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瑤罕見好脾氣的攙扶起失魂落魄的王芷璇,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性命重要,還是尊嚴不為妾的底線重要?”
“你…果然沒安好心。”
王芷璇甩開王芷瑤,怒道:“別以為你能一直贏到最后。”
“其實陛下的安排挺好的,你總是說殷姨娘不容易,本分,守己,不是我娘狠毒礙事,殷姨娘早就同王四爺雙宿一起飛了。如此本分的殷姨娘被虧待了,你一準很不平。可惜王四爺幡然悔悟,曉得該愛誰。我不知道是不是會贏到最后,未來會發生的事情,誰也說不好,但我只知道一點,殷姨娘敗了,在沒翻身的余地。”
王芷瑤期盼的說道,“殷姨娘的種種做派也有你言傳身教的原因,殷姨娘學得不夠好,這次換你親自上陣,五堂姐…我倒要看看四皇子會不會為了你拋下四皇子妃。像我娘那樣的傻女人,這世上很難再有,不過像殷姨娘的妾室卻很多。四皇子能對你有好感,難保他對旁人不動心。不知你是不是四皇子納進門來的最后一個侍妾。如果你能讓四皇子妃成了擺設,或被四皇子徹底厭棄,讓四皇子只同你一人上床,我甘愿在你面前說一聲佩服。”
“再有一點,念在姐妹一場,我給你個忠告,四皇子妃不好惹,馬明燕也不是善茬。”
“你就確定我一定入四皇子府?”
“莫非你想死?”
“我未必沒有翻盤的可能。”
“五堂姐,你是不是把男子都當作沒見過女人的色鬼?總是被美色沖昏頭腦?我不否認有色欲熏心不管不顧的男子,但這樣的人絕不是名門公子,就算你算計名門公子同你私奔或是發生什么事兒,你以為你還能做正室?美貌給了讓你太過自信,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沒有一位名門命婦想要你這樣的兒媳婦。一旦你再不知自愛的話,連妾也做不成。”
“陛下…我不信陛下不惜命。”
“你弄明白陛下再說這話也不遲,別用特定的明君或是昏君來揣測陛下。”
“你以為你很了解陛下?”
“起碼比你清楚點,我不需要多了解陛下,不過比你強一點。”
這是王芷瑤最讓王芷璇生氣的地方,不要多好,比王芷璇強就行。
王芷瑤的身影慢慢從眼前消失,王芷璇瞪著她背影許久,認命嗎?
她不愿意,可不認命…難道只能自尋死路?
王芷璇腦子亂作一團,捋不清思路,身上也是軟綿綿的,使不出一點的力道,是不是能從天算身上想點辦法?
還不能太得罪四皇子。
王芷璇不想去做四皇子的妾,卻還想讓四皇子把她當作朱砂痣,白月光。
畢竟四皇子可是將來的太子。
眼前的局面同王芷璇前生有區別,她不敢深想,沒有重生先知的優勢,她怎么斗得過王芷瑤?
四皇子本質沒變,本事也沒弱,改變得是他身邊的人。
沒有馬總督,四皇子就做不了太子?
奪嫡最后靠得是自身的實力。
王芷璇慢慢握緊拳頭,揚起下顎,先把天算治好再說。
王芷瑤同顧天澤面對面,王芷瑤向左,他便向右,向右,他向左,總之就是不肯放王芷瑤過去。
“你不去陪天算,堵著我做甚?”
“小七。”
王芷瑤轉身向回走,根本不理會顧天澤。
顧天澤腿長,幾步竄到王芷瑤身前,不敢拉扯,道:“別生氣啦。”
“你還知道我會生氣?”
