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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維護

  乾元帝的命令使得拉架的朝臣一愣,眾人腦中同時浮現一個念頭,王譯信提前回京所為何事?

  王譯信舍吏部侍郎做軍機參贊,朝臣還是把王譯信歸到文臣的范疇中的,同時有心眼活泛的人暗自琢磨能否讓西寧公安分一點。

  從苗疆歸來的人更有資格辯駁蔣大勇。

  一直冷眼旁觀西寧公發威的尹薄意額頭隱隱作痛,這群白癡!王譯信縱使是文官,他向著誰,還需要問么?

  今日朝會王譯信只要敢質疑西寧公一句,王家那位小姑奶奶能甩王譯信一整年的冷臉,而且經歷過戰火淬煉的王譯信,此時的心境同在京城時已經大不一樣了吧。

  尹薄意不僅看過捷報,還仔細的讀了顧天澤親筆所寫的為部屬請功的奏表,在請功名單中,王譯信名列前茅,顧天澤不大可能徇私為王譯信謊報軍功。

  “別以為皇上召見我女婿,我就會停手,你個欠揍的咋種!”

  拉架的朝臣愣神,蔣大勇趁此機會又狠狠的多揍了御史幾拳,有一段日子蔣大勇沒如此暢快了,從御史身上起身,又狠狠的踹了一腳,“窩囊廢!”

  “岳父。”

  王譯信在邁入大殿之前想法很多,猜測朝臣和乾元帝如何看待他提前回京,誰曉得他的精心準備都被朝堂上的混戰打碎。

  國朝官服分為官袍和官帽,蔣大勇讓拉架的朝臣也沒落得好,雖不至于把他們順勢也給揍了,可也讓他們的官帽歪斜,官袍衣扣被扯開,官帽上被扯斷的綬帶隨意的扔到地上…場面凌亂。

  王譯信多了幾分不解,在殿外又聽到蔣大勇喊女婿,他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畢竟蔣大勇只有一個女兒,自然也只有一個女婿。

  王譯信先幫岳父大人把掉在地上的官帽撿起,遞給蔣大勇,隨后又幫蔣大勇整理官袍,蹲下身把官袍的褶皺抹平,低聲問道:“怎么回事?”

  “他們想把苗疆公主給顧天澤!”

  王譯信手上動作停了一下,隨后低笑道:“打得好!”

  蔣大勇拍著王譯信肩頭,大笑:“我就今日看你順眼。”

  王譯信起身站在蔣大勇面前,環顧朝廷上的朝臣,朗聲說道:“西漢的恥辱在和親,用公主和親換得安寧尚算恥辱,用顧將軍和親…諸君把顧將軍當作什么?莫非諸君想讓國朝遺臭萬年?”

  “我等萬沒有此心。”

  被揍趴下的御史掙扎半天沒起來,只能沖著乾元帝哭訴,“臣萬沒有此心,王譯信其心可誅。”

  誰不知道乾元帝把顧天澤當作寶貝?明明是英雄征服美人,兵不血刃解決苗疆問題,怎么在王譯信口中就成了和親?

  被蔣大勇揍了一頓,又被王譯信逼上死路,別提御史心里有多惶恐了,萬一皇上震怒,怕是慫恿自己的主子都救不了自己,一抹鼻子上的血,凄慘委屈的哭道:

  “臣一片赤膽忠心,日月可鑒,好勇斗狠,窮兵黷武非把百姓之福…顧將軍未過門的妻子是總不會小肚雞腸,善妒不明大體…”

  “臣看他是記吃不記打!”

  王譯信突然插話,拱手對乾元帝道:“臣謹遵圣命。”

  話音一落,王譯信示意蔣大勇再去揍御史一頓,蔣大勇眨了眨眼睛,王譯信微微點頭,示意盡管往死里打。

  蔣大勇曉得女婿是心眼多的,嘴皮子也利索,揍小看小妞妞的人他又怎么會留情?

