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完禁果,怎么勸他都不回自己房間,生怕被母親和未來的婆婆撞到難堪,夏瑤像賊似的設上鬧鐘。凌晨四點,一陣鬧鈴把緊抱著的二人驚醒,沒曾想他非得不走,又暴風驟雨般地梅開二度。
發絲在他的指尖揉搓下仿佛有了新的生命,在柔和的床頭燈下,發出誘人的光彩與柔順的美感。
精疲力竭,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夏瑤連催他回隔壁房間的力氣都沒了。任由他的指尖輕輕地從頭部滑下了美麗的頸項,流連在一大片白皙柔軟的胸前。
章程意猶未盡的低下頭,吻上兩朵粉紅綻放的蓓蕾,輾轉輕咬,靈活的舌尖沿著頸項上攻到她的耳畔與紅唇,蠱惑著她體內的靈魂,似乎要她臣服在他無邊無際的愛情海中…
“真想吃了你。”他在她的耳邊呢喃。
生怕他凍著,夏瑤強打起精神把被子拉好。接著,溫柔不已的吻上他的唇瓣,與他的舌尖交纏。
良久,她終于從情迷意亂中清醒過來:“好了,回你房間吧,媽她們肯定回來了。”嘴里這么說,身體卻小鳥依人般地依偎在他懷里,任由他的手在胸口輕輕撫弄著。
“還早,再等會兒嘛,”他又習慣性地吻起她耳邊的秀發,口中的熱氣襲上了她的耳畔。
理智終于占了上風,夏瑤使勁將他推開,柔柔笑道:“賴床?你以為自己還是個孩子?”
“沒成家都是孩子,過年還有壓歲錢拿。”章程理直氣壯,一點都不介意當她口中的孩子。
她喜歡他的溫文與偶爾的孩子氣。她也喜歡跟他在一起,跟他在一起讓她覺得自在而安心。他幾乎從不給她壓力,給她的,是綿密不約的愛與疼惜。
可現在真不是時候,她臉紅紅地推開他:“聽話,再鬧就來及了。”
美人鄉英雄冢。章程食髓知味、樂在其中,哪里肯走,裝出一副可憐兮兮地樣子哀求道:“五年了,總是一個人在外面跑來跑去,我不想再一個人睡。”
別看他身家不菲,過得日子卻不見得比普通人輕松,想到影集里那個半大孩子,抱著一個大煙盒站在電影院門口叫賣。夏瑤心一軟,“那就去洗澡,洗完澡把衣服穿上。”
“那你呢?”
“你先洗,洗完我再去。”
“一起洗好不好?”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天知道他會不會又發瘋,夏瑤緊摟著被子,吃吃笑道:“不好!”
考慮到樓下有耳,不能讓她太過難堪。章程不得不打消再洗一次鴛鴦浴的念頭。
等他洗完,夏瑤急忙圍上浴巾飛快地跑進洗手間。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已經穿一身米白色短洋裝。這是來那天吳小蓮帶她一起去中英街挑的。式樣大方而簡單,高挑的她在洋裝下的一雙腿更顯均勻有致,很難令男人移開視線。
她知道自己有一雙絕美的腿,卻極少將它們露在外頭,最大的原因就是不希望自己像個獵物似的讓男人虎視眈眈。而此時此刻,她卻想當他眼中的獵物。希望將他愛慕的眼光一一收藏。
“真漂亮!”
夏瑤略帶羞澀地問了一句“衣服還是人?”,便手忙腳亂的收拾起戰場。
“都漂亮。”
看著滿地的紙巾,夏瑤變得憂心忡忡,不禁埋怨道:“叫你不要鬧,你偏偏鬧,萬一有了怎么辦?”
章程順手揪出一張干凈紙巾,邊幫她收拾,邊明知故問道:“有什么?”
“沒心沒肺!”夏瑤氣得咬牙切齒,立馬回頭狠瞪了他一眼。
“有了好,有了就奉子成婚,我一定會當個好丈夫、好爸爸,絕不會讓你們娘兒倆受半點委屈。”
“好丈夫好爸爸,人家還沒答應嫁給你呢。”
“現在答應也不晚,算了…還是晚上再答應。”
夏瑤被搞得啼笑皆非,忍不住問:“為什么?”
“求婚總得有戒指和鮮花吧,這會什么都沒準備,顯得沒誠意。”
都到這一步了,有沒有戒指和鮮花又有什么區別,夏瑤暗嘆了一口氣,苦笑著問:
“你是不是習慣什么事都由你說了算?”
章程搖搖頭,煞有介事地說:“沒有啊,我很民主的,什么事都會征求別人的意見。”
夏瑤坐到他身邊,緊盯著他的雙眼:“那你征求過我的意見沒有?一個人去我家沒跟我說,讓我來特區又沒和我商量。當然,要不是你自作主張,我媽現在還不知道會怎么樣。但一碼歸一碼,我不想像傻子一樣被人擺弄來擺弄去,就算我最愛的人也不行。”
這是最起碼的尊重,章程意識到必須給個解釋,急忙道:“老婆,我錯了,盡管有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比如這次讓你來特區,我也是你到了之后才知道的。但都是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錯,千萬別生氣好不好?”
