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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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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時分,夕陽如錦,照射在金黃的大地上,黃沙變成了金沙,閃耀著瑰麗的光芒,天地都是一片華貴的景象,奪目的金沙漫無邊際地鋪在大地,仿佛是上蒼賜予的金色織錦,迤邐入夢。這樣華麗的金,絢爛如錦的金,如云空幻,似夢縹緲的金,映入眼簾,鋪天蓋地,占據所有的目力與記憶,令人驚艷叫絕。

  碧綠的胡楊林淹沒在一片霧色之中,空中竟還出現了一道淡淡的彩虹,遠遠瞧去,說不出的詭異。在漫天漫地的金黃世界之中,那抹白里霧色中的綠,還有天空那淡淡的彩虹,給人一種妖艷的美。

  一天了,還沒打聽到素妍的下落。

  柳飛飛回到小帳睡大覺,一句話也不說。她想,再過幾日許就要打仗了,她得養好精神,白天就分上下午兩班,由得丫頭們折騰。

  江書麟怒了:“來人,把各營的毒果子收來,令人給西歧人丟到陣里去,本將要毒死西歧人。”

  敢下毒北齊將士,敢劫持他妹子,還敢惹得柳飛飛悶悶不樂睡大覺,他一定要收拾那些惡人。

  衛兵支吾著,江書麟道:“愣著做甚?快去。”

  “可是將軍,縣主也困在胡楊林里,萬一…”

  “縣主那么聰明,就算要吃,也會尋了胡楊林的水洗過再吃。你忘了柳姑娘說過,縣主對那陣法可是了如指掌的。她一定沒事,一定是在與那些西歧人鬧著玩,為什么叮囑派人遠遠看著胡楊林就成,沒有派兵圍剿,這都一日了,沒一個西歧人從陣里出來。”

  真是想不明白。柳飛飛不是說那陣困不住素妍么,他那頑皮的小妹怎么還不出來,可真要急死他了,看到小帳里一個個沒精打采的丫頭,連展顏都讓笑笑陪著白芫去胡楊林外了。

  為了讓素妍在江書鯤的小帳里住下,江書鯤與慕容氏吵架了,據知情的將士透露,是緣于慕容氏痛罵江書鯤是臭男人,連自己妹子都救不了。江書鯤不服氣,去胡楊林轉去了。騎著馬奔了一圈,就帶人回來了。

  這一日,整個戌邊大營都知道。安西縣主為了替中毒的將士尋找解藥,找出中毒原因,被埋伏在胡楊林的西歧人給劫持了。

  于是,叫罵的,詛咒的。都在戌邊大營內響起。

  “西歧人卑鄙,在山果里下毒,害我大齊將士!”

  “打不過我們,就使下三濫的招式,讓拓跋昭斷子絕孫。”

  “縣主可是我們這些中毒的人找解藥被劫持的,我們得報仇!”

  江書麟想。這些將士都在掛心素妍,他這當親哥的不能不管。他義憤填膺地進了帥帳,抱拳道:“元帥。末將請令,帶人一把火燒了胡楊林。”

  左肩王問:“為甚?”

  江書鯤坐在一邊,道:“胡鬧!萬一連小妹也一把火燒了,回到皇城,母親還不找你拼命。”

  既然素妍決定了要瞞著江書麟。就是要讓所有人以為,素妍還在胡楊林中。

  江書麟氣憤地在一邊的空椅上坐下。倒了杯茶就往嘴里灌,不想卻是滾燙的,要吐吐不出,要咽又灼痛了咽喉,張大嘴巴,一副痛苦難當的樣子。“快要憋死我了。山果是我帶回營的,又是我帶姑娘們找到的,是我…害死了那么多將士。”

  陸平安罵道:“和你有個屁相干,那是西歧人使的詭計,不在這事上下手,只怕也會在別處動手。”

  幾人正議論著,只見左肩王府侍衛奔了進來,腳步極快,俯身在左肩王耳邊低咕了幾句,左肩王面容一轉,喜道:“真的?”

  侍衛向左肩王稟報了瘸軍師招供的事,還以為是鐵打的漢子,居然還是招認了,且是老老實實的,該說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侍衛應了一聲,附在他耳邊,聲音低得幾不可聞:“是安西縣主獻的計。”

  “這個丫頭…”不知是贊還是想說什么,左肩王生生地將話咽了下去。

  侍衛那么鞭笞,甚至連酒都使用上了,就想逼瘸軍師說出解藥,都未讓軍師開口,在傷口抹蜂蜜,誘螞蟻叮咬,也只她能想出這樣狠毒而古怪的法子。“你去吧。”

  西北的螞蟻比皇城的要大,別看這黃沙漫漫,螞蟻卻是肥大的,咬起人來,也比皇城的螞蟻更厲害,萬千只這樣的螞蟻叮咬,誰也承受不住。

  侍衛問:“這是瘸軍師獻出的方子。”

  左肩王低聲輕嘆,還是有些不放心,道:“請人看看吧!找幾個中毒者試吃。確實能解,再讓其他人吃。”

