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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容易的事情,永遠是最難的,哪怕王揚言之鑿鑿,也不簡單。mhtxs.cc[棉花糖]
但他還是對眾人說:“我知道你們想什么,放心,你們不會受委屈的。”
眾人的想法無非是難過加失望,本來他們年輕的時候想的是,把部落發展起來,將食物等物質需求能夠滿足自己。
說白了,就是不讓自己餓死渴死,活得舒服一點。
那時候的他們從來沒想過,老去的時候會是怎么樣,因為他們基本沒見過老人,稍微年紀大些的,手腳不方便的人,立刻就會被野獸干掉。
所以他們并不懂得生老病死的規律,開心的過著越來越好的生活。
確實,他們生活得很好,成了部落的核心,在選擇配偶上,有了很大的主動性,也很有優勢。
這些便是靠地位堆積起來的,漸漸的,那種地位成了他們想要追求的東西,為之不停的奮斗。
有的人更上一層樓,有的人原地踏步,這都沒關系,能守住目前的地位,也能讓他們過得很快活。
但問題在于,人是會老的,以前見不到老人,不代表現在見不到。
隨著衰老,他們的動作反應思維能力都在急劇下降,原本的地位肯定守不住了。
慢慢下跌,最后跌到了普通人,他們以為這就是底了,結果再次下跌,連普通人都不如了,這結果他們不想面對,但又不得不面對。
想到為部落身先士卒,奔波一生。到頭來落得這么個下場,說沒點抱怨那是假的。
可是沒人考慮過他們的感受啊。老了什么事兒都干不了,自然是遭人嫌棄。被人排斥,以為沒有為部落出力,那種感受,簡直無法容忍。
如同對他們進行誣蔑!可他們再怎么難過,也不得不面對老去這個事實,想恢復年輕時的能力,不,恢復到普通人的能力都不能可能。
什么都證明不了,那便只能更加抱怨。
他們也想找人說說自己年輕時的功勞。不能這樣對自己,可是他們如今的地位,能接觸到的都是地位不高的小頭領。
這些小頭領全是年輕的新貴,哪兒懂一群糟老頭子說的什么?
要他們找像張三李四這樣的高級頭領吧,又接觸不到,就算接觸到了,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自己能力太差?要是能力不差的話,怎么可能守不住當年的地位?
就是這樣。他們一邊苦于沒有門路,一邊矛盾,有抱怨也不知道對誰發。
忽然間聽到王揚到了這里來,心中重新充滿了希望。
這個帶他們走出困境的人。這一次,是不是還會帶他們走出困境?
但問題還是那個,自己確實沒能力了。找到王揚也沒用啊,說不定王揚也看不起他們。
然后他們得知了馬三十的事情。出于同情和長期的抱怨,沖昏了頭腦。認定馬三十是被人故意打斷的。
要他去找如同神明般的王揚判斷是非,馬三十也聽得各種關于王揚的傳說,知道王揚對族人的維護非常瘋狂。
如果有人被劍齒虎襲擊了,他肯定要殺掉附近其他的所有劍齒虎,不管其他劍齒虎有沒有襲擊過人。
馬三十就想,既然這樣,那王揚肯定會維護他,把馬三九那個壞人打殘。
于是他就去找王揚了,他并不知道,他是帶著一干老人和一干殘疾成員的希望去的。
結果王揚駁斥了他的說法,認為馬三九那個壞人不是故意的。
他很憤怒,很失望,很絕望,不是說王揚什么都知道嗎?是最厲害的嗎?怎么這都沒有看出來?
