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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招商引資

第二百九十八章招商引資  一位少將,兩位大校,一百多人的祭奠隊伍,讓專程趕到這里“守株待兔”的南濱市領導暗暗咂舌。

  作為烈士老家的市長,白仁川認為他有足夠的理由再去祭奠一次。然而剛走出樹蔭,他就被一個西裝革履,戴著一副太陽鏡的保鏢攔了下來。

  “同志,我是南濱市人民政府市長,不信你看我的工作證。章援朝烈士是我們南濱人,那個花圈就是我們送的。通融一下,讓我們過去。”

  內地那么多市長,如果個個都找老板,那老板豈不是要忙死?

  港督想見老板都需要事先預約,林志國顯然不會買他的帳,用一口生硬的普通話說道:“市長先生,很抱歉,我不能讓您過去,我更不認為章先生和劉主席現在愿意見您。”

  財神爺就在十幾米外,白仁川哪能錯過這個機會,立馬拋出了殺手锏:“你放心,章先生肯定會見我們的,我不僅是他家鄉的市長,還是他同學的父親。這位就是我女兒白曉燕,小學同學、中學同學,同學你知道什么意思嗎?同學之間的友誼你能理解嗎?”

  全世界都知道老板是自學成才,哪來那么多同學!

  你自稱你女兒是他同學,香港不知道有多少女孩還自稱是他女朋友呢,林志國可不會上這個當,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知道,我理解,我也有同學,不過我還是不能讓您過去。”

  一聽口音就知道是香港人,跟他說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白仁川氣得咬牙切齒,正準備硬闖。一個同樣裝束的保鏢過來問道:“先生,請問有什么事嗎?”

  終于來了個說人話的,白仁川連忙再次掏出工作證,并介紹了一下云副市長、姜副秘書長、王秘書和尷尬的不能再尷尬的女兒白曉燕。

  地級市人民政府市長,還是老營長和章程的家鄉人,廉原高不敢怠慢,一臉歉意地說道:“白市長、云市長、姜秘書長,真對不起。你們現在過去肯定不合適,要不我幫你們先通報一下,相信李總和胡總會安排你們跟章先生見面的。”

  找“滬江幫”,開什么玩笑,白仁川想都沒想便連連搖頭道:“同志,李總和胡總就不必了,你能不能幫我叫一下丁愛國?”

  “好的。請稍等。”

  落款為南濱市人民政府的花圈擺在那里,誰都知道老家政府來人了,只不過現在真不是接待客人的時候,這里更不是接待客人的地方,所以章程、劉思偉、李曉山、胡美琪和丁愛國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干脆裝得什么都不知道。

  小輩們挨個磕完頭。修整完墳上的雜草,開始給陵園里安葬的所有烈士敬酒,一個墓碑前一瓶茅臺,一支點燃香煙。因為他們中不僅有章援朝生前的部下,有章援朝生前的戰友。而且他們現在都是章援朝的“鄰居”。

  看到一塊墓碑上有鳥糞,他們就會掏出紙巾想把它擦掉。但很多已經干了,緊緊地粘在碑面上,只能撿起一塊石頭輕輕地刮,隨后吹干凈。

  陳正淮和王元正等老戰友則一人抓著一瓶茅臺,圍坐在墓前陪章援朝“喝酒”,他們喝一口往地上倒一口,你一句我一句,邊喝邊說他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事。

  “…當年寫遺囑,我做得不對,但我也是身不由己,誰都沒打過仗,不知道能不能活著下來,師里為了將來好宣傳,就要求我們這些政工干部讓你們往好的寫,不是‘黨考驗的時候到了’,就是‘我決不退半步,寧愿前進一步死,也不后退半步生!為祖國的尊嚴、人民的利益獻身而感到光榮、高興、自豪。’”

  古政委猛灌了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接著說道:“千篇一律,上有老下有小的,誰能放心啊?到最后讓你真正想給老太太、秀蘭和孩子們說的話一句都沒寫。我自罰三杯,如果你還不滿意那就等著,等我將來見馬克思了再當面跟你賠罪。”

  “大家都一樣,賠什么罪?”

