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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西境大公爵的名義。”從這句簡短的話里,讓亞倫并不感到陌生。
狹長的眼睛瞇成一條銳利的細縫,黎明和黃昏,光明和陰影,都在這里自由嬉戲。亞倫的腦海里,搜集、回憶關于西境大公爵的信息。
“西境大公爵,全名卡希恩·尼姆·埃弗里斯。”
“稱號:族長、公爵、西境守護者,白樹林之王。”
“家族章紋:白樹林中的七色麋鹿。”
“族訓:有得必有失。”
盡力回憶,只有這點有限的信息,對于亞倫來說已經足夠。
“呵、還真是冤家路窄。”一聲冷笑,冷漠剛硬的馬鬃重盔,遮蓋著一張不為人知的面孔。
隔著紛紛揚揚的雪花,一雙銀色眼睛,含光欲溢,閃爍出飽含敵意的光亮。像揉進了金屬碎刃,含滿了殺氣,將要溢出來。
來自競技場觀眾席的聲音,讓亞倫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了下來。重盔底下,一雙充血的眼睛里,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冷漠。
“躲在高墻之上,將戰斗榮耀當成可以隨意起哄、取樂的節目。一群丑惡的嘴臉…大難臨頭尚不自知。這場血腥的‘表演’,你們很快也將參與進來。”
原地環視一周,視線里的平民、窮人、貴族、奴隸、無論什么身份,似乎所有人的情緒就沖動起來,臉紅脖子粗地高聲叫喚著,好像一只只好斗的公雞。仿佛他們生來就是高高在上,錯誤地把自己,當成戰斗的操控者,一度高呼圣團無敵的聲音,也再次一邊倒地變成“殺死這個亞神族!”
而這樣的一幕,也最終讓亞倫的目光,瞄向了競技場的四周,暗自觀察這座不久將變成‘人間煉獄’的競技場,它的出入口。
說到底,圣團戰士的殺戮,以及后果,都將由召喚師來負責。而禁咒存在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收割生命。
空前的戰績,可以為虛無圣殿帶來數量眾多的圣徽。
強硬的斯巴達人,在戰場上從不憐憫。
亞倫的全名:‘奧古斯·亞倫·萊茵哈特’。而萊茵哈特家族,聲名顯赫。統治中央帝國的北境大陸和絕望之壁。
站在血統的角度,亞倫記得‘他’的生父,北境大公爵,全名‘薩蒙·克雷斯·萊茵哈特’。
在腦海中的這一段記憶里,亞倫甚至記得他有個哥哥叫‘布萊爾·賽門·萊茵哈特’,有個妹妹叫‘愛麗絲·萊茵哈特’。
“威廉,不知道他有沒有回到北境。”掠過一張張臉頰,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張熟悉的面孔,讓重盔底下高挺的鼻梁,顯出隱伏的線條。
在亞倫最深刻的兩段記憶的交叉點,也是命運最重要的轉折點。
數年之前,北境大公爵薩蒙在前往帝臨的路上,遭遇伏擊、死于西境公爵之手。
從而引起了整個北境大陸的戰亂和動蕩…
傳奇騎兵指揮官威廉,帶著北境王子在混亂中倉皇逃脫。出走荒蠻大陸,意外遭遇食人魔,北境王子身死、意識消散的一刻,緊跟著才有了‘斯巴達王亞倫’的重生。
庫魯什待到荒蠻大陸的消息,“一年之前,新的北境大公爵,亞倫的哥哥,布萊爾·賽門已經登上了公爵之位,恢復了萊茵哈特家族對北境大陸的統治。”
并且經過庫魯什的補課,亞倫對整個中央帝國,也有了進一步的更深的認知。
所謂的中央帝國,說穿了,“就是由四塊‘大陸’拼湊起來的帝國版圖。”
而所謂的四塊‘大陸’,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龐大,它其實只是代表了四個公國,東境公國、南境公國,西境和北境公國。
在四大公國相連的中心位置,便是象征著至尊皇權的中央帝都——帝臨城。
“為了達到一個相同的目的,即使帝國公爵也可以不擇手段。”正如亞倫理解的那樣,同屬一個帝國,四大公爵之間,卻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和睦。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
對權利的**,總是讓人難以把持。
這一切的根源,是中央帝國的那把‘神座’。
這把‘神座’的主人,可以坐擁帝臨城和三座圣殿,成為半神一樣的存在。
而三座圣殿的實力,便是皇權的基礎。沒有哪個公爵膽敢挑戰半神,只能尊崇和服從。
但從某一方面來說,帝國皇帝和他的帝臨城、似乎更樂意看見四大公爵的相互暗算。
因為帝國法典規定,一旦皇帝位置出現空缺,將由四大公爵中威望和實力最強的某一位來繼承。
…半神、終究不是神。
即使擁有長達600年的生命,也終有一天會死。
而如今的帝國皇帝,他的年齡已經超過了550多歲。所以,北境公爵的死,和西境公爵的猖獗,并不難以理解。
腦海中閃過這些記憶,雖然亞倫并不看重自己北境王子的身份,但關于那段記憶,卻像是烙印一樣刻在他的腦海中。
如果懲治西境公爵,對于亞倫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那么他一點也不介意在此次禁咒中,讓整個中央帝國的人都從此銘記、虛無圣殿和綠道圣殿的強大。以及、在中央帝國之外,還有著另外一把‘神座’。
………
咯嘣咯嘣咯嘣咯嘣咯咯咯咯咯…
隨著一道鏈鎖絞動的聲音,在亞倫走神思考的這段時間里,競技場上的閘門,被黑甲騎士指揮守在閘門里的奴隸快速升起。
黑黝黝的閘門洞開,一股陰風從里面刮出,這讓亞倫的嘴角不規則地抽動一下,重重地冷哼一聲,帶著一絲不屑和輕蔑,
“西境騎士,我勸你不要莽撞,因為只有這樣,你最終才能被免于一死。”
生硬的聲線,清晰傳入騎士的耳際。他作勢欲逃的肢體舉動,并沒能瞞過亞倫細致的眼睛,并在亞倫的警告下,騎士僵在了那里。
在亞倫身處的這片競技場上,除了虛無召喚師克勞迪婭,或許只有這個騎士,才是最幸運的聰明人。
“騎士、站在那里,履行你的職責!”
只從兩道眼神,便令騎士感到了一種深深地寒意。
腳下的戰馬繼續不安的來回策動,仰著頭張著口,像是身體里每一個關節都跳了閘,有一股劇烈的電流流過騎士的全身,被視線里的那雙眸子鎖定,他發現自己再也沒辦法動彈。
那種最真實的直覺告訴他,如果有一絲輕舉妄動,便會迎來‘禁咒’中最強力,也是最無情的一擊。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無數的觸須突然朝自己涌來,包裹著纏繞著自己和戰馬,把劇烈的恐懼扎進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深處。
從大理石石上取回斯巴達重矛,亞倫的視線盯緊了黝黑的閘門深處,嘴邊不屑地冷哼,“西境之人、喜歡坐在高墻之上欣賞,與己無關的血腥和殺戮。今天、吾來滿足你們。不過,與往日不同的是,觀看這場‘禁咒表演’的代價,對于每個人來說,都將變得無比昂貴!”
不管是什么東西即將奪門而出,在對方進入攻擊范圍之前,亞倫都長矛杵地,屹立不動。
而由虛無圣殿鑄造的斯巴達重矛,長度和重心配合得完美無缺,槍刃精密的弧度,保證它可以隨時、并輕易地刺穿敵人的頭盔和重型鐵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