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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求援

  軍帳寂靜無聲,蕭校尉默默的垂頭,無法給齊將軍任何建議。

  乾元帝對顧天澤寵到了極致,當年可以因為其封爵的事情大動干戈,如今乾元帝明顯不愿意再同朝廷上的大臣磨嘰,直接為顧天澤鋪路——軍功封爵。

  “蕭校尉,顧大人本事如何?”

  齊將軍對京城來的蕭校尉挺欣賞.

  蕭校尉并非依靠將軍府的紈绔子弟,他誠實,果敢,用兵之法雖然略顯稚嫩,也也頗有章法。

  對顧天澤,齊將軍聽得最多的消息就是圣寵,以及私下傳得沸沸揚揚的乾元帝私生子。

  蕭校尉拱手道:“若我還得將軍的眼兒,顧大人會讓將軍大吃一驚,他天縱之資,在兵法上的造詣遠非我能比,而且顧大人的騎射功夫經過苦練和名師栽培極為出眾,十個我捆在一起也不見得能比得過顧大人。京城…都指揮使麾下的士兵驍勇善戰,校尉副將出身都不低多為將門虎子,然而他們樂意舍命追隨顧大人,也信服顧大人能帶領他們打贏任何對手。”

  “他有真本事?并非是陛下…”

  “陛下是有為明君,再寵愛顧大人也不會拿江山社稷胡鬧。以前也有很多不服氣的人認為顧大人全靠陛下和定國公,可那些人如今都服了,被顧大人打服的。”

  齊將軍聽后臉色漸緩和,誰不想做最風光的將軍?

  眼下苗疆土著雖然被逼到絕境,然而想要一鼓作氣取勝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你說,我這份求援的奏折寫還是不寫?”

  “末將不知。”

  蕭校尉低頭,聲音極輕,“將軍辛苦,末將和弟兄們都看得到,料想陛下也是曉得的,錦衣衛南下收集情報消息,看得出陛下的決心很大。一旦前方有變,錦衣衛必然承稟陛下得知。”

  齊將軍坐直身體,額頭見汗,“錦衣衛…”

  “末將聽說此番出京的人并非尋常旗總,而是如今錦衣衛的實際掌控人——鎮北撫司盧大人。將軍在西南經營多年,盤根錯節,難免同人結怨,盧彥勛最擅長的便是刨根問底,世上就沒他問不出的消息。同時錦衣衛的‘習俗’,他也貫徹得很好。”

  廠衛有什么習俗?

  自然是無中生有了。

  一點點的小事經過廠衛運作都能弄出滔天大案來。

  當官的哪有幾個干凈得如同白紙?

  齊將軍也挪用過軍餉,吃過空餉銀,亦做過把百姓當作匪患處理的事兒。

  他始終在乾元帝的底線之上,也沒人追究他。

  然而他如果不識趣的話,滿頭的小辮子在,錦衣衛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齊將軍心有余悸,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左右為難,“京城可有人為我不平?畢竟戰報只怕早就入內閣了,此時貿然求援會不會引起朝廷動蕩?”

  此時,他已經傾向于求援了,只是略有不甘心而已。

  蕭校尉道:“末將曉得定國公和西寧侯會佑護顧大人。”

  在國朝軍方貴胄中,誰有西寧侯和定國公威望高?

  一個是皇親國戚卻親自上疆場拼殺出一番戰功,另一位起于微末,能攻善守,攻無不克,天生福將,他們的態度足以決定軍方的意見。

  “而且閣臣還欠著顧大人人情。”

  “什么?”