與他一起絕望的,還有其他人,那些老人和那些殘疾成員就想,肯定是王揚見他們沒用了,所以就沒幫他。
這群抱怨成癮的弱勢群體,把此事做出了一個很不好的結論,認為王揚見他們沒用了,所以偏心。
沒想到王揚第二天就來看他們了,還對他們說這些,這讓他們重新燃起了希望,熱淚盈眶,看來王揚沒有忘記他們啊。
他們的心理,王揚自然略微思索就看了出來,但他沒有解釋,為啥?對一群帶著偏見的憤怒的老鳥解釋,那是白費口舌,解釋不清的。
這會兒見他們沒有了抱怨,他才對馬三十說:“那件事我特別調查過,馬三九真的不是故意重傷你的,你不要想那么多。”哪兒來什么特別調查,說謊能力可見非同一般。
被感動的馬三十頻頻點頭:“應該不是故意的,其他人爭位子時也是這么打。”終于能夠正視自己的情況了。
“你們的事我一定會安排的,你們看著就好。”
眾人點頭。
夜晚時分,眾人聚在篝火堆邊,將晚飯吃下,遠處那些老弱病殘,要么將碗筷收拾掉,要么倒銅做的馬桶。
或者說那不是銅做的,內里是輕盈的木頭,外表包裹一層銅衣,很輕。
這些排泄物會被倒在帳篷的旁邊,均勻的鋪開風干,過幾天回來燒掉。
老弱病殘每天都在干這么瑣碎并且充滿了惡臭的事,臭的東西沒人喜歡,原始人也一樣。
至于年輕人,則不理會這些骯臟且麻煩的東西,小孩兒們在畫畫,大人們在學習知識,要么迫不及待的追求配偶。
說起來,他們也沒有閑著,真正閑著的,便是部落里的貴族了,這些擁有特權的家伙,看來已經非常適應有人伺候的生活。
男的找女人,女的找男人,什么都不用做。
很不巧,今天他們是沒辦法這么快活了,因為王揚有點事兒要和他們說。
“把驅趕者…呃,驅趕者在哪兒?”以前有事兒的時候,他都是叫身邊人,現在他們不在,這么新貴們的名字又記不住,一時不知道叫誰。
“驅趕者不在這里。”馬二走上前來。
“你叫馬二是吧?”王揚問道。
“是。”馬二恭敬的點點頭。
“你是這里最大的首領?”話一出口,王揚便覺得他們可能理解不了,于是補了一句:“我是說除了我和小紅以外,誰是管理這片馬群,最受恭敬,最有能力的人。”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悶不做聲的馬一。
王揚雙目一閃,心中暗道:“難怪這小子敢追我女人,原來有點本事。”
王揚不理馬一,直接問馬二:“你們這邊有沒有計算人口的小冊子?”
馬二搖搖頭,表示沒有,他們都是等驅趕者派人過來的時候,才臨時統計的。
“那從今天開始,都要統計人口,并且記在冊子上,有多少孩童,有多少壯年,有多少男人女人,有多少殘疾人和老人,還有多少擁有特權的人,全部都給我記下來。”
馬二點點頭,自然不會有什么異議。
“現在我問你,目前這里有多少人?多少孩童?多少老人和殘疾人?”王揚問道。
馬二愣了一下,便吩咐人在這里集合,他要清算人數。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到了這里,他快速清點了一下人口數量,交給王揚。
王揚拿過一看,了然于胸。
馬群這邊的總人數一共有一百五十多人,老人和殘疾人加在一起二十幾個,共同飼養著幾百只的馬群。
如果除掉占了三分之一的五十名孩童,就可以算出,只有七十個大人,是飼養這群幾百只馬群的主要力量。
如果再除掉十幾人的巡邏隊,便可以得出五十幾人驅趕幾百只的馬群。
一個人要照顧不到十只的野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畢竟還是野馬,驅趕是以引導為主,不像飼養了幾代的那么聽話。
“我要和你們說一件事,那二十幾個老人和殘疾人,都是為了部落的發展出過力的,現在做不了什么了,你們需要好好的對待他們,他們的輕活兒,你們自己分攤接手吧。”
話一出口,底下的那二十幾人頓時錯愕,很顯然,他們還來不及震驚,慢慢的消化著王揚所透露出的信息。
他們讀出了關心和關愛,激動不已。
但同一時間,其他人一片嘩然,他們也讀出了其中的信息,但卻很不好,是要他們多干活,而那群本就對部落貢獻不多的人,反而可以休息。
這是什么道理!
“不行啊!他們怎么能不做事,光浪費糧食和物品呢?!”馬二當即脫口而出,神情也很激動。
“對啊!就是不行啊!我們本來就比他們貢獻更多,我們都沒休息什么的,現在倒好,他們休息了?”一名新貴也是激動的表達出來。
“他們什么都做不了,不過是拆個帳篷安個帳篷,燒掉排泄物,這么簡單的事,我們可以很快完成,他們都還慢吞吞的,已經很簡單了。”
“就是,本來就很照顧他們,安排輕松的事情讓他們幫忙,憑什么他們休息,我們繼續做?”
反對的聲音不絕于耳,人們各個神色不善的看著那幫“廢物”,知道王揚今天去看了他們,結果晚上就說這事。
對,一定是他們要王揚這么做的!實在是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