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太飽把人運到客房放下,鄭謙很快趕到,看起來跟白芨差不多年紀,見了白芨也是先上去叨了幾句,這才過去給項鴻飛診治。
現場的人有點多,兩人被擠到了一邊。冬葵子也站在他們邊上,說:“有妙手鄭謙在,應該就有救了。”
“這么厲害?比你和白芨還厲害?”
冬葵子笑起來:“我只算入門,師叔比我厲害,但是他專長制藥,遇到這些比較刁鉆的病,還是鄭哥哥比較擅長。”
白芨也從人群里擠出來,走到冬葵子身邊:“叫我師叔叫他哥哥,你不覺得這個輩分有點亂嗎。好了,小孩子趕緊去睡覺,這里交給鄭謙了。”說著,就把冬葵子拱到了鄭管事那邊,讓他帶著去旁邊的客房休息。
葉染問:“那這里,還有我們能幫得上的嗎?”
白芨說:“不用了,讓鄭謙處理吧。”
“我們…幫忙找點藥材?”
“用鄭府的。”
“照顧病人?”
“鄭府有下人。”
“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鄭府有護衛。”
好吧,任務到這里總算告一段落,白芨把自己剛才現給護衛看的那塊牌子給了葉染,說:“項鴻飛不知道多久能醒,人就先留在這里。你們要是還有其他事就自己先忙去吧,牌子拿著,隨時可以過來看看。”
葉染接過,又越過層層人群看向中心的項鴻飛,點了點頭。
和十三太飽從鄭府出來,兩人并排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
累,真的累,整個晚上都奮斗在這個任務。幾乎失敗的結果雖然讓葉染耿耿于懷,但現在救下了項鴻飛,又表示任務還有一線生機。
兩人都松了口氣,為了安全,還是先回了酒樓的包廂里才相繼下線。
一覺游仙好夢,任他電話拍門。
葉染睜了眼,還是忍不了。昨天睡得本來就晚,今天這才幾點就又有人拍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揉著眼睛開了門,果然站著易子軒,手里提著一袋早餐,是包子。
本來是該把他暴揍成包子的,但葉染聞了聞,清醒了點,給易子軒讓了路,對方就奸計得逞似的進了門。
葉染伸手跟易子軒要包子,她餓。結果還是被推去洗臉刷牙洗漱完畢了才行。出來時易子軒已經自行翻出碗筷把東西擺上了,熟練得好像這里就是他家。
葉染想,你是我媽啊?不,連我媽都不管我這些。
易子軒聽不到葉染的內心獨白,只是顧自開心地坐那等著。見葉染出來了,趕忙對她招手。
包子,油條,豆漿,早飯標配。只是他們這兩人吧,有時候晚上下線晚了,第二天直接就把早飯睡過去了。張嬸不滿過,葉琛也不滿過,威脅不讓她玩游戲了,葉染趕緊和易子軒舉手發誓以后一定正常作息按時吃飯。
結果發誓也不過隨便說說。
葉染問:“今天怎么想起來吃早飯了。”
易子軒說:“昨天那個包子挺好吃的,我想想你應該也喜歡。”
葉染回憶了一下,自己當時好像的確考慮過這個問題,只不過早上起不來,就打算干脆還是睡過去吧。
結果,易子軒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么。
在家玩了這么久游戲,平日也不太出門,避過了酷暑,頭發卻好像留長了些,喝豆漿時總是有一縷飄進碗里。
易子軒就坐在一旁,伸手給她撩到耳后,卻注意到葉染停住了喝的動作,問她:“怎么了。”
葉染搖頭,摸了摸耳朵,覺得有點發燙。
易子軒又問她:“染染,你有沒有想過,給我一個名分。”
“噗…”葉染一口豆漿噴在碗里,再也喝不下了。她放下碗,臉上還沾了點,抽了紙巾自己擦凈了,側過臉來,卻見易子軒一副認真的表情。
“什么名分,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個人的關系不能一直這么不清不楚的吧。”
葉染想了想,好像還真是。原先只覺得他是游戲里的好友,后來變成鄰居,又變成曾經的宿敵,再后來又是不被自己承認的未婚夫,一個人身上糅合了太多的身份之后,葉染也沒怎么細想她與易子軒之間,如今停在哪一步。
已經不再是純粹的好友了。
在葉染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習慣了身邊有這么一個人。不許你涉險,幫你解決問題,肩膀借你靠,給你買早飯,幫你撩一下頭發…
細微到這樣的小事。
她忽然想起秦朗。除卻最后一腳踏兩船并甩了她,那四年里秦朗其實對她也很好,她也以為此后就是一生了。可是變數來得這么快,一個貓貓就讓四年化為烏有了。
浣花城里的了斷,好像就真的斬斷了他們的過去。葉染覺得自己放下了,可是如今再提起喜歡這樣的字眼,她還是有一些迷茫的。
她還是害怕。秦朗可以為了錢離開她,那么易子軒呢。
“如果有一天你膩了怎么辦。”葉染說。
易子軒也沒料到她怎么突然來了這么一句,原本只是側過臉來,此時干脆放下了手里的包子,擦凈了手,整個人轉過來,拉住葉染的手:“染染,不要這么卑微,你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我認識的半夏從不服輸。你記不記得第一次城戰你們拿下浣花城后,你站在城樓上,我就在下面。你朝我笑了,我知道你是在挑釁我,但是我覺得,那時候意氣風發的你,很好看。”
那時…
葉染其實記得。
一念執著也對她笑了,用口型對她說恭喜。她還顧自想著你就心里酸吧,明天見了我肯定又要把我打趴。
沒有等到第二天,她下了城樓去打boss就被一念執著打趴了。
想及此,葉染又忍不住笑出來,她說:“其實你也一樣啊,為什么要這么卑微地跟我討名分,我認識的一念執著一言不合就要把我打趴。”
“那行,我重新問一遍。染染,我們在一起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