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個燒尸體的,我都不好意思跟我父母親朋介紹你。說起來都晦氣。”相戀了三年的男友一臉厭惡地等著丁萱,仿佛她是令人不齒的垃圾。
丁萱呆愣愣地站在當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男友張青撇了撇嘴,又是這個表情,這女孩不僅出身不好,長得不好,連性格也木訥,簡直一無是處,還是韻兒好,有個公司老總的爸,長得也好看,雖然脾氣差點,但哪家千金小姐沒有點脾氣呢?
“就這樣吧,以后不要來煩我。”張青轉過身,正好一輛寶馬駛來,他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親昵地和車內說了句什么,鉆進了車廂。
丁萱看清了,開車的是個全身名牌的時尚美女。反觀她自己,不美不聰明,連工作也拿不上臺面。
她在火葬場工作,主要工作是搜集骨頭。
說通俗點,就是燒尸工。
說起來丁萱也算是211重點本科畢業,就是混得再差也不至于來燒尸體。悲劇就悲劇在她學的是圖書管理學,雖說圖書管理員是歷史上最臥虎藏龍的職業,但現如今找什么工作都要靠關系,畢業后她一時沒找到工作,再加上在火葬場上班的媽媽身體不好要提前退休,便讓她回到小鎮,安排進了火葬場里做文職。
丁萱在痛苦地寫了兩個月公文后,自告奮勇去燒尸體。現在她的工作就是用掃帚將燒剩下的骨頭掃到簸箕里,然后放入骨灰罐中,交給喪家領走,工作輕松愜意,工資也不低,她表示十分滿意。
很顯然,她是個沒有什么上進心的人。
可她萬萬沒想到,張青忌諱她的工作,把她給甩了。其實,忌諱只是托詞,他是傍上了有錢的千金小姐。
眼淚不停地往下流,三年啊,別說是男朋友,就是養條狗都有感情了吧。
天色已經很晚了,這是一個新月的夜晚,天色十分怪異,如同幕布一般的天空中無一絲云彩,只有一道如鉤的月倒掛,鉤身上泛著一層妖異的紅色,讓人全身發冷。
她家住得離火葬場不遠,這片老居民區后面有座小山,此時已沒有多少行人,她失魂落魄地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下,咬了咬牙,閉上眼,開始運起《天應心決》。
這個心決是她小時候意外得到的,她只記得自己做了個夢,夢見一頭怪獸,它長得有些像老虎,通身的鱗片,頭上長著一只角。她不記得那頭怪獸在夢中對她說了些什么,但是醒來之后腦子里就多了這么一部《天應心決》。
那個時候她很興奮,覺得自己像武俠電視劇里的主角一樣得到了神功,這么修煉下去總有一天要成為行俠仗義的大俠。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她并沒有煉成神功,唯一的好處是,每次練過一遍《天應心決》之后,她的精神就會變得很好,也正因為這個,成績一直不怎么樣的她才能考上重點大學。
用《天應心決》的功法修煉了一遍,悲傷和憤怒褪去了不少,活動了一下筋骨,她打算走捷徑回家,鉆進了一條小巷。
忽然,她步子一頓,警惕地回頭四下張望,她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陰暗的某處有一道陰森的視線,如同鉤子一般鉤在自己身上,要將自己四分五裂。
從小到大,她的直覺就十分準確。
她轉身疾馳,可連一步都沒有跑出去,一道黑影便沖了出來,如同一頭捕食的野獸,將她撲倒在地。
丁萱覺得自己的脊梁骨像是被撞斷了,痛得她直抽冷氣。她抬起頭,驀然看到一雙金黃金黃的眼睛,像一對燈泡,亮得嚇人。或許正是因為眼睛太亮了,將那人的整張臉映得漆黑一片,看不真切。
那人直勾勾地盯著她,瞳孔微縮,丁萱打了個冷戰,竟是豎瞳!那不是人類的眼睛!
救…救命!她在心中大喊,卻一個音都不敢發出來,全身瑟瑟發抖。
但苦難并沒有過去,才剛剛開始。
撕心裂肺的痛,仿佛被一柄尖刃刺穿,她全身發抖,血月的夜空在眼前不停地旋轉,世界一片血紅。
痛,好痛。她在心底尖叫,讓我死了吧,死了吧。
她咬緊牙關,猛地睜開眼睛,狠狠地瞪著他,想要看清他的樣貌,她發誓,她一定要把他深深地刻在心中,總有一天一定要殺了他!
她要殺了他!
但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那雙金光耀眼的眸子,她別過臉,身體里的疼痛一波又一波如同海浪侵襲,她看到旁邊的草叢中散落著男人從他自己身上脫下的衣服。
他竟然是…
血月仿佛更大了,將天宮圖都占了一大半,男人忽然抬起身子,發出兇悍的嘶吼,那不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丁萱覺得身體里的疼痛加劇,腦袋里轟地一聲響,終于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世界崩塌,只剩下一片黑暗。
在最后一刻,她聽到腦中響起清脆又機械的聲音:得到銀龍元陽,雙修第一步完成,《天應心決》突破第二層,可開啟試煉空間。是否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