想到他對自己的好,心中又泛起一股暖流,夏瑤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他懷里,輕聲道:“我相信你,也知道這是大姐和姐夫的一片好意,只是…只是…只是我不想由別人來安排我和我們的生活。”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從現在開始,我們的生活我們自己做主。吃完早飯去公司,乘理工大學校車去香港,在香港置一個家,直到忙完這幾個月回來,再在特區置一個家,我們自己的家。”
買房子多貴啊,夏瑤連連搖頭:“章程,我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想過過什么二人生活。我媽身體不好,你媽那么疼我,還有奶奶,我怎么可能那么自私?之所以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對不起,我太忙了。忙得都沒時間跟你說知心話。”
“那現在說。”
“從哪里開始說?”
他的事大姐章慧說過,二姐章琳說過,表姐吳小蓮說過,未來的婆婆吳秀蘭也說過,連陳寶琳都說過他小時候穿開襠褲的事。夏瑤赫然發現他一點都不神秘,想來想去實在沒什么好問的,只能欲言又止地問:“那…那…那就說說我們以后該怎么辦吧。”
章程摸了摸她的肚子,一臉壞笑地問:“這兒?”
夏瑤俏臉一紅:“羞死人啦,還問!”
“我尊重你的意見,”章程撫摸著她的香肩,和聲細語地說:“想要一個,我們就繼續努力;暫時不想要。那到香港后就去買盒藥,確保萬無一失;另外,我想向你求婚,沒時間舉行婚禮先把證領了,等忙完眼前這陣,再舉行一個轟轟烈烈的婚禮,把你風風光光娶進門。”
該想到的都想到了,夏瑤美滋滋地笑道:“這還差不多。”
“那你到底想不想要?”
“你呢?”
“我聽你的。”
“真的?”
“真的。千真萬確,像針尖一樣真。”
“那我說了?”
“說吧,這里又沒外人。”
夏瑤鼓起勇氣。很認真地說:“章程,我暫時不想要,一是你工作那么忙,有了寶寶你也沒時間照顧;二是我沒這個心理準備,一點都沒有。另外,我想學英語和德語。李總在學,胡總在學,小蓮姐在學,寶琳姐也在學,我見過的人幾乎個個都在學。我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什么都聽不懂,跟在你后面像個傻子。”
“學外語是好事,我支持。”
章程權衡了一番,接著道:“等到了香港我問問那幾位教授,看那幾所大學能不能破格錄取你。至于盧家灣小學的工作,張徐南珍女士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令他倍感意外的是,夏瑤居然搖頭道:“我不想上大學,更不想以這種方式上大學,我自己自學,不懂就問你,等二姐回來了還可以問二姐。”
毫無疑問,她是舍不得離開自己,章程感動不已,緊抓著她的小手說:“行,我聽你的,咱們一起自學成才。”
“我可沒想過成什么才,只是不想給你丟人,”夏瑤微微一笑,欲言又止地問:“我倆真要是去領證,那我將來…將來是不是也要像大姐一樣,隨你姓?”
章程感覺很是好笑,禁不住問:“章夏瑤?”
“難聽死了,你不覺的嗎?”
“章夏瑤是沒劉章慧好聽,還是那句話,這些家庭大事都聽你的。”
“那就不改?”
“不改。”
夏瑤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對了,你昨天說讓我有事干,后來人多我沒好意思問,到底是什么事?”
“nb慈善基金會特別理事,像張徐南珍女士一樣從事公益慈善事業,這個職位怎么樣?”
夏瑤樂了,掩嘴輕笑道:“你賺錢,我捐錢?”
“嗯,”章程笑了笑,確認道:“公益慈善是企業家的社會責任,我們賺社會的錢,就要拿出一部分回報社會。既能慰藉自己的心靈,又能提高公司形象,何樂而不為。”
“你打算今年捐多少?”
“1500萬人民幣,1000萬過兩個月捐給國家,剩下的500萬再捐建幾所希望小學。”
“過兩個月?”
“是啊。”
章程沉思了片刻,編出一套瞎話解釋道:“海灣戰爭爆發后,我們實驗室的幾位科學家一直關注氣候和環境,通過對一些數據進行分析,他們認為國內今年的降雨量很可能會遠高于往年,甚至會引發洪澇災害。考慮到氣象預測沒那么準,貿然公布不僅會遭到質疑,甚至可能引起恐慌,一直沒有向外界透露。
事實上就算透露也不一定有人信,所以公司在資金上做了一些準備。1000萬聽上去不少,但對于一場自然災害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總之,我們盡力了,聊勝于無吧。”
一捐就是1500萬,夏瑤暗暗咋舌,楞了好一會兒才嘀咕道:“去年捐1000萬,今年又準備捐1500萬。上兩輩為國捐軀,到你這一輩給國家捐錢。要是別人說你是資本家我肯定跟他急,就算是資本家,那也是紅色資本家。”
章程似笑非笑地問:“舍不得?”
“是有點,”夏瑤微微點了下頭,不無感慨地說:“1500萬,夠花幾輩子啦。不怕你笑話,我見過最多的就是一萬塊錢,還是領工資時在縣教委財務那兒見到的,到我手上就300塊。”
“辛辛苦苦賺來的,就這么捐出去我也有點舍不得,而且公司也沒發展到可以上千萬捐的地步。之所以去年捐那么多,今年還要捐,完全由于這筆錢不捐不行。因為我們幾年前曾占過國家一個大便宜,雖然當時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但別人不一定這么看。”
“多大便宜?”
章程輕描淡寫地吐出三個字:“四個億。”
夏瑤一楞,隨即忍俊不禁地笑罵道:“小氣鬼!占國家這么大便宜,才捐這么點,你也好意思。”
“來日方長嘛,咱們慢慢捐,直到把這筆人情債連本帶利還完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