“…嗯。”
在乾元帝和外人面前,王芷瑤自然不會同顧天澤爭吵,但只有他們兩人時,王芷瑤絕不會給顧天澤好臉色看。
“我沒想到她會做得太過分。”
顧天澤總算握住王芷瑤的手,“沒想她敢用你的眼睛代替天算,小七,我同天算親如兄弟,不,比兄弟還親,在你之前,他是我唯一的密友。所以我格外珍惜他,天算是…他出生生母就去了,生父又是個…毫無人性的畜生,我不忍看他一輩子見不到光明。王芷璇治好了宮女的眼病,她是治療天算的希望,所以我…我退了一步。”
“我不是氣這點,你為何不讓人告訴我?難道這事很難看口嗎?”
王芷瑤心平氣和的說道:“你知不知道在宮門口碰見她,我有多意外?尤其是她明顯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親情,友情,愛情,每個人都少不了,如果缺少一樣,人生是不完整的,我也不是非要同天算比重要性,我不喜歡你瞞著我。”
顧天澤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估算錯誤,我沒想隱瞞你。這件事我打算親口同你說的,本想讓你同我一起分享這份驚喜。”
王芷璇得勢就猖狂,太出乎顧天澤意料了。
“這事先放一放,畢竟如今在宮里,人多眼雜,不好說話。”
王芷瑤把胳膊從他手中抽回,“你先去陛下身邊罷。”
“小七…”
“快去吧,六皇子被我爹收入門墻,一定會引起不小的風波,我爹又高升為吏部右侍郎,沒人看著他,我不怎么放心。她也得給天算檢查眼睛,你不親自看著,想來也不會放心,我一會去尋孔四姐姐,在宮里大多會同其余閨秀一起,你在,也不方便。”
“這是最后一次。”
“行啦,快去吧。”
王芷瑤推了推顧天澤,催促他趕快離開。
誰知道宮里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
在宮里,她同顧天澤翻臉或是爭吵,乾元帝一準偏向顧天澤,認為她不識大體,不懂男人之間的友情。
男女的思考方向不同,尤其是乾元帝又是個極為偏心眼的,他對王芷瑤有寵愛,但誰也趕不上顧三少不是?
他對王芷瑤的重視,更多得是愛屋及烏。
顧天澤讓可信的內侍引路,“你跟著他,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他,他會轉告給我。”
再一次緊緊的握了一下王芷瑤的手,顧天澤道:“如果又不長眼睛的人惹你,直接揍人便是,出了事情,由我擔著。”
“包括和悅郡主?”
“嗯。”
顧天澤鄭重點頭,“誰都一樣。”
王芷瑤忍俊不住笑了起來,狐假虎威的感覺不錯。
送走顧天澤后,王芷瑤在內侍的引領下,去尋蔣氏,沒走出幾步,在一旁小路上走來一位身姿迤邐的美人,看年歲有十八九歲了,梳著待嫁少女的發髻,看她的樣子是專程來等王芷瑤的。
在早婚的古代,十八九歲的女子還沒嫁人,著實少見。
王芷瑤停下腳步,等了一會,只聽見一道柔和的聲音,“我是威遠候的小女兒。”
威遠侯也是世襲侯爵,且是開國列侯,從封爵傳了三代,如今威遠侯雖然沒有開國時的威名,但在勛貴列侯中實力也在一流…不過,威遠侯同王家,蔣家都沒交情。
王芷瑤笑問:“我是誰想來不必說,你尋我有事?”
“你沒聽過我的名字,但我說一件事,你一定知道。”
“一年前,京城有一則新鮮事,新郎在成親當日失蹤了,并留下了一封退婚書。”
“呃。”
“我就是被拋棄的準新娘,從小同我青梅竹馬的表哥愛慕上了旁人,不忍讓她為妾,帶著她私奔了。”
她說得很輕松,話音也很平靜,仿佛說得是別人的事一般。
王芷瑤心底堵得難受,“后來呢?”
“表哥是舅舅家獨子,舅舅雖然恨不得打死他出氣,但終究只是揍了表哥一頓,讓他來威遠侯府負荊請罪。”
“然后?”
“舅媽讓我再嫁過去,畢竟奔著為妾。”她唇邊勾起一抹微笑,“我拒絕了。”
“拒絕得好!”
王芷瑤一下子喜歡上眼前的溫婉和柔,卻有些剛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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