  陳正淮又點上根煙倒插進墳頭,自言自語地說道:“老章,我知道你不會跟老古計較這些,好不容易聚一次,我跟你說點正事。這兒離特區和南濱都太遠了,秀蘭和孩子們想來看看你太不方便,不管從哪兒出發都要跑上千公里。

  現在民政部門有個政策,烈士遺體可以根據親屬意愿遷移。來前愛國打聽過,南濱那邊愿意接受,也是烈士陵園,條件和環境都比這兒好,所以我們打算帶你回去,秀蘭和孩子們也是這個意思。

  可是到這兒一看,我感覺回去不一定是個好主意。都說寧作雞頭、不當鳳尾,你在這兒年齡最大、資格最老、職務最高,整個一逍遙自在的山大王,不像以前上面有人管,身邊還我這個整天嘮叨你的教導員。

  到南濱就不一樣啦,翻過雪山、走過草地的老前輩有好幾位,參加過抗戰和解放戰爭的就更多了,甚至還有一位大將把部分骨灰留在那里。在那兒你新兵蛋子一個,什么都不是,依我看啊,與其讓你被人家呼來喝去,還不如讓你在這兒作威作福。”

  他這番話顯然是說給自己這些家人聽的,章程認為很有道理,回頭說道:“奶奶、媽,我爸當主官當慣了,又在這兒自由了十幾年,一下子回去肯定不習慣。”

  丈夫是為國捐軀的,理應受到后人敬仰。

  吳秀蘭不想把他遷回去之后安葬進普通公墓,而是像陳正淮所說的一樣,仍然安葬在烈士陵園。

  而回去之后,他只有一個很小很小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每年清明節人們來掃墓時。管理員都會先把人們帶到他墓前,先介紹他的事跡。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如果連這點光榮都沒有,那他不是白犧牲了?

  吳秀蘭權衡了一番,撫摸著墓碑心如刀絞地說道:“援朝,正淮和三兒的話你都聽見了,回不回去我聽你的,想好了托個夢給我…”

  正說著,廉原高不聲不響的走過來。俯身在丁愛國耳邊低語了幾句,見丁愛國下意識地朝身后的花圈看了一眼,章程起身道:“媽、丁叔、陳叔,你們和我爸慢慢商量,我過去看看。”

  陳正淮輕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去吧,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人家萬里迢迢跑過來也不容易。”

  這是中國公司的事務,李曉山反應過來,連忙快步追了過去。

  “…章主任,白市長還說他女兒是你同學,就是那個穿紅羊毛衫的。”

  廉原高的介紹讓章程倍感意外,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那個上學時總跟他作對。輟學后又變得同情他的副市長千金。

  “是我同學。”

  章程微微點了下頭,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看著他那張白凈的臉,白曉燕的心像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不知道等會該怎么開口。

  正主兒親自來了。云副市長欣喜若狂,正準備介紹一下。章程便朝他們深深鞠了一躬,一臉誠懇真摯地說道:“白市長,各位領導,老同學,感謝你們為家父所做的一切。南濱離這里幾千公里,太不容易了,非常感謝。”

  見到面事情就成了一半,白仁川激動不已,緊握著他手一臉歉意地說:“章先生,您父親章援朝同志為保衛邊疆拋頭顱、灑熱血,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是我們南濱的戰斗英雄,這是我們地方政府應該做的。然而我們卻一直沒做,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南疆呆了這么多年,甚至還借著祭奠他的機會見您一面,作為市長,我真有些無地自容。”

  他的坦誠讓章程平添了幾份好感,若無其事地說道:“白市長,不管怎么說,我還是要謝謝。”

  氣氛有些尷尬,李曉山不失時機的伸出右手,“白市長好,三位領導好,NB電氣中國公司李曉山,真不好意思,今天忘了帶名片。”

  “李總,今年開兩會的時候我們見過,只是您太忙了,一直沒找到深談的機會。”

  那邊還要一會兒,章程干脆指了指山下的車隊,“白市長,這里不是說好的地方,我們去車上聊吧。”

  “求之不得。”

  見白曉燕正小心翼翼的偷看自己,章程感覺很是好笑,回頭道:“林主任,麻煩你幫我去把夏小姐請過來,我老同學來啦,我想她們應該有很多共同語言。”

  真是同學,林志國意識到剛才擋錯駕了,急忙跑過去請未來的老板娘。

  “多少年沒見了,章先生。”

  白曉燕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把“章先生”三個字說得格外重,甚至還用普通話說的。章程微微點了下頭,用一口很標準的南濱老家話回道:“應該有六年吧?最后一次見面是我姐高考,你買了一煙,還請我吃了一根雪糕。”

  年輕人聯絡下感情很好嘛,白仁川和云副市長等人刻意加快步速,讓他倆在后面敘舊。

  “難得你還記得。”

  白曉燕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祭奠的人群,不無好奇地問:“老同學,聽說你要結婚了,新娘子是穿白風衣的那位,還是穿黑衣服的那位?”

  “黑衣服的,姓夏,單名遙,一會就過來。”

  “夏遙,名字真好聽,也是香港人?”

