應付,所以張陽不敢大意讓她一個人離開這么遠。
剛才的那三個丫頭,除了沈雪之外,詩詩從小在這里長大,周圍的一切并不陌生。
凌冰兒作為陰門鬼術中人,從小在陰森復雜的環境中練功,完全能夠應對突然發生的危險,兩人照顧沈雪也沒有問題,自己也就沒必要擔心。
腳下錯綜復雜,縱橫交錯的樹根蔓藤并沒有影響兩人的速度,很快便追出了幾十米遠…
正如唐淑欣所料,野雞越飛越低,終于落會到地面上,不過一陣疾馳休息之后,再次撲閃著翅膀向前飛去。
唐淑欣并不甘心,奔跑中一個飛身躍起,小腳蹬在一棵大樹上,抓住樹上低垂的蔓藤,借助慣性向一只敏捷輕巧的猴子一般沖到了野雞的前方。
伸手一把抓住野雞的翅膀,落到了一片密密的山棗樹中…
秋天正是山棗成熟的季節,葉子都已經枯黃掉落,上邊結滿了密密麻麻的山棗,如櫻桃一般紅彤彤的一片格外美麗壯觀。
“小心,那里危險。”張陽知道,山棗樹越是密集的地方,越是危險的懸崖邊。
大喊一聲之后,學著唐淑欣剛才的動作,飛身抓住蔓藤,向她飛了過去。
唐淑欣發出一聲驚恐的喊聲,嬌軀一個傾斜,控制不住向后仰去…
本來她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野雞身上,掉落在蒺藜叢生的山棗樹中已經讓她驚恐萬分,又突然感覺腳下一軟,回頭才看到居然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懸崖。
張陽是個男人,身體的重量自然不能與苗條的唐淑欣相提并論,身在半空中聽到“咔”的一聲脆響,蔓藤突然斷掉,整個人向地上跌落。
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根本來不及反應,借助著慣性一個翻滾沖進長滿了長刺的山棗叢中…
唐淑欣身體已經完全失衡,并不是身手好就能擺脫眼前的危險,根本沒有任何依托,又如何能夠控制自己下墜的身體?
生死攸關的時刻,在她執行的無數次任務中會經常出現,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么絕望的面對死亡。
當她大腦中一片空白時,手腕被一把抓住,身體停止了下墜卻在半空中搖晃不已。
抬頭才看到,張陽正低頭向下望著自己,劃出一道道傷口的臉上帶著糾結而僵硬的笑容…
他此時也懸在半空中,傷口流出的鮮血讓他很快變成了大花臉,漸漸看不出本來面目,另一只手緊緊抓住一株山棗樹,手指間流出的血液順著手背流下。
而在長滿了硬刺的山棗樹枝上,則是血紅一片足足二十幾公分,甚至在有的硬刺之上,還帶著零星的碎肉,觸目驚心讓人不忍直視。
“別怕…”張陽故作放松的眨了眨眼,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聲道。
唐淑欣只是木然的望著他,并不是被危險嚇呆了,而是知道自己身在半空之中,任何一句話語都會加重自己下墜的重量,對張陽來說更是一種痛苦。
一個人在掉落時的慣性,身體能夠達到平時體重十幾倍的力道重量,山棗樹枝上零星的血肉足以能夠看出剛才他救自己時所忍受的疼痛。
此時的危險下,根本忘記了所謂的感激,只有本能的堅持,期待奇跡的發生…
張陽嘗試著凝聚九陽真火,可是懸空之中唐淑欣身體的重量加上手掌傳來鉆心的疼痛,任何一絲真力的凝聚,非但不能讓九陽真火發揮威力,反而造成體力大量的消耗,只能無奈的放棄。
他也并沒有呼喊救命,在丹霞山中,本來就人跡罕至,詩詩幾個丫頭又不知道離這里究竟多遠?喊叫除了浪費體力之外,也更加重了兩個人的重量而更加危險。
