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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南北分榜(二)

  南北中分榜的事情一經長泰帝允許,主考官、副主考、同考官們就紛紛動了起來,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將三榜整理出來,這春闈一事擾攘得夠久的了,他們都想快快將這件事情完結了。

  是以基調一定,關于春榜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這一次,蕭厚仁和葉正純等人感覺放下了心頭大石。正如葉正純先前所說,蕭厚仁看向沈則敬的眼光,那是“火熱火熱”的。

  沈余宏、古文瀾等人自然是安坐在家中,準備殿試事宜的。在春榜結果尚未公布之前,這些該作的應試準備,是絕對不能少的。

  南北中分榜的事情,沈余宏根本就不知道,因為沒有人告訴他!沈則敬和沈寧都不想他分心,囑咐了外面的情況是一概不準告訴沈余宏等人。

  所謂兩耳不問外事,一心只應殿試,即如是。

  沈則敬關于南北中分榜的折子已經遞上去了,雖然獲得了長泰帝的夸獎,但是他沒有絲毫欣喜可言,反而如臨大敵。因為他不知道春榜出來之后,江南舉子的不滿會到達何種程度,無法預測江南舉子的不滿會不會對沈家造成什么影響。

  他連忙修書幾封,將事情前后始末告訴了臺前的沈華善、杭州的沈開善、溪山的俞家等,又和沈俞氏商量了一通,做著最壞的打算。

  而過了幾天,沈俞氏就告訴后院女眷:最近不管有事沒事,一律不準外出,都安安分分待在家中!若是非要外出的,則一定要得到她的批準,不然,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全都按沈家家規處置!

  出動了沈家家規,那也就是說,最近,若非有十萬火急的事。就只能是安分留在家中了!這是為了什么?!聽到這個吩咐的后院女眷不由得惴惴不安。她們都不知道為什么沈俞氏會下這么怪的吩咐!

  后院的女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沈寧卻是知道的。因為南北分榜的雛形,就是她告訴沈則敬的,聰慧如她,馬上就想到了后院會有這樣的安排,必定和沈則敬上南北分榜的折子有關!

  沈則敬的擔憂她也想到了,江南舉子會心生不滿,她也想到了。不同于沈則敬的以穩妥為重,沈寧選擇了另外一種應對方式,她要主動去彌解了父親的擔憂。于是在魏晉度等人選取三榜的時候。她也將一系列指令發給了秋梧和如流處等人,為即將到來的事情提早做好應對。

  于是。在春榜還沒張貼之時,京兆就開始有消息流傳,說是這次春榜將會有大變動,卻是于國有益的,正是為了大永的長治久安著想!這次的消息和上次春闈弊案的消息不一樣,傳遞的都是正面的消息,而且消息流傳的范圍控制得很好。只隱隱在江南舉子之間流傳,引得舉子們一陣好奇,春闈有什么大變動?而且會涉及大永長治久安?

  這個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樓盛懷的耳中。在春闈重考之后,他就不擔心江南舉子會拿他當槍使了,于是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客棧了,在等待放榜的日子里,他還去天寧寺參拜禮佛了。這樣一來,不少江南舉子都知道他原來躲到天寧寺去了!

  這些江南舉子想想,覺得樓盛懷此人也頗為有趣。竟然躲到天寧寺去了,難怪找不到他!反正春闈都重新考過了,明日就會張榜了,于是有幾個江南舉子來找樓盛懷喝酒小敘來了――以樓盛懷的才學,他必定榜上有名的,要提早一點拉交情啊!

  “這兩日的流言你們聽說了嗎?說是春闈有大變動,究竟是什么變動啊,不會又會引起貢院暴動吧?”樓盛懷居住的客棧內,一個舉子問道,他是浙西人,名叫周君璧,和樓盛懷的關系也不錯。

  在場的舉子都是江南人,他們自然也聽說了這個流言,都在猜測這個所謂的變動是什么,怎么會那么奇怪,在春闈張榜之前就有這個說法。

  “盛懷,你怎么看?”周君璧問樓盛懷,這個之前的會元,會有什么看法不?

  樓盛懷想了想,懶洋洋說道:“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大變動,明日就知道了!其實也不用心急啊,我們還是喝酒吧。”樓盛懷對這則消息的態度也是謹慎的,模棱兩可地回答道。他怕再一次出現貢院暴動那樣的事情啊,他可不想再重新考一次了,那九天的艱苦日子,可不是說笑的!

  “本次春闈的主考葉大人是江南人啊!多多少少也會為我們江南人考慮的吧。有什么變動,我們江南人肯定也是受益的!”有一個舉子想起了本屆春闈主考官之一葉正純,他也是江南的,故土之情,肯定不會忘記的吧?!

  “君璧,我們就不要說這些了,喝酒吧。”還有一個舉子說道,他是來自無錫的陸元徵,推了推周君璧,讓他不要再說這些掃興的流言了,趕緊喝酒,喝酒!

  酒酣醉濃之時,樓盛懷看著你推我送地敬著酒的幾個人,最后還提點到:“總之大家都要謹慎一些,不管春闈有沒有什么大變動,都不可輕舉妄動,注意克制自己!想一想早前的貢院暴動,若是再發生事情,朝廷這次可不會這么好說話了。審慎為上!”

  這些話友好提點自然被這幾個人聽了進去,各自返回去之后和周圍的舉子一說,都想起來春闈本來就是要掙功名的,可不要涉及什么暴動的事情,說不定下場和徐世進、唐安淮一樣啊!

  就在江南舉子等待放榜的時候,這則流言的傳播激起了他們的好奇心,大家都在猜測究竟大變動是什么,也做了許多的設想和準備。比如有人在想難道春榜上全是北方舉子?也比如還有人在想難道本次春榜又作廢?

