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想,她這輩子會忘任何人,也不會忘記眼前的男子。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年約三十五六,生的極為俊朗,神情帶著幾分冷硬。
他的唇畔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蕭康聞渾身冒著冷汗,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出現這里。
他不是應該在京都嗎?
為什么會跑來這里。
難道大皇子的消息不夠準確?不應該這樣的…
蕭康聞開始想,這個人來這里找夏家二爺又為何事?和夏家二爺難道有關系?蕭康聞的頭腦里有些亂糟糟的,他覺得這已經完全出乎他的想象了。
不禁蕭康聞嚇傻了,連夏阮都愣住了。
她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差點哭了出來。
這是她的三舅,這是前世最照顧她的人。
“郡主?你怎么會在這里?”李長風笑的親切,可依舊讓人感覺到疏離,“不知十二王爺近日可好。”
秦長寧多少有些怕李長風,他父親在朝堂上最怕的人便是成國公一家子。尤其是這個世子,更是比成國公還要可怕,他曾經活活地用話將十六王爺逼瘋。最后十六王爺被當今圣上賜了一杯毒酒,那位在朝堂上一直威風的十六王爺,就這樣死在了李長風的手里。
“世…世子。”秦長寧笑的比哭還要難看,雖然她比李長風的地位高一些,可她依舊不敢在李長風面前放肆,“我…我過來看看,家父…家父很好。”
李長風瞇起眼,似狐貍一般看著秦長寧:“原來如此,不知今兒有沒有打擾郡主的雅興?”
秦長寧早已經被嚇壞了,哪里敢回答半句。
十六王爺的死,差點嚇傻了她的父親,又何況是她。
“看來是打擾到郡主了?”李長風似乎有些不滿意,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淺笑,“前些日子我還聽聞北蕭的五公子要娶妻。原來是這樣。到時記得請我吃一杯喜酒。”
秦長寧不敢反駁,就算此時李長風說的話,讓她覺得憤怒。
她怎么可能會看上蕭康聞,這樣薄情寡義之人。
蕭康聞整個人都哭喪著臉,氣都不敢吭一聲,因為他知道,李長風這人非常的記仇。
只是這李長風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到底是來找誰的?
李長風這時才對著夏阮笑了笑,多少有些意外:“你是阿阮吧,和你娘長的很像,知道我是誰嗎?”
夏阮幾乎想要張口喊出她一直想喊的稱呼。可她此時卻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母親從未告訴過她。其實外祖父便是當今頗得圣恩的成國公。因為母親也不知要從何說起。夏阮一直將這個秘密埋在心里,因為這里面她多少有些疑惑…
她前世從未聽說成國公膝下有女,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她一直不得而知。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夏清荷此時多少恢復了一絲神智。似乎遺忘了剛才秦長寧稱呼眼前的人為世子,她看著李長風的樣子多少有些不善,“你是不是也是蕭家的人?我告訴你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同意的。夏阮這個小賤人,她不配嫁給五少爺,她完全不配…”
夏清荷心里想,就算要死,她也要拖著夏阮一起下地獄。
自小她就不喜歡夏阮,因為外人看見夏阮的時候。總是會夸夏阮乖巧懂事。
夏清荷心里恨,明明姐姐是個丑八怪,母親卻說姐姐沉穩。明明夏阮是個性子懦弱的東西,卻有人說她溫柔。
最讓夏清荷憤怒的便是溫仲懷夸過夏阮,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何時夸過外人半句。
她恨,她恨毒了那些比她過的好的人,更恨透了那些比她吸引人的人。
從前有溫仲懷,如今有蕭康聞。難道他們都不知道,夏阮小時候被她逼著天天吃剩菜冷飯的樣子,像極了最可憐的東西嗎?
這樣的女子,哪里值得他們去注意。
李長風聽了這話,不禁冷笑:“薛武,將這位姑娘扶起來。”
駕著馬車的小廝聽到李長風的吩咐,直接走了夏清荷面前,也不顧夏清荷面露驚恐之色,便動手將夏清荷拽了起來。
此時,只聽見一聲“咔嚓”,夏清荷立馬再也忍不住嚎叫了起來。
眾人皆知,夏清荷的手臂是被活生生的扯斷了。
李長風面色不改,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瞧瞧我這性子,我都忘記了薛武自小習武是個粗人,手勁稍微會大些。這位姑娘,你有沒有傷著?”
夏清荷從未受過這種疼痛,而且拽住她的人還不松手,似乎只要她說錯了話,就會扯斷她另一只手一樣。
跟在夏清荷身后的丫鬟,哪里見過這個陣仗,此時能做的便是拔腿就跑,去找趙氏來幫忙。
李長風倒是沒有讓人阻止丫鬟的逃跑,他此時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只是這樣的笑容,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他看了一眼蕭康聞:“你想是上門提親?”