  噼里啪啦一頓拳頭下去,御史這回哭都哭不出聲了。

  二皇子實在不忍看御史被暴虐過后的凄慘樣子,“適可而止,西寧公。”

  “父皇…”

  沒等二皇子向乾元帝陳訴,王譯信搶先道:“陛下曾言但凡辱沒臣女的人都該打,臣女端莊賢淑,卻被無恥小人說善妒不識大體,他不僅辱沒了臣女,也辱沒臣祖上,臣尚未從疆場上于敵廝殺氛圍中會神,所以懇請西寧公代為出手。”

  乾元帝嘴角微微勾起,“朕看也大不一樣。”

  王譯信比出京時候消瘦,精神卻大為不同,站姿更為挺拔,隱隱有一種淬煉過后的氣勢,不如往日規整的胡須都給他平添幾分彪悍,俊美依然,謫仙已非往日的目下無塵。

  “苗人擅長用毒,苗疆公主更是用毒高手,交戰時,她的鞭子抽到將士身上立刻讓皮肉話為污血。”

  王譯信聲音沉穩,連夜趕路嗓音略帶幾分沙啞,他的話語讓朝廷上的人體會到疆場的硝煙:

  “苗疆公主便是有心歸順也不能留在顧將軍身邊,至于他方才所言更是荒誕無稽,疆場上時刻都在搏命,顧將軍的職責是打勝仗,讓國朝以最小的損失得到最大的戰果,顧將軍不是哄女子傾心的紈绔公子,更沒時間應付心如蛇蝎,衣衫暴漏,不和國朝禮儀的苗疆公主!”

  “至于說什么顧將軍打敗苗疆公主,苗疆公主就心悅于顧將軍的話更是扯淡。”

  王譯信突然抬高聲音,“試問諸君,誰家閨女會愛慕上滅其滿門,毀其家國之生死仇敵?血海深仇不共在天,你連這點都不知?”

  噗通,王譯信跪在乾元帝面前,“臣女偶有瑕疵,然斷不會做出不顧父母,家國之事。”

  其實御史的本意是想說勸降苗疆公主,想給顧天澤設點障礙,順帶讓王芷瑤堵心,“臣…臣…”

  被王譯信弄得里外不是人,訓得跟數典忘祖,不顧國朝的逆臣似的,御史臉掛不住了,打不過蔣大勇,說也說不過王譯信,二皇子悄無聲息的退了,明擺著如今誰碰王芷瑤,誰倒霉。

  乾元帝目光微凝,“拉下去。”

  “遵旨。”

  殿前的金吾衛沖進來拽走了死狗般的御史。

  王譯信偷偷抬眼正好同乾元帝目光碰到一起,王譯信連忙低垂眼瞼,“臣有要事稟單獨承奏陛下。”

  乾元帝起身道:“眾卿須知,阿澤于國有功,朕如何封賞他都不為過,王卿亦有功勞,朕愛其才,功臣之女朕亦不會虧待,而且朕始終認為顧王聯姻,乃天作之合,朕不許這樁錦繡良緣毀于你們之手,阿澤便是納妾,也輪不到你們說三到四,保媒拉纖。”

  “臣等不敢。”

  “最好如此。”

  乾元帝冷聲道:“內閣研究出封賞名單承報給朕。”

  首輔代內閣領旨,乾元帝多說了一句,“莫讓朕做了賞罰不明的昏君,讓為國朝拼命的功臣寒心。”

  “…臣遵旨。”

  首輔頗為不是滋味,有乾元帝這句交代,再結合方才的狀況,重賞顧天澤已經無法阻止。

  在乾元帝領王譯信離開后,首輔略帶幾分求助的靠近尹薄意,“尹大人,你看…”

  尹薄意無奈的搖頭,“下官沒有任何看法,一切聽陛下的。”

  方才他還能有點辦法壓一壓封賞,如今他再不敢輕易發言,只能怪不知好歹的人惹了陛下,“陛下主意已定,很難更改。”

  首輔壓低聲音問道:“定國公呢?”

  定國公一向謹守君臣本分,尋常時對顧天澤滔天之寵也覺得不妥,他禮賢下士,為人謙和。

  “他是顧將軍之父,總不會想見顧將軍太過耀眼,比皇子還得帝心非定國公所愿,不如尋定國公代為說項?”

  “下官以為最好別去。”

  尹薄意搖頭勸阻:“此事非定國公能挽回,并非顧將軍不孝不聽父命,顧將軍一直養在陛下身邊,同定國公…”

  關系不夠親密,尹薄意也從女兒尹嘉穎口中得知,只怕顧天澤很難聽命定國公。

  “下官想,在顧將軍親事上許是有回旋的余地,顧將軍…極為鐘情王家小姐,其兄尚主,想來顧將軍不想讓新婚妻子侍奉公主…下官多嘴,還望首輔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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