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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棋局之后

  在棋藝比試過后,連司馬政都對沈則儒贊賞有加,說他棋藝高超出奇制勝等,親授了他棋藝博士的稱號,還往使館賞賜了不少物品。

  這下沈則儒又揚了國威,大永使團都覺得與有榮焉,方從哲深深覺得帶著沈則儒來西燕是正確的決定。

  比試過后,施綸時不時來使館找沈則儒,兩個人在討論棋藝的事情。當施綸得知沈則儒自己還創作了一本不息棋譜之后,更是心思浮動,要沈則儒無論如何也要將那棋譜寫下來送給他,為此幾乎是日日前來使館。

  當沈則儒表示那棋譜還在京兆時,他都聽不進去,仍然天天出現在使館。好在他也只是去找沈則儒,時間一久,大永使者和西燕官員都當沒看見了,繼續商討聯合出兵的事情,誰愿意理會下棋和棋譜這種微末小事?

  事情正如沈則儒和沈積和所估計的那樣,在被施綸糾纏了五六天之后,沈則儒似乎終于受不住施綸的喋喋不休了,口氣無奈地說:“把不息棋譜默寫下來給你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我現在也還有個難事沒有辦好呢,哪里還有時間來幫你寫棋譜啊?”

  施綸見沈則儒一直拒絕的心思終于有了松動,想到那不息棋譜,他一定要得到它!他原本以為還要大費周折的,現在聽沈則儒的意思是,只要解決了這個難題,就會有時間來給他寫棋譜?施綸不由得好奇地問:“是什么事情啊?”暗想一定要幫他把這事辦好了,這樣沈則儒才有時間來幫他默寫棋譜。

  施綸聽完沈則儒的煩惱事后,一拍大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我道是什么事情啊,不就是兩張戶籍文書嗎?這是多大的事情啊?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啦?放心,這事我過兩日就幫你辦妥了。”

  所以說棋癡就是棋癡,在象棋面前,施綸沒有了平時的精明和謹慎,他根本不會去想沈則儒為什么會要這兩張文書,為什么會這么巧地在他面前提到這個苦惱事,他只心心念念他的棋譜去了。人就是這樣,一旦愛好成了癖,就眼里心里只看到那樣事物了,旁的,絕對不管了的。而沈則儒等人,看中的就是施綸這種入迷入癡的愛好。

  果然,不出兩日,施綸就拿來了兩張燕都的戶籍文書,那印鑒、那名字,顯示的這兩人的的確確就是燕都的原住民,是一對祖孫,原本是住在坡壟城的,是為了生計,近日才從坡壟遷入燕都的,來歷都一清二楚,家世也清清白白。

  施綸對沈則儒得意一笑:“這下你的難題解決了吧?現在有時間來寫不息棋譜了吧?”語氣十分期待,自從上次比試棋藝失敗之后,他就想挽回一局,沒想到沈則儒次次都贏了他,還給他擺了不少殘局死局,害得他苦苦思索都勘破不了。

  “這事沒讓別人知道吧?你知道,我那親戚可是在坡壟犯過事的,不然也不會想著改頭換面一番了。”沈則儒問道,他對施綸編了個謊話,說這兩個人是大永商人和西燕結親的后代,自然施綸也沒有多作探究,這樣的人,在西燕城鎮也有不少的。

  “這事是我直接辦的,不是想著快點看到棋譜嗎?也沒有經誰的手,你那親戚安全得很。”施綸拍拍胸口保證道。反正戶籍文書是拿到了,沈則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說默寫棋譜也要不少天數,怕有錯漏,須得小心謹慎,讓施綸五天后再來拿棋譜。

  沈則儒將戶籍文書交給了沈則學,沈則學又通過朝暉大街的商人去燕都府備了案,再根據西燕習俗說文書上的兩個名字意頭不好,還在備案的同時改了名字,連那在燕都住址也改了幾次,后來文書的主人又不小心將戶籍文書燒了一個大角,只依稀還有印鑒可辨,就去燕都府換了兩張新的戶籍文書,原來的,都當廢紙了。

  這樣經過幾番折騰倒換之后,連沈則學都快要最初文書的姓名了,這樣,沈積和與沈余益的合理身份就在西燕備下了。

  當然,施綸是不知道這些的,他捧著沈則儒默寫下來給他的不息棋譜,愛若珍寶,根本就不曾想起戶籍文書的事情。在拿到不息棋譜之后,他的整副心思都在棋譜之上了,只覺得那棋譜變換無窮,一招一著之間蘊涵著無限深意,似是怎么看也看不完。

  下棋之人,窮盡心思,很快就心力衰竭了,在大永使團返回京兆的第二年,施綸就過世了,死的時候據說還是抱著不息棋譜不放,這是后話了。

  總算不負沈華善所托,解決了戶籍文書的事情,沈則儒覺得甚是輕松,他的事情已經辦好了,接下來就是沈積和與沈余益的事情了。他開始有心思游玩燕都了,除了方從哲和許慎行身負重任之外,其余使團官員大多都是來打醬油的,這日,他就和大永一眾官員跟著接待副使司馬安來到燕都最著名的風潮大街,司馬安也是司馬政的侄兒,不知道司馬政是出于什么考慮,接待的正副使都是司馬皇室的人,不過沈則儒是不會理會這些的,反正使團很快就要回國了,他不想那么多。

  沈則敬站在風潮大街的街口,心想這個名字果然貼切,風潮大街的盡頭,是一座天然的山峰,甚是獨特。當年司馬皇族建城的時候,不知為什么并沒有平了這座山峰。山峰并不高,卻是分層險阻,峰頂之上有瀑布留下,飛流不止,當風吹過的時候,就算站在街口也能感覺到涼意。——西燕炎熱暑長的時候居多,這樣也算是造福街眾。一眾官員都對風潮大街的景象表示了贊嘆——瀑布見得不少,但是在鬧市街道之上的瀑布,就很少見了。

  沈則儒也和眾官員一起順著街道在走,當他看到某個店鋪的名字時,不由得多看了幾下,“粟中醉”三個字明顯是個酒肆的名字,名字起得也蠻有深意的,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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