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有些自私,不過我才二十二歲,我所有的時間跟心思都在工作上,我怕公司會垮掉,我怕姑父會對失望,可是我很累,真的很累。”
馮嫣然無力的坐在床邊,雙手捂在臉上,香肩劇烈的抖動,已經開始泣不成聲,淚水順著指尖滑落。
張陽能夠體會到她的心情,為了報答那份養育之恩。
她苦苦的用盡全力支撐著海天集團,不過稚嫩的肩膀根本架不住整個公司的頹勢。
她想放棄,也想逃避,不過所謂的恩情讓她苦苦支撐,內心的糾結矛盾痛苦可想而知。
“一個人從開始出生,雖然經歷童年中年老年,不過總要死去。”
張陽走到她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繼續道:“一個公司也是一樣,從建立開始走過鼎盛,結局也是虧損倒閉破產。”
“是嗎?難道這就是注定的結局?”馮嫣然抬起淚臉,雖然知道他的話是一種安慰,卻特別好用。
甚至說好像一句至理名言一般,雖然飄渺,卻最直接的闡述了現實,讓人心中一亮。
“嗯,對于一個病入膏藥的病人來說,醫生只能盡量延緩病人的生命,卻不能做到起死回生。”
張陽略微停頓后繼續道:“其實對于企業也是一樣,你已經做的很優秀了,盡量的延緩了海天集團倒閉的時間。”
“謝謝你。”
馮嫣然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簡直不敢相信他能說出這些話語。
“怎么謝?你知道想這些話我死了多少腦細胞,難道一句謝謝就完了啊?”張陽壞笑著調侃。
“切,那你還想怎么樣?”
張陽簡單的話語便讓她仿佛想通了許多,內心也變得放松,淚臉帶笑的反問。
“你剛才不是說想逛逛街,看看電影之類的嗎?”
“你的意思是…”
“我有空。”
“不過我沒空,要等到公司穩定了再說。”
馮嫣然俏臉一紅,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痞子一樣的神情壞笑,這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調侃而已。
干脆先拒絕了再說,免得自己要是答應,萬一他開玩笑調侃自己,讓自己很沒有面子。
“唉,看來你還是鉆牛角尖。”
張陽無奈的嘆息,不過對于馮嫣然這種做法卻充滿了好感。
一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肯定受人歡迎,何況還是個這么漂亮大氣的女孩。
“嗯,我總要報答姑父的養育之恩,像你說的,就算不能起死回生,也要盡量延緩海天集團倒閉的時間。”
“報答養育之恩?我怎么沒這感覺?”
確實,張陽從記事開始,別說報恩,都想摁住師傅師叔狠狠的踹上兩腳,來回報他們對自己的戲弄壓迫。
不過結果很明顯,每次都會被他們狠狠的踹上兩腳。
“你的父母呢?怎么忍心把你送到丹霞山上去?”
馮嫣然轉移了話題,同時也是真的好奇,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
“我是孤兒,聽師傅說病重被父母遺棄,師傅把我收養的。”張陽想到這些,有些心酸。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些。”
“沒關系,其實我一直覺得,遺棄像我這么帥氣優秀的兒子,是他們的損失。”
馮嫣然本來有些后悔,以為提到這樣的傷心事他會難過,沒想到居然一如既往的耍貧,讓她忍俊不禁。
只是在他眼中閃過的傷感,并沒有逃過細心馮嫣然的眼睛。
知道他開朗痞子般的外表下,有一顆脆弱而傷感的內心。
就像自己一樣,外表光鮮自信,內心卻充滿了痛苦與矛盾,想到這些,居然對他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難道你就沒想過他們?”
馮嫣然看到他調侃,隨口問道,說白了只是想更多了解一下他的內心世界。
問完之后接著又是后悔,覺得不該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自己的父母死后,曾經無數次的哭醒,想著他們的模樣痛苦不堪。
而張陽根本沒見過父母,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想過,我想我爸應該跟我一樣帥氣,而我媽呢,肯定跟你一樣漂亮大方,這樣才般配。”
“去你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沒想到他居然沒傷感,還狠狠的賺了自己便宜,馮嫣然站起身來,笑著在他身上一記粉拳。
“心情好多了吧?其實我們是為了自己活著,開心就好。”
這句話說得十分大氣,讓馮嫣然十分感動。
“嗯,你說的對,什么事情都要勇敢面對,明天早上我就去跟他們談。”
馮嫣然俏臉上的堅定顯示再現她以往的自信與大氣,只是后邊不經意的話讓張陽立刻產生了疑惑。
“跟誰談?談什么事?”
