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兵方面,李長風沒有太多的經驗。
李家祖上雖也有武官,但他自小從文,練武也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
所以,李成風這個時候退進了太極殿。
走之前,李長風看了看天色,對蕭九囑咐:“萬事小心。”
“三舅,我會小心的。”這次,蕭九沒有喚李長風大學士,而是用了私下對李長風的稱呼。
李長風聽了之后,笑著點頭。
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太極殿外,四野肅靜。
薛統領握住手里的長劍,一言不發。
長劍被他手里的汗水打濕。
過了一會,薛統領將內心的恐懼壓了下去,抬頭看著身邊的蕭九,“長安侯…你怕嗎?”
“嗯?”蕭九一貫內斂,神色依舊如初,他淡淡一笑,“不怕。”
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若想要控制大局,便要掌握好每個人的心思。只要注意細節,那么一切就不會亂。
在他的眼里,這些人無非像是木偶一般。只要找到了那些操縱這些木偶的人,那么一切便會迎刃而解。
他從洛城帶回來的一萬人,是宋家的精兵。
這些士兵,每一日被訓練,他們等待的,也就是這個時候。
薛統領忍不住窺了一眼蕭九。
那是一張極其好看的臉,他的神色肅毅沉寂,目光無悲亦無喜,彷佛平日里那個和善帶著笑臉的人,和眼前的人并非一人一樣。
他從前便聽人說過,長安侯長的極好,彷佛天上的神仙似的。尤其是他的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清冷而又疏離的氣質。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手握長劍的時候,令人只看一眼,看行生寒意。
蕭九挑眉。轉身看著薛統領。
薛統領撇過頭去,輕咳了一聲,“長安侯,小心一些。”
說完之后,薛統領才發現自己說了什么話。
他無意聽人提起過蕭九,說那個看起來清冷的的人。揮動長劍的時候。沒有半分的猶豫。
薛統領從前有些懷疑這些話,可現在,他一點也不懷疑了。
蕭九的動作、眼神…若不是看過無數生死。也不會如此的從容不迫。
此時,蕭九將目光放向東南方,而非東北方。
宮門外一片漆黑,秦賢帶領的軍隊,如同野獸一般,悄悄地潛行,安靜極了。
然而秦賢一直走的很慢。他知道在那一片看似安靜祥和的太極殿外,等待他的將是秦朔手里的兵。
秦賢咬牙,于夜色的掩映下,由西往南慢慢的進了宮殿。
對此,他身邊的侍衛,有些不解:“六皇子?不是從北面進攻嗎?”
“北面?北面從前是太后居住的地方。我說往北面進。也無非是說說而已。”秦賢輕嗤了一聲,“我沒那么傻。有些消息,是放給別人聽的。實際上,我誰都不相信。”
秦賢,是不愿意相信誰的。
連朱砂,他亦不相信。
他和朱砂合作,是有原因的。
朱砂能給他足夠的金錢,幫他圓了帝業。但是,等他當了大秦的皇帝,也要把借兵力給朱砂,因為朱砂想要拿下西域的所有小城。
朱砂的野心很大,他似乎很早就在計算這些事情。
秦賢,也是在那個時候,聽到了禾月的名字。
據聞在西域眾多喧之間,只有一個叫禾月的人,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的行走,而這些國家的人,卻對他沒有半分厭惡。當時,朱砂正在找這個叫禾月的人,希望能據為己用,只是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這個叫禾月的人的半點蹤跡。
若不是有不少人提起這個少年,朱砂和他都快以為這個人生活在傳說之中。
世上,怎么會有人,將自己隱藏的那么好?
秦賢從禾月身上看到的,只有神秘二字。
他想,自己若要做一個那樣的人,那么就必須和禾月一樣。
讓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侍衛微微一愣,點頭道,“屬下知道了。”
“等等,北面依舊派一小部分人過去,點燃火把鬧大動靜。”秦賢想了想,既然已經放出這樣的話,那么便不能讓那些人失望。
調虎離山。
只有兵力轉移到北面,他才有機會從南面進入太極殿。
按照他的計劃,誅殺皇貴妃,然后處死秦鶴和秦朔,都是不輕而易舉的事情。如今做起來,秦賢卻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汗水。
原來,他也會有害怕的事情。
“這夜色,當真是好。”
秦賢抬起頭,看著夜色笑了笑,“明日,應該會是個好天氣?”
他不肯定。
他現在的命運,就如同這天氣一樣,誰也不知道,第二日會如何。
秦賢的部隊走的很慢,他們所到之處,錦衣衛便沒有一個活口。
夜里風寒,空氣里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北方隱約可見火光的時候,蕭九眉頭微蹙。
薛統領當時便緊張了起來,問身邊的蕭九,“要我帶人去嗎?”
