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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四幅畫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大人們依然是兩手空空的回來。

  好在春季食物足夠豐富,暫時餓不死。

  但是很明顯的,眾人很焦急,他們每天都要看看王揚,見他擺擺手,這才肯離開。

  火山再沉默,終有爆發的一天,他們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終于產生了天網般恢恢不漏的默契,捕殺到了首只獵物。

  那天的具體情形是這樣的,天空灰灰蒙蒙,陰沉得像被其他扒手偷了錢包的小偷。

  王揚在山洞外邊辛苦的砍樹,見天氣如此陰沉,不禁感到一陣不妙。

  忽然間,一股狂風卷起滿地殘葉,鋪天蓋地的向此處吹來,風沙漸欲迷人眼,王揚頓時感到一陣膽寒與心驚。

  鼻子輕輕聳動:“有妖氣!”

  他雙目圓瞪,臉色肅穆,身子站得筆直,一股浩然正氣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撲去。

  他凝目觀察天象,只見黑色陰云中竟有寒光閃爍,如此天地異象,不得不重視。

  他果斷掐指一算:“要下雨了…”

  看來今天的開辟果園不能再繼續了,他呼喊著,叫眾人回到山洞。

  眾人正要起身回去,忽然聽到樹林中一陣騷動,伴隨著高聲的喝喊,不由得轉頭看去。

  只見大人們從森林中跑了出來,驅趕家神經質的手舞足蹈,讓王揚不禁懷疑是不是神經失常,打算送他去精神科看看。

  可轉瞬間,他就看到了身后的大人手上拖著一物,那物已死,生得青面獠牙,極為兇狠,不是野豬還能是誰?

  “你們終于捕獵成功了…”

  王揚趕緊跑了過去,驅趕者迎了上來,不停的比劃著什么,只可惜他的表達能力太差,王揚壓根就看不懂。

  回到山洞之后,眾人一口野豬肉,一口小水果的吃著,滿嘴流油之余,還有淡淡的果香,吃得不亦樂乎。

  山洞外,滿山的青色被忽來的大雨淹沒,淅淅瀝瀝。

  山腳下的顏色明顯更黑許多,山腰處淺上一些,山頂則是淡得出塵,神似仙山。

  整副畫面鱗次櫛比,色彩分明,像極了一副潑墨山水畫,意境高遠,讓人看了之后,想要飄然飛去。

  畫面總是美好的,而森林中,依然在上演著一幕又一幕的追逐與殺戮。

  狼群圍住一只麋鹿,眼眸中滿是狠厲,森白的利齒下,映著猩紅的舌頭,爪子輕輕的陷進泥濘的黑泥,肌肉緊繃。

  麋鹿驚恐不安的望著四周,想要找到機會逃跑。

  但它一直沒動,或許是它意識到,自己無論再如何掙扎也是徒勞。

  終于,在頭狼冷漠的目光下,死亡之音降臨到它的頭上。

  在山下,一群野豬正在啃著嬌嫩的植物,刃齒虎躲在一旁的草叢中,悄無聲息的觀察。

  終于,它發現了一只野豬十分虛弱,于是它大吼一聲,沖向了那只野豬。

  野豬群突然受驚,本能的立刻逃跑,那只野豬還來不及加速,就被刃齒虎龐大的身軀壓住,一掌按住野豬的腦袋,利齒刺進它的喉嚨。

  一擊得手,它立刻觸電般的往后一彈,避免垂死掙扎的野豬傷到自己。

  它微微咧開嘴,靜靜的跟在一步三搖的野豬后面,野豬的脖子噴出一地的鮮血,它走到哪里,鮮血就流到哪里,匯聚成一條細細的水流。

  它忽然間腳下一個踉蹌,重重的倒在血泊中,再也爬不起來。

  鮮血的刺鼻味道,讓刃齒虎血液沸騰,它仰天吼叫,然后轉頭,默默的將頭轉到了某個方向。

  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礙,看到那個閃爍著火光的山洞,看到大人們的歡呼雀躍,看到角落旁,那個微笑的身影。

  王揚很欣慰,他微微的笑著,吃著燒烤,享受這終于到來的安心。

  大人們能夠自主的配合,捕獲野豬的消息,讓他徹底放下心來,從此不用再擔心他們的捕獵問題,他們也不用依賴自己。

  最多就是付出幾條性命來換取不足之處,自己帶隊,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山洞外的雨勢慢慢的小了,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眾人狂喜的心情一樣,很快就淡化離開。

  他們開始進入了夢鄉,相互依著睡覺。

  山洞在雨后的深夜中很是寂靜,看了看山洞外黑色的夜空,王揚沒有絲毫睡意,他雖然在眾人喜悅狂歡的時候只是微笑,但他卻比他們還要開心。

  李四已經去睡覺了,沙地上是他所畫的樹,人,兔子,還有其他的動物。

  王揚微微一笑,撒開雙手,拿起樹枝。

  “古人以羊毫為筆,落宣紙作畫,我便以樹枝為筆,落沙地作畫。”

  他聚精會神,狂筆疾書,不過片刻,一氣呵成。

  他一共畫了四幅圖,第一幅是幾棵樹下,一只野豬在低頭吃東西,一群人在遠處觀看。

  第二幅圖,那人已經饒到了野豬的前頭。

  第三幅圖,那人驅趕野豬,野豬驚慌失措。

  第四幅圖,野豬被趕到了眾人之前,被眾人殺死。

  王揚滿意的看了看這四幅圖,蓋上毛皮睡覺。

  第二天,他在一陣吵鬧聲中醒來。

  睜開眼,見大人們圍住李四,不停的“嗚嗚”,他不禁睡意全無,發生啥事了?

  “讓讓,那孩子怎么了?”

  他穿過人群,李四正坐在地上,一臉的茫然無知,他也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王揚蹲下去,翻了翻李四的身子,發現他沒傷沒病,沒有任何特別。

  “到底怎么了?”

  王揚正摸不著腦袋,驅趕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了沙地上的四幅圖。

  “原來是它啊,我畫的。”

  王揚嘿嘿笑了起來,他對自己畫得很滿意,算得上自己能夠畫得最好的了。

  可忽然間,他就覺得不對勁了,這種感覺一開始很淡,后來就越來越濃。

  他總感覺哪里不對,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猛然間,他抬起了頭,激動的抓住驅趕者的手臂,指著地上的畫道:“你看得懂畫?你們都看得懂畫?你們能夠理解我畫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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