“公司的事情,這批藥品的療效有些慢,加上盛豪集團新藥品對市場的沖擊,根本銷售不出去,很多經銷商開始提出退貨。”
“盛豪集團?什么藥品?”
張陽聽到跟盛豪集團有關,心想不就是盛振東那個孫子老爸的公司嗎?同樣對是什么藥品產生了好奇。
“也是一種止血藥膏,要不然我怎么會對你的止血粉這么感興趣?”
馮嫣然十分坦白,而這種坦白更說明了她內心此刻的放松。
“那盛豪集團呢?難道他們也制藥?跟你姑父的公司是同行?”
“嗯,盛豪集團總部在北都,資金實力雄厚,涉足金融,IT,房地產,制藥等各個行業,最近兩年才來到東海,看來也是注重一線城市的市場開發。”馮嫣然解釋的十分詳細。
“他們在跟你們競爭?”張陽好奇的繼續追問。
盛振東追求馮嫣然,也同樣用陰門鬼術這樣的手段對付她,本來就是十分讓人想不通的事情。
現在兩家公司又是競爭對手,會不會跟商業競爭有關?
“是啊,這兩年,他們的藥品銷售一直被我壓制住,沒有絲毫氣色。”
馮嫣然說到這里時,俏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小女人姿態盡顯。
“厲害,女中豪杰。”張陽豎起大拇指壞笑著夸贊。
心里卻突然有個奇怪的想法,怪不得盛豪集團對付她,可能就是因為她能力出眾。
盛振東追求她,當然不排除是真喜歡她。
畢竟像她這么漂亮氣質的美女,加上這么有能力,一旦到手是穩賺不賠。
不過用陰門鬼術,可能就是盛豪集團的想法。
他們估計也知道,馮嫣然不是這么好追求的,或者說對盛振東根本沒抱什么希望。
這也算是兩手準備,要知道商場如戰場,任何卑鄙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
不過張陽唯一的疑惑就是,如果只是為了馮嫣然,對方是不是有些太大動干戈了?
“你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馮嫣然并不知道他這么多想法,撇著小嘴問道。
“當然是夸你。”
“其實這次不一樣了,盛豪集團明顯加大了投入,無論藥品的效果,還是市場的宣傳,都下足了功夫。”
馮嫣然嘆息了一下,繼續道:“而我們公司資金緊張,藥品從開始制造到最后的宣傳,明顯不夠,所以才造成市場積壓,大量經銷商紛紛退貨的情況。”
“既然是這樣,別人退貨也屬于正常。”
張陽難得的中肯,雖然不太懂商業,不過也知道既然貨不行,就別怪人家賣不動,作為制造方,有義務承擔這方面的損失。
“嗯,藥品不是別的東西,只要能為病人解除痛苦,也是好事。”
馮嫣然的話語表現出她大氣的一面,停頓片刻后秀眉皺起道:“只是他們的藥品我曾經專門試驗分析過,雖然能快速止血,不過卻有很強的副作用,里邊添加了一種類似于冷凍劑的成分。”
她的話讓張陽一愣,冷凍劑確實能快速止血,緩解痛苦,類似于將傷口放入冰中冷凍。
不過一旦恢復常溫,傷口的恢復更慢,也更容易產生病菌感染。
“用這種方法,也太缺德了,難道藥品監督部門就不查他們?”
“這就是我到東海醫科大學深造的原因,一直想弄清楚這種添加劑的成分。”
馮嫣然停頓一下繼續道:“藥品監察部門也未必能分析出來,而它剛剛上架銷售,副作用根本沒人關注,所以這也是它銷量很好的原因。”
馮嫣然茫然的望著窗外,明顯還在為這件事情而困惑不已。
張陽頓時明白,東海醫科大學作為知名度最高的中醫學院,無論是設備還是教學人才都十分先進。
她懷疑添加了什么中藥成分,所以才到這里來深造。
這份求知欲還是讓他感到佩服不已,對馮嫣然這種敬業更是充滿了好感。
“藥品總要經過市場檢驗,暫時暢銷事后丑行敗露,也會被百姓唾罵。”
張陽苦笑著安慰,其實他心里也明白,商人賺到錢為目的,關于后期的事,誰又會管這些?
“嗯,這次的經銷商退藥,我懷疑也有人為鼓動的因素。”
馮嫣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道:“藥品不同于別的商品,就算是出現銷售低谷,也很少出現退藥的情況,藥品的利潤還是十分可觀的,何況很多合作很好的經銷商,這次也紛紛大量退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