  侍衛抱拳退出,拿了瘸軍師寫的單子,往江書鯤的小帳移去。

  慕容氏、素妍及楊云屏三個正在聊天,素妍坐在案前看慕容氏給丈夫、兒子補衣衫。

  侍衛稟道:“屬下這里有兩張解毒的方子,王爺令我送來給看看。”

  楊元帥、左肩王都答應了素妍的計策,不將素妍還在軍中的事宣揚出去。一,擔心拓跋昭不肯罷手,會派人入營行刺。二,亦可利用胡楊林內的陣法,誘拓跋昭帶人營救。

  現在,瘸軍師與四皇子都在他們手里。一個是拓跋昭的左膀右臂,一個是拓跋昭的手足兄弟。他若坐待營帳不理,定會被人指責大罵。

  楊云屏接了方子,素妍細細地看過,想著中毒將士的狀況,再看看方子,倒也是對癥下藥。再瞧開給宇文琰的單子,箭上之毒,先是口服,再是外服,亦都合情合理,并無不妥。

  素妍手拿方子,看來這瘸軍師亦是懂醫術的,根據方子推算了一番,“真沒想到,會是蝕腸散這種江湖毒藥。瘸軍師果然留了一手,想只解一半,我來修改一下。”

  取了紙筆,重寫了一張方子。

  給宇文琰倒也算是盡心,到底有同門之誼,就算是拓跋昭也不敢就此要了宇文琰的命。何況瘸軍師是鬼谷宮的本家子弟,自然更重同門情義。

  楊云屏道:“這單子果然有問題?”

  “吃了他的藥,是能解掉一部分,但卻需要更長的時間來休養。”素妍將方子遞給了楊云屏又叮囑了幾句。

  侍衛接過單子,聽楊云屏說過之后,不說多話,令郎中配了藥,派專人煎熬,回到囚帳,拉著臉,狠踹了瘸軍師幾下,怒罵道:“果然玩心眼,哼!竟敢害我北齊將士,看來還得往你的傷口上抹蜜蜂,被螞蟻啃食。”

  西北之地,流火七月,白日炎熱,早晚多風,還卷起漫天的黃沙。

  地下,有太多饑餓的螞蟻,聞嗅到蜜蜂的香甜,不多會兒就爬滿瘸軍師的身上,又癢又痛,如萬蟻蝕心,仿佛它們要隨著鞭笞過的傷口鉆到他的血液里、大腦里。

  不到半個時辰,密密麻麻的螞蟻成群結隊而至,在地上形成了黑壓壓一大片,瘸軍師被侍衛丟在地上,只著了一條褻褲,任由堅蟻遍布后背、前身,這一次侍衛不僅在他的傷口,就在完好的肌膚上也抹了蜂蜜。

  侍衛甲拿了塊破布塞住瘸軍師的嘴,看他痛苦的扭曲著、掙扎著,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再玩心眼,以后就不是瘸軍師,是無手無足的怪物。我有一百種讓你開口的法子,這還只是其間之一。我還可以往你的褲襠里放兩只老鼠,再放一只貓進去,讓貓在你的褲子里抓鼠…”

  瘸軍師痛苦地顫栗著,瞪大眼睛,直直地盯著侍衛。

  侍衛甲面無表情:“可知錯了?”

  安西縣主一個柔弱女子,居然會有好幾種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在鞭笞過的傷口上抹毒,只是其間的一種;還有先放鼠,再放貓。

  瘸軍師快速地點頭。

  四皇子被關在木籠里,大聲道:“士可殺不可辱,還不如干脆殺了他。”

  “殺了他?且不便宜他。因他相助拓跋昭,我北齊枉死了多少人,四十萬將士、八十萬百姓,豈能說了就了。這一半得算在拓跋昭身上,另一半自然得算到他頭上。好好的道士不做,非要攪入兩國的紛爭。縣主有令,不能要了他的命,還得留著有大用。”

  瘸軍師“唔!唔!”發出聲響,渾身乏力,這種被萬蟻啃食的滋味太難受,癢得人幾近發瘋,疼得想要抓心撓肺。

  侍衛乙進入囚帳,道:“別把他弄死了。”

  侍衛甲微微笑道:“放心,我知道分寸。此次琰世子險些喪命,豈能便宜了他。”

  “差不多就收了。”

  侍衛甲應聲,“打水來,給他沖洗一番,再取套干凈衣裳給他換上,請郎中來給他瞧傷。”

  北齊大營內,群情激憤。

  西歧營陣中,亦是議論紛紛。

  拓跋昭握著拳頭,連罵幾聲:“蠢貨!笨蛋!明知弱水不好對付,還自作主張設什么蝎子陣要捉人,現在倒好,把他們倆都困住了。”

  罵歸罵,氣歸氣,該救的人還得救。

  兩側坐著將領,好勸了一陣。

  “主帥,好在那女子也困在陣中了。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拓跋昭上午得了消息,中午就騎馬往胡楊林去了,濃霧翻滾,是他從前未曾遇到過的。他不會的,江素妍會。這個奇妙的陣法便是,竟是在瘸軍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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