與其這樣,不如硬撐著等待,保持體力盼著詩詩她們早點回來,能夠尋找自己兩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于兩人來說,每一秒鐘無疑都是一種煎熬…
“放手,否則我們兩個都會死。”
唐淑欣看到他額頭青筋暴起,手上流出的鮮血已經染透了大半個衣袖,抓住自己的手開始顫抖,知道他已經筋疲力盡,撐不了多長時間,輕聲開口道。
與其兩個人一起死,倒不如放棄自己,起碼他能夠活下來。
“別廢話…”張陽抓住她的手再次用力,語氣堅決的說道。
唐淑欣呆呆的望著他,明眸中已經充滿了淚水。
每個人都有本能求生的,可是眼前的男人在這樣生死攸關的危險時刻,在拿命來救自己。
張陽抓住山棗樹的手慢慢下滑,鮮血不斷順著指縫流出,唐淑欣淚水滑落,幾乎屏住了呼吸減少一絲負擔。
“他們會不會已經下山了?”隨著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凌冰兒的聲音傳來。
張陽心中一喜,低頭看了一眼唐淑欣,只見她俏臉上也帶著興奮的神情,明顯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卻不想立刻喊叫,畢竟已經體力不支,每次的呼救隨時都有支撐不住掉落的危險,只盼著三個丫頭走的更近一點,機會便更大一些。
“不會,他們就算走,也該跟我們說一聲。”詩詩回答道。
“那他們能去哪兒呢?說好讓他們在這里等我們的?”
沈雪停頓了一下之后繼續道:“會不會發生了什么危險?”
“不會,我跟張陽經常到這里來玩,就算有什么黑熊老虎之類,他也知道怎么跑掉。”
詩詩一口否認,片刻之后繼續道:“他們孤男寡女,會不會偷偷…”
她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尼瑪的,也就你能有這么齷蹉的想法,張陽哭笑不得,心中暗暗罵道。
“肯定不會,就算張陽這么想,淑欣姐也不是那么隨便的人,不會答應他的。”
“會不會霸王硬上弓…”詩詩不依不饒道。
聽到這話,張陽有種拿頭撞墻的沖動。
低頭看了一眼,只見唐淑欣俏臉憋得通紅,顯然在這么危險的情況下,努力控制著自己不笑出來。
詩詩這丫頭聯想力太豐富了…
“不可能吧?淑芬姐可是特種兵,哪會這么容易讓他得逞?”沈雪不屑的說道。
“那張陽會不會用什么詭計?要不然他們兩個能去哪兒?”
詩詩的話語讓張陽徹底崩潰,心想從小到大,難道自己在這丫頭眼里,自己就是這樣的印象?
“張陽也不是那樣的人。”凌冰兒替張陽開脫道。
張陽暗自慶幸,那天晚上與她獨自在酒店的房間內,控制住了自己,才給這個丫頭留下了正人君子的光輝形象。
“你不懂!”
詩詩話語中帶著沒羞沒臊的專家語氣繼續道:“一個男人跟一個漂亮女人單獨呆在一起,如果能控制住自己,那還是男人嗎?”
“嘻嘻,說得對,肯定有什么難言之隱?”沈雪調侃的聲音響起。
張陽實在聽不下去了,心想那天晚上自己怎么就tmd忍住了呢?幾個丫頭再討論下去,自己以后還有臉面對她們嗎?
“詩詩…”
他更加用力的抓緊唐淑欣的手腕,手指彎曲指甲嵌入肉中,以免喊叫之下體力不支而突然脫手。
聲音雖然沙啞無力,可是三個丫頭離的已經不是很遠,完全應該能聽得到。
“張陽在喊我,你們聽到沒有?”詩詩疑惑的話語想起,顯然也并不十分肯定。
“我怎么沒聽見,你是不是幻聽?”沈雪開口道。
“不是,我也聽到了。”凌冰兒聲音陡然提高,突然喊道:“你們快看,這根蔓藤折斷了。”
從這點上可以看出,她是個十分細心的女孩,跟詩詩大大咧咧的性格截然相反。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