  “東山人,剛辦的投資移民,你呢,現在在哪兒高就?”

  白曉燕搖了搖頭,不無自嘲地說道:“什么高就啊,教書匠一個,整天吃粉筆灰。哪像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但成了香港第十大富豪,還是一個有成就的科學家。”

  “老師好啊,我家那位以前就是老師。”

  本以為是門當戶對,沒想到竟然是個老師,白曉燕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而且是西川最貧困的一個小學的老師。”

  “那你們怎么認識的?”

  “她在那兒支教。我去那兒當志愿者,就這么認識了。”

  “挺浪漫的啊。”

  正不知道怎么接口。夏遙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章程立馬拉著她的手介紹道:“老婆,這位是我的小學和初中同學白曉燕,也是咱們老家南濱市白市長家的千金,跟你以前是同行,認識一下吧。”

  掃個墓都不安生,夏遙對她們這些不速之客真沒什么好感,但還是嫣然一笑道:“白老師。認識你很高興。”

  自己家老頭有求于人,為了人家口袋里的錢,愣是把自己從南濱拉到這個地方來了,白曉燕當要幫他一把,伸出右手說道:“夏小姐真漂亮,你倆往這兒一站,只能用郎才女貌來形容。”

  小學和中學同學。換句話說就是青梅竹馬。

  夏遙不是個小心眼的女人,對出現在未婚夫身邊的漂亮女孩極少會有敵意。論長相、身材和氣質,眼前這位遠無法與朱惠、娜塔莎和剛認識沒幾個月的騰溪相提并論,不僅能夠跟她們和睦相處,甚至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可眼前這位卻給她一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她沒有謙虛,更沒恭維,若無其事地說道:“謝謝。”

  章程那里知道未婚妻的醋瓶打翻了,扔下一句“你們聊,肚子餓了車上有吃的”之后。就快步走上去問起了白市長的來意。

  “…市里談了幾個項目,可到最后都是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無疾而終。章先生、李總,論地理位置,您二位非常清楚。論投資,我們也在大量改善,想投資商所想,急投資商所急,甚至設立了一個招商引資局,專門為前去南濱投資的海內外客商服務。”

  只要是中國人都會有家鄉觀念,章程同樣不例外,一邊招呼他們坐下,一邊若有所思地問:“那市里有沒有具體的招商項目?”

  白仁川從云副市長手里接過一疊招商資料,說道:“項目很多,工業、農業和基礎設施項目都有,市委市政府去特區和滬江考察過好幾次,我們認為我們項目很有競爭力,將來的回報非常客觀。”

  章程翻看了一下,直言不諱地說道:“三位,恕我直言,這份招商資料只有項目沒有規劃,只有愿景沒有實施細則,想讓客商放心大膽的投資,我認為市委市政府還需要做更多的工作。”

  “章先生,您能不能說具體點?”

  “我們就拿造船廠擴建項目打比方吧,土地和稅收上面有,但合資之后的管理呢?尤其涉及到人事方面的,去特區前我天天船廠賣煙,比誰都清楚人浮于事到什么程度,想讓造船廠盈利,就必須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

  這就意味著會一部分人下崗,不僅僅是工人,還有中高層干部,他們都是有行政級別的,這一點市委市政府必須要考慮到。另外造船業需要配套,如果光給船廠優惠政策,卻不給配套企業相應的優惠,那這個產業同樣發展不起來。”

  章程頓了頓,接著說道:“事實上我個人對南濱發展船舶制造業是非常有信心的,畢竟南濱是長江下游最大的港口城市,擁有得天獨厚的區位優勢。”

  推心置腹,沒白來一趟,白仁川重重點下頭,深以為然地說道:“章先生說得對,是我們考慮不周。”

  “首長不是說過嘛,改革開放就是摸石頭過河,沒先例可循,只能大膽嘗試。只要市里能夠拿出特區的魄力,我相信南濱經濟騰飛是早早晚晚的事。”

  “章先生,那您能不能帶個頭,或者幫我們介紹幾個香港投資商?”

  看著他滿是期待的樣子,章程微笑著說道:“白市長,您萬里迢迢的來這里,我當然不能讓您空手回去。這樣,等過完元旦,我就請李總派一個商務代表團去實地考察一下,然后根據中國公司的發展戰略制定一套投資方案。”

  財神爺點了頭,白仁川欣喜萬分,禁不住問道:“章先生,李總,你打算投資哪些項目,總投資額大概多少?”

  “這我真沒法回答您,畢竟我們極少投資單個項目,不管在特區還是在滬江,要么不投資,要投資就投資一個工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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