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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下落不明

  在她的心中,丈夫是一個極度追求完美的人。

  所以丈夫做的任何事情,基本上都是挑不出錯處的。

  蕭九一邊忙著手上的動作,一邊又吩咐下人讓人送了軟椅進來讓夏阮坐著。

  他的動作雖然有些生疏,但是卻井井有條。

  夏阮沒有再出言阻止,她知道就算她阻止,他也有許多辦法,讓她接受這件事情。

  此時的她,就這樣安靜的坐在一側,看著他忙來忙去。

  期間,呂媽媽來過一次,卻被蕭九拒見。

  夏阮多少有些驚訝蕭九的做法,但是見丈夫放神色中帶著幾分冷笑,便也沒有去追問。

  這個人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理由。

  “還要蒸一會才好,阿阮,你累不累?”蕭九忙完手里的活,笑著說,“我帶你出去走走?”

  夏阮從軟椅上站了起來,笑著道:“不累。這里的火候讓人來看著就好,侯爺出去走走也好。”

  蕭九牽起夏阮的手,他的手生的白皙修長,將夏阮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之內。蕭九不放心廚娘,特意吩咐老忠在廚房看著火候,才帶著夏阮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因為前幾日下了一場大雪,莊子里還能看見一些落雪,周圍一片銀色更顯得清雅。

  蕭九的步子走的很慢,盡量的配合著夏阮的腳步。他會告訴夏阮,院子里的樹木是他什么時候挑選的。為什么會選擇這樣的樹木。快走回主院的時候,蕭九看著遠處的梅樹,笑道:“等這些梅花開了,我便讓你送到你屋子里來。”

  “好。”夏阮沒有婉拒蕭九的好意,依舊笑著和蕭九說笑。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身邊有人陪伴。

  若是可以永恒,那么該是多好。

  蕭九帶夏阮散了一會步,便帶著夏阮回了主院。夏阮如今有了身孕,散步的確對身子有益,但是走的太多。對有身孕的夏阮來說。便也是一種負擔。

  回了主院之后,蕭九便看起了公文,而夏阮便在一邊親手縫著衣裳。

  屋子里很安靜,卻沒有讓他們兩個人覺得尷尬。

  這種安靜。更多的是舒適。

  杜若送了安胎藥進來的時候。蕭九才放下手中的公文。從杜若的手中將湯藥接了過來,然后嘗了一口。他皺著眉頭,“杜若。去取一些蜜餞來。”

  夏阮看著丈夫皺著眉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蕭九向來怕苦,但是實際上蕭九更不喜歡聞湯藥的氣味。

  這樣的一個完美的人,卻極度的不喜歡苦澀的湯藥。

  可是這樣怕苦的丈夫,卻親自嘗了她的湯藥,覺得苦澀還讓杜若給她送蜜餞過來。對于夏阮而言,其實這些湯藥當真不算苦澀,前世的那些不如意的生活,早讓她覺得。這個世上最苦澀的不是湯藥,而是處境。

  那種苦,是發自內心的。

  杜若微微一愣,但是見夏阮沒有說什么,便趕緊回答:“奴婢馬上就去。”

  轉身,杜若看著夏阮唇畔的笑,也跟著笑了起來了。

  侯爺愿意如此的寵溺夫人,她自然是很高興看到這樣的情形。

  等杜若送來蜜餞的時候,蕭九正在和夏阮一起看手中的公文。

  對于這樣的情形,杜若多少有些詫異,但是卻依舊故作鎮定。她將手里的蜜餞放下后,才慢慢的退了下去。

  蕭九等夏阮喝下湯藥后,又將蜜餞放在夏阮嘴里,才拿起公文繼續和夏阮討論剛才的事情。

  “侯爺的意思是?皇上不打算責怪安府尹嗎?”。夏阮眉頭微蹙,“是為了讓安貴妃的心嗎?”。

  蕭九將公文擱下,思索了一下才道:“鄴城大火燒掉了不少的糧草,但是實際上燒掉大秦的東西卻很少。阿阮你懂我的意思嗎?這批糧草,其實不是大秦國庫里本該有的東西。六皇子似乎查到了一些東西,但是卻沒有告訴皇上。我瞧著,六皇子很有可能想用這件事情,和安府尹做一些交易。”

  夏阮自然是知道鄴城倉庫里放的糧草和兵器是誰的,這段日子她也沒有再聽到朱砂的消息。據說鄴城的大火,讓朱砂受了不輕的傷,所以這段日子朱砂便在養病,根本沒有辦法隨意的行走。

  六皇子在這個時候沒有了朱砂的束縛,他行動起來也就簡單多了。畢竟,若是朱砂知道六皇子想與安貴妃還有安應容來往,估計會毫不考慮的幫著大皇子殺掉六皇子。

  朱砂是個記仇的人,他絕對不可能和安應容和解。

  其實一開始安貴妃多少也知道一些朱砂的脾氣,所以她當時是報著自己的弟弟必死的信念在做這件事情。無論是對于安貴妃而言,還是對于安應容,他們若是不在此時選擇站隊,那么來日怕也就是遲了。