蕭康聞多少看出來李長風和夏家關系不淺,而且單單是和夏家二爺。不然也不會因為夏清荷的一句,就活活的扯斷了夏清荷的手臂。蕭康聞此時哪里敢講一句話,他覺得渾身都冒著冷汗,生怕說錯一句,惹來李長風的不快。
李長風如今雖說只是世子,可來日成國公駕鶴西去,那么便是李長風接手李家。
先帝有多相信成國公,當今圣上就有多信任李長風,幾乎件件大事都要問問李長風的看法。
江家那位江蕊琴如今還是皇后,多年來從未為當今圣上誕下一子,皇上對就算沒有感情,卻依舊沒有剝奪她皇后的位子。
不是因為江家有多厲害,而是因為江蕊琴的姐姐江蕊畫是李長風的正妻。
這些年李長風從未納妾,和江蕊畫琴瑟和鳴。這也等于告訴眾人,他不會讓人小瞧了江家。
這樣的人,蕭康聞想就算他是東蕭的那位,也是不敢得罪的。
只是這夏家,明明是個小商賈人家。怎么會…
“不是,不是的。”蕭康聞搖頭,極力讓自己站穩一些,“我不是上門提親。”
此時已經傳來一陣陣的雷神,眼看就要下雨,夏阮多少有些擔心李長風會被淋濕。
“我…你…你要進來坐坐嗎?”夏阮憋回了眼淚,對著李長風道,“要下雨了。”
她隱藏的再好,卻依舊紅了眼眶。
前世,她在京都被人欺凌的時候。是李長風站出來幫了她。
不然她一個孤女帶著夏雯。怎么可能在京都站穩腳跟。
李長風對她很好。總是會帶很多好吃的東西來給她。她偶爾也會親自下廚,給李長風做一些小菜,將自己釀的酒拿出來,給李長風品一品。那個時候的李長風。就聽著她說話,似乎聽她說話,就能滿足一樣。
若不是李長風一直夸她做菜的手藝好,她根本沒有開酒樓的打算。
只是后來李長風的身子骨似乎越來越不行了,她知道李長風的身份后,多少也有了一些疏離。
其實李長風提醒過她,說蕭韶成才是她的良人。
可夏阮多少有些無奈,蕭韶成是那么好的一個人,如同畫卷里走出來的謫仙一樣的男子。她又怎么配的上呢?
她其實一直都將蕭韶成當做親人,那種高攀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去想。
她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再后來,她嫁給了唐景軒…
唐景軒支持的六皇子,而李長風和蕭韶成支持的是四皇子。
可李長風依舊是幫了她…
她的神情落在李長的風的眼里。他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好。”
說完之后李長風又看了看秦長寧和蕭康聞一眼,笑意瞬間斂了起來,聲音有些冷冽:“兩位也要進來坐坐嗎?”
秦長寧和蕭康聞趕緊搖頭。
似乎面前的宅子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一樣,尤其是蕭康聞此時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李長風笑了笑,添了一句,“晚些我去南蕭宅子里拜訪兩位。”
他這一句客氣的話,卻讓蕭康聞再也站不穩腳跟,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蕭康聞聽懂了李長風話里的意思,他是將北蕭和南蕭淪為一族了。
若真的是這樣,蕭康聞知道,父親一定會殺了他將人頭送到成國公府請求李長風諒解的。
畢竟,南蕭眼看就要消失了。
秦長寧更是差點哭了出來,她是怎么也不敢招惹李家的人。連父親都害怕的人,她怎么就遇見了,今日都是蕭康聞的錯。
“薛武你去將馬車停好,等溫家老爺來了,就告訴他我在里面。”李長風看了一眼發絲凌亂,一臉鼻涕眼淚的夏清荷,“這位小姐不喜歡你扶著,你便不用多禮。”
薛武將手里的夏清荷一丟,摔的夏清荷疼的叫了起來:“小的遵命。”
李長風滿意的看了一眼夏阮,剛才冷冽的神情消失的干干凈凈,淺淺一笑。
等李長風和夏阮走了進去,秦長寧才踹了蕭康聞一腳:“都是你這個狗東西的錯,你怎么敢打夏家三小姐的主意,她到底是誰,她…”
秦長寧說到一半,看見了在一邊的薛武又看了一眼地上疼的暈了過去的夏清荷,只能跺了跺腳上了馬車。
傾盆大雨轉眼間就下了起來,似乎想沖刷干凈那些骯臟的東西一般。
啊,終于趕上了!
親們好厲害,t,t一下就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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