“無需。”蕭九笑著伸出手,將腰間的佩劍拿下,“派三百人過去即可。”
薛統領驚的目瞪口呆,“長安侯,他們足足有幾萬人,若派幾百人過去?不是等于送死?”
“若換成是你,你選擇從北方進來,你會如此明目張膽嗎?”蕭九看著北方,眼里帶過一絲譏諷,“六皇子不會如此不謹慎,他的腦子不傻。所謂兵不厭詐,他會在北方點燃火把,也是希望能吸引我們的注意力。那么,他會從…”
蕭九指著南方,“東南方過來。”
薛統領有些猶豫,因為他們費了不少力氣,才打聽到秦賢的人,會從北方進攻。
南方的兵力。有些薄弱。
若現在要調整,怕是會有些匆忙。
蕭九似乎也看明白了薛統領在擔心什么,“在戰場上。敵人隨時都會有變動。你放心吧,這些人比我們更清楚,什么地方最危險,又該在什么時候出現。”
“長安侯,你就這樣相信他們?”薛統領眼里有些不解。
蕭九點頭:“相信。”
若一定要說相信,他相信的是自己。
他對自己的布置。有十分大的把握。
薛統領點頭。派了三百人去北方,又將重兵開始往南方調動。
天色依舊暗著,烏黑的云層里。看不見半點月色。
半個時辰后,東南方傳來濃烈的血腥味。
鐵甲穿風而過,蕭九拿起長劍,便帶著人朝著南方走去。而薛統領依舊站在原地,微微發怔。
一切,如同蕭九所料。
“箭弩準備。”薛統領看著東南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對著城墻上的人大吼。“放…”
城墻上的五百支箭,朝著遠方齊發。伴隨著刺頭盔甲的嘯聲,穩穩的拋射進人群。
黑暗中,士兵們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只是扭頭看了一眼,下一刻便被第二輪的尖銳的箭射中眉心。
鮮紅而又溫熱的血,噴涌了出來。
再下一瞬。便見對面拿著盾牌的士兵慢慢的靠攏。他們的手里都握著長刀、長槍。在箭雨的遮掩下,慢慢的接近人群。
兩軍在東南方向的空地上。開始交戰。
蕭九在亂勢中揮動手里的長劍,一步步的朝著自己想靠近的地方走去。他走過的地方,全是一片黑壓壓的尸體。跟在蕭九身邊的人,個個穿著錦衣衛的衣服,他們的臉上沒有太多的神色,手里的長槍總是無比準確的刺入對方的心臟。
薛統領站在遠處看著,蕭九于人群里,像是一道最奪目的存在。秦賢的那些兵隊,在看到他的時候,似乎都有些害怕,會選擇自動避開。
那樣的一個人,誰會相信他本是文官。
“呸。”薛統領對著地面啐了一口,然后吩咐對身邊的人說,“不要動,繼續守著太極殿。”
話音剛落,從北方奔回來一個小兵。
他跑的滿頭大汗,跪在薛統領的面前說:“薛統領,被…被騙了。”
薛統領此時早已紅了眼,他抓起小兵便問道:“什么被騙了?這話是什么意思?”
小兵本就跑的氣喘吁吁,這個時候薛統領抓住他一直椅,差點將他給搖的暈闕過去。
“薛統領,你放下他。”有人在一邊勸道,“讓他歇一口氣。”
薛統領看著被自己抓在手里的小兵,雙眼都快要翻白的樣子,于是不忍便放手。
小兵終于從薛統領的手里逃了出來,他癱軟了身子坐在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道,”北方…北方…”
他說的極慢,薛統領感覺自己的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不足兩百…北方不足兩百人。”小兵終于將氣吸夠了,然后繼續說道,“北方不足兩百人,已經全部殲滅。”
薛統領聽了,慢慢的舒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發生了什么。
這一切就如同蕭九說的那樣,北方不過是虛張聲勢,根本沒有太多的人過去。
還好,他們沒有派太多的兵力去北方,不然,當真就中了秦賢的計謀。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拉扯了一下薛統領的衣裳,面色蒼白的指著東南方說:“薛統領,你看看,那群…那些是騎兵嗎?”
薛統領一聽騎兵二字,嚇的額頭上全是冷汗。
秦賢的手里,居然還有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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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簡介:古人說:天降大任必先苦心志。
晏錦哀呼,在這個勾心斗角的深宅,她只想護贅母。
苦心志…還是睡覺吧。
于是,她成了一個消極丹的重生女。
至于大任…
他說:你行你上,不行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