  簡直可以說是千奇百怪的想法都有,甚至住在同一個客棧的幾個舉子還把各自的猜想拿出來討論一番,頗有點自娛自樂的精神。

  至于那大變動是什么,江南舉子很快知道了。得知結果的時候,他們反而很平靜,因為和他們猜測的種種變動相比,真的不算什么大變動了!

  第二日,貢院的圍墻外,守滿了前來等候張榜的舉子。這次金吾衛派出了不少兵將在圍墻邊隔開了一道防線,禮部、御史臺的不少官員都站在防線內。緊張等待著春榜的張貼。

  好不容易。貢院的大門打開了,里面走出了幾個官員,有人拿著朱榜,也有人拿著米糊等物件,準備張貼春榜。這下,重開的春闈要張榜了,在場的舉子都靜了下來,屏氣等待著,等待他們的命運。

  那張榜的官員正是張澍、戚金鉦等人,只見他們站定了。卻沒有動,似乎還在等待著什么。這個時候不應該貼榜出來的嗎?趕快動作啊。還在等什么?有不少心急的舉子在暗暗道,為了這個春闈,他們都等了太久了。

  原來張澍他們在等蕭厚仁,在張榜之前,蕭厚仁還有話要說。他還要敲打敲打這些無知的舉子,免得他們再被有心人利用了,再次引起暴動。如果仍是那樣。朝廷必不會輕易放下這一件事!

  “圣恩浩蕩,乃念爾等寒窗不易,故重開恩科,以撫爾等不服之心。須知事情可一而不可再,上意是不容有疑的…”蕭厚仁面帶肅穆威嚴,語氣低沉緩慢,二品大員的威壓散發出去,在場的舉子都噤若寒蟬。所謂官威,指的就是這樣一種氣勢。似有泰山重壓之感,讓人喘不過氣來,也掙扎不得,只得接受這樣的威壓。這一點上,葉正純是比不過蕭厚仁啊。

  樓盛懷也夾在舉子中間,聽著蕭厚仁的一席話,堪堪對抗著他的威勢,卻也覺得極為吃力!想來這次春闈是真的有大變動了,不然不會有主考官這樣一番說話,很明顯是在敲打眾士子!這次春闈的變動究竟是什么啊?

  等那官員將朱榜一張貼,在場的舉子都看到了和以往不一樣的春榜。那幾張朱榜的榜頭之上,正中那里明晃晃幾個大字:南榜、北榜、中榜,下面才是一系列人名,三榜一共有二百人,正是這次春闈的貢士。

  樓盛懷看到那三張榜里,南榜人數最多,中榜人數最少,北榜人數居中。就是這上面的二百人,參加最后的殿試?他很輕易地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正是南榜第一名,他再看中榜和北榜第一名,分別是顧高邑和古文瀾。

  這是怎么回事?流言所說的春闈大變動,就是南、中、北分榜?

  三榜一出,眾學子自是嘩然,有憤慨之,有高興之,有怨憤之,有慶幸之,特別是江南舉子,他們很快就明白了所謂的南北中分榜,就是為了能夠讓北方舉子有出頭的機會!這不是等于削弱了江南舉子的利益嗎?這不公平啊,根本就不符合春闈的原則,原來流言說的春闈大變動,就是這個事情!

  這些江南才子,早前就對所謂的春闈大變動有了種種心理預測,現在已經印證了流言,他們正想嚷嚷著反對抗議,卻又在下一刻沉默了。蕭厚仁及朝廷官員的威壓重重地籠罩著他們,他們心有驚懼;再想起之前樓盛懷等人傳出來的告誡之言,再看看樓盛懷等人也沒有任何舉動!

  一時間,江南舉子沉默,不敢輕舉妄動。該不該反對,怎么反對,還是回客棧和同鄉們商量再說吧!――江南士子相互對望著,心理都這樣想道。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評價?蕭仁厚和葉正純互相對視了一眼,悄悄地松了口氣,也有些疑惑。

  原本他們還以為江南舉子必定不忿暴動的,應對說辭早就準備好了,連金吾衛也都比上次多了一半,就是為了及時控制局面!可是現在,怎么那么平靜?江南舉子的接受能力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好太多啊。雖然有不少人因為落榜而失望痛哭。可是總體來說,氣氛都是平和啊,這真讓人費解啊。――他們并不知道,這些江南舉子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在自我猜測了那么多可能后,這個分榜之事就太尋常了啊。

  周君璧走近了樓盛懷,笑著和對他說恭喜,樓盛懷是南榜第一名啊,不過他自己也榜上有名了,在南榜里排名不考前,不過也值得開心了,陸元徵也上榜了,排名靠后,不顧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原本還以為自己要落榜了的啊。那天喝酒的人中,也有兩個人沒有上榜的,自然是意氣消沉。

  “不必灰心,三年后再考過嘛,怕什么。”周君璧在勸慰他們,這時他們意見回到客棧了,也在討論三榜分立的事情,最后一致得出的結論是接受這個事實,他們可不想雞蛋碰石頭,徐世進和唐安淮的事情還讓他們心有余悸呢!

  不僅如此,他們也一一勸慰了周圍上榜或者落榜的舉子,道是三榜分立這個事情,是利于朝廷長治久安,不然你想,做官的都是南方人,萬一有什么利益紛爭,大家都是江南人,出了事也不好意思動手啊,總得要找個外地人做對手不是?!

  這么一想,江南舉子的心情就平靜了,決意要在做官以后將北方人打得落花流水,懷著這樣的宏圖大志,這些舉子們都開始安心準備殿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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