  安貴妃會選擇四皇子,也是有原因的。

  大皇子的生母已經不在,她想接近大皇子是有難度的。而且,大皇子如今的處境,已經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劣勢,她自然不能選擇大皇子。但是,六皇子也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六皇子的生母尚在,而且六皇子的生母也有皇上不少寵愛。

  六皇子的生母是個善妒的女人,她和安貴妃素來不和,她又怎么可能允許兒子和安貴妃有來往呢?就算她真的允許了,來日等六皇子大業已成,安貴妃和安家,絕對都會被她一個一個的折磨至死。

  所以最后,安貴妃和安家的所有人,選擇了四皇子。

  現在的六皇子去找安應容,顯然是個不明智的選擇。安應容絕對不會支持六皇子,而朱砂對六皇子多少也會有些意見了。

  到時候。六皇子便會四面楚歌。

  所以這一步棋,夏阮想明白后有些驚訝,“安府尹是絕對不和六皇子做交易的,而且…六皇子這樣做,也不怕得罪他身后的那個人嗎?”。

  “怕,六皇子自然是怕的。”蕭九跟夏阮分析,“可是,阿阮你不覺得奇怪嗎?最近西域的商人,似乎比往年少了不少。”

  夏阮最近只是留意了朱砂的動作,倒還真的沒有留意到這京城里的西域商人減少的事情:“侯爺的意思是?”

  “六皇子背后的那個人。如今生死不明。而且。這個人手里的大權,其實已經被人窺視了很久了。”蕭九將放在一邊的白玉狼毫筆握在手中,“因為那個人,不會善用待人之道。”

  夏阮一直以為朱砂只是受了傷。如今卻不想是下落不明。

  難怪她一直都沒得到朱砂的消息。

  此時的夏阮看著蕭九手里握住的白玉狼毫筆。他白皙的手指似乎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看上去像是透明一般。

  朱砂的人待人之道,她自然是知道的。

  夠狠,也夠毒。

  蕭九見夏阮不說話。就比劃了一下手里的白玉狼毫筆,繼續道,“用力的折這支筆,或許會彎一些。但是用力太多,這筆也就會斷了。”

  夏阮正欲開口,便聽到屋外的敲門聲。

  “夫人,四小姐來了。”

  蕭九將手中的白玉狼毫筆丟在了桌上,沒有說話。

  夏阮無奈的對著屋外說:“趕緊讓四小姐進來。”

  說完,她便要起身去迎接蕭意雪,卻被蕭九握住了雙手,忍不住疑惑的轉頭看著丈夫。

  蕭意雪進來的時候,看見蕭九握住夏阮的雙手,而夏阮看著蕭九的神色,很認真。

  她略微一怔,但是很快就笑了起來:“三弟,我知道你來莊子上來了,便讓人將你從前的衣物送過來。”

  蕭意雪指揮著人將衣物拿進來,然而這群人里便有玄英。

  此時的玄英和平日里一樣,打扮的極其樸素,也沒有越了規矩。但是玄英身上的香味,夏阮依舊聞見了。

  依舊是名貴的香料。

  “四姐,你坐。”夏阮笑著招呼蕭意雪坐下,又對著杜若道,“去拿些點心過來。”

  蕭意雪只是笑著和夏阮寒暄了幾句,等一邊的玄英將東西送來之后,才對玄英說:“小英,你也好久沒見到侯爺了吧?趕緊過來給侯爺問安。”

  玄英故作驚訝,露出猶豫的神色,再蕭意雪的一再催促下,才不得不過來給蕭九行禮。

  “起來吧。”蕭九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柔和又溫雅,他讓玄英起來后,便沒有再多看玄英一眼。而是轉眸對著蕭意雪道,“四姐怎么來了,我本來想等歇息好了,再帶阿阮去見四姐,卻不想四姐先來了。”

  蕭九的話,將蕭意雪到了嘴邊的話堵住了。

  蕭意雪的神色里露出一絲尷尬,“就是掛念你了,又怕你受凍,所以來看看你。”

  蕭意雪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有些紅。

  蕭九將蕭意雪的動作看在眼里,才起身看著送來的衣物,“這些衣物…我記得…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四姐,這些衣物我是放在閑月閣的?”

  蕭意雪抬起頭來,勉強的笑著回答:“是呀。前幾日母親來了莊子上,便吩咐了人將這些衣物找出來。你瞧著這件月牙色的衣裳了嗎?我還記得是母親特意找人給你做的,當時你可喜歡極了。”

  夏阮坐在一邊,總算是明白蕭意雪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到來了。

  蕭意雪,當真是不擅長演戲,所以她說話的時候不止有些猶豫,眼神里還有些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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