  “兩年前陛下本打算派太監為監軍或是指派太監到繁華地方坐鎮,是顧大人讓陛下改變了主意。而且…劉大人接任西北總督,已經離開京城赴任,陛下執意為顧大人封爵,誰也攔不住,還不如…不如以軍功封爵,朝廷重臣經不起陛下雷霆震怒。”

  蕭校尉把知道的一切全部講出來。

  “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末將告退。”

  齊將軍擺手讓蕭校尉離開,他整個人縮進椅子里,聽從陛下的暗示,陛下必然不會虧待他,不僅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還有可能得到比軍功更好的獎賞。

  可他也是個位將領,殺敵立功,揚名立萬的誘惑,他一時無法放棄。

  正在他猶豫且按兵不動之時,錦衣衛鎮北撫司盧彥勛的到來,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繡春刀,飛魚服,盧彥勛早已經沒了白面書生的軟弱,無能,在錦衣衛的簇擁下,他身上的官威越重,一雙冷眸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齊將軍設宴款待盧彥勛,并且按照盧彥勛的喜好準備價值不菲的‘禮物’。

  談話間,齊將軍也多是巴結這位位高權重的鎮北撫司,暗示可以進一步合作。

  然而盧彥勛拒絕了他的厚禮,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甚至沒等余興節目開始,他便拂袖而去。

  把齊將軍弄得很尷尬。

  “大人…”

  “把這封書信送去給齊將軍。”

  盧彥勛命令屬下,“全力徹查齊將軍,若是不識抬舉的話,再給我加點料,左右也不是個干凈的。”

  “是。”

  栽贓陷害,廠衛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盧彥勛拒絕西南官員的任何邀請,專心收集消息。

  他在別院驛站逍遙,把西南的官員嚇得夠嗆,活閻王的恐怖已經傳到川中,誰也不想做盧彥勛的刀下鬼。

  聽聞盧彥勛是為齊將軍而來,川中的官員舉報齊將軍的人極多,爭取早日送走這位瘟神。

  齊將軍雖在前線,川中的消息也順利的傳到他耳中,局勢也越來越緊張,對他越來越不利。

  同京城的聯系也沒個回信,齊將軍有預感許是京城的同僚已經放棄自己了。

  他靠在帥椅上,喃喃自語:“公平嗎?不公平又能同誰說?”

  在他面前的書桌上鋪陳著空白的奏折,今日他不寫的話,明日錦衣衛就有可能把他貪污,吃空餉的事情傳回京城,“罷了,罷了。”

  提起筆,運足氣,齊將軍在折子上寫下求援二字。

  一旦開了頭,后面寫起來就很順利了。

  他把面臨的困境夸大,仿佛稍有不慎,苗疆土著就有可能反撲一般,同時他也寫了不少拿下苗疆對國朝的好處…

  這份折子,通過錦衣衛渠道,以最快的速度傳回京城。

  盧彥勛滿意的勾起嘴角,把收集到的罪證扔進火盆中,竄起的火焰吞噬紙張,并溫暖了盧彥勛冷峻陰沉的面容。

  “大人是否回京?”

  “不回去。”

  盧彥勛搖頭道:“此人經營多年,有不甘心我能理解,然而若因為他不甘心壞了顧大人的前程,我決不能容忍,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顧大人本事再高,也經不起后背射出來的冷箭,把人手分散下去,全力保證顧大人進兵順利。”

  “遵命。”

  乾清宮,大朝,乾元帝升座龍椅,朝臣分兩邊站定。

  方才懷恩公公奉乾元帝的命令朗聲讀了川中急報,朝臣聽過大多面色凝重,本以為很容易取勝苗疆土著,大漲國威,怎么反倒有種前軍深陷陷阱的錯覺?

  文武不同路,文臣從奏報上只看出局勢不妙,而武將…西寧侯和定國公都沒發言,旁人自然也不好多說什么。

  當然閣臣且心思細膩的文臣也會發覺此間有貓膩,見乾元帝一副要增兵的模樣,他們明智的選擇閉嘴。

  增兵會讓奪取苗疆更順利。

  “誰為朕拿下此戰?”

  “臣愿往。”

  好幾位武將站了出來,定國公默默嘆息一聲,事關阿澤的前程…他索性繼續沉默下去。

  西寧侯嗓音洪亮,“你們不成。”

  乾元帝看定國公的表現后,不是很高興,他本就是偏心的人,反倒西寧侯大咧咧的護短很得他的心,“阿澤,你可愿意為朕出征?”

  “臣…遵命。”

  顧天澤單膝跪地,如同答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抬眼同乾元帝目光相碰,自信的說道:“臣不會讓陛下失望。”

  ps晚上還有一更,今日雙更。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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