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達人走上戰場只會發生兩種結果:要么、敵人從我們的尸體上跨過去,要么我們從敵人的尸體上跨過去。
——————————————————————————————————————————————————————
清爽的晚風吹來,暮霞漸漸。
聞著一陣雨季將至的雨腥味,戰斗過后的斯巴達越發顯得靜幽。夜幕降臨,涼意襲來,令亞倫感到了一絲絲秋意。
“夏季即將結束,秋季即將要到了。”
花朵開始萎縮,青草失去了光澤。與其它種類的樹葉相比,只有斯巴達栽培的橄欖樹依舊沒變,常綠的葉子,只是稍微顯得有些暗藍,微風吹來,使得整個樹都顯得銀光閃閃。
隨著雨季的到來,藍湛湛的天空,會突然翻臉而露出險惡的顏色。聞著空氣中的腥味,亞倫下意識感覺,今天夜里應該會下雨。
黑硬的睫毛,貼著微閉的眼睛,隨著亞倫的目光打量,無論是黑勞士、自由民、以及不斷走進斯巴達的侏儒,不管他們相信與否,飛龍的尸體就擺在那里,英勇的斯巴達人,完成了一次屠龍壯舉,殺死了一只在他們認知里,強悍到無法匹敵的深淵之蟲。
“斯巴達民居建筑群,破損度3星,人口忠誠度9星,歡樂度8星,治安度12星。”
正如數據所顯得那樣,每個從飛龍的尸體前面經過的奴隸和自由民,都覺得有萬千斤的重量壓在胸口。
特別是看到飛龍爆掉的眼珠,破開得腦殼,以及整個軀體擺設出來的那種慘死的模樣,讓眾人的臉上恐怖得一點血色也沒有,只是來回盯著廣場周圍的斯巴達圣團戰士,兩眼在不住地閃動。
不可否認,這樣的威懾效果,使建立在飛龍背上的斯巴達王權威,上升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使奴隸暴動的可能性大幅度降低。
只是如何處理這只飛龍的尸體,對于亞倫來說,似乎毫無經驗。
祝融部落是個古老的山底民族,年紀蒼老的先山向亞倫建議,“吾王!飛龍的鱗片,是世間最堅硬的防御,用它來制造鎧甲,將是已知的最好的材料。還有飛龍身上的筋骨,也是制作弓箭的上佳之選…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吾王,我建議你吃下飛龍的心臟,因為那才是飛龍身上獨一無二的至寶!”
先山一雙熱忱的眼睛,像鐵匠的熔爐那樣往外冒著火苗,從他臉上認真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顯然不像是在開玩笑。
似乎一提到深淵之蟲,幾乎在每個荒蠻部落都有一種相同的認知,“飛龍是世間最強大、兇猛和血腥的天空領主,也是已知的最可怕的生物。”
以及還有其他的一些傳說,例如,吃掉飛龍的肉可以讓人變得更加強壯,吃掉飛龍的舌頭可以使人贏得任何爭論,在皮膚上涂抹龍血,可以治愈任何疾病等等。
只是吃下飛龍的心臟,這讓亞倫銀色的眸子凝結著兩道質疑。顯然,他不太相信吃下一顆野獸的心臟,會得到什么至寶。但抱著改善伙食的態度,他還是同意了,在晚餐的菜單上,加上一道以飛龍的心臟為原材料的菜名,以犒勞白天表現英勇的斯巴達戰士。
斯巴達人炮制食物的方式總是很簡單。將偌大的一顆飛龍心臟切成塊。接著燒湯,把水倒入鍋內,等水燒開后,煮得半生不熟。最后,在出鍋時撒上點鹽巴,就是這樣簡單,大功就告成了。
在斯巴達人的餐桌上,令人沒想到的是,飛龍的心臟,聞上去有一股十分令人感到反胃的腥味。
雖然亞倫早已習慣了斯巴達式的食物味道,但眼看著泛白的肉湯堆起大片的泡沫,以及白得發亮的肉塊,還是讓他的胃不由一陣陣的抽緊,感到十分作嘔。
既然是戰利品,那就應該與斯巴達戰士共同享用。飛龍有一顆大號的心臟,平均每人一小碗,足夠幾百人分享。
總之,這又是一次痛苦的晚餐。對于亞倫來說,其硬實苦澀的難吃程度,已經刷新了從前的記錄。
仿佛在沸騰的水中煎熬,體內感到越來越熱。
緊跟著,頭疼的像是要炸開的感覺,從午夜的時候開始,伴隨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痛苦,亞倫全身的血管凸了起來,像是有一股充沛的力量在他的體內不停地亂竄。
“這便是飛龍的心臟所帶來的效果嗎?”兩只狹長的眼睛,陰冷卻亮晶晶的,莫大的痛苦讓亞倫的嘴角冷笑,眼神像兩朵閃爍的鬼火。說到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歷。眉頭緊鎖又舒展,顯得亞倫的眉毛又濃又長,兩只眼睛閃著一種精明的征服者所獨有的冷靜光澤。
拖著疲乏、僵硬的身軀,來到斯巴達官邸前的空地上,隨著兩個斯巴達戰士立刻緊跟著上前,亞倫向他們下達了一條奇怪的命令。
大約十分鐘以后。
浸過鹽水的皮鞭,如雨點般落在了亞倫的背上,鮮紅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新傷不停地在覆蓋著舊傷。斯巴達人在二十歲以前,都要定期接受壯年戰士的鞭打,以培養堅強的忍耐力,這早已不是什么新鮮事。
亞倫想到用來自體表的另一種痛苦,來代替發自體內的痛苦,以致他背上的血痕,一道道交叉著,觸目驚心。
剛開始的時候,鞭子抽下來,背上皮膚立刻沒了知覺,過一陣就是火辣辣的刺痛感。這在以往的時候,會立刻就喘不了氣,肺部像變成了硬實的石頭。但是今天亞倫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一陣冰涼緩解了他的神經,反而沒有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斯巴達達到升級城市的規模。通過不斷的進取和努力,再一次激發強大的戰斗本能。斯巴達王統帥潛力12星,目前效果4星。”
當得到出現這組數據的時候,遠方的天色已經現出了魚肚白。毛毛細雨,悄悄無聲地飄落著,千萬條細絲,蕩漾在半空中,使亞倫的整個眼前,都披上了迷迷漫漫的輕紗。
硬是咬著牙,忍受了持續一整夜的鞭打,早已令他的背部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但是當回歸虛無圣殿,使亞倫血淋淋的背上,剎時印滿了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而后隨著閃過一層琉璃的水晶光芒,然后在光斑暗淡的瞬間,讓亞倫在一瞬間身體痊愈。
除了從斯巴達王2星效果一下變成了4星,讓亞倫感到了有些稍微的驚訝。“飛龍的心臟,可以帶來某種神奇的效果。”這樣的說法,著實不可相信。
因為除了亞倫自己,其他昨晚一起用餐的斯巴達戰士,并沒有出現一丁點的異常。
站在虛無圣殿前放的水晶地面上,雨中的景物仿佛被隔了一層透明的薄紗,近景變遠,遠景變淡。
斯巴達王4星效果,使亞倫的目光變得更為銳利,同時讓他肩膀和其他部位的肌肉,也變得更加具有韌性,每當他的身體有所動作的時候,雙臂的肌肉都棱棱地高高凸了起來。一張略顯青澀的面孔,在一夜之間,也忽然變得成熟、更加剛毅起來。一眼打量過去,像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的面貌。
盯著死海的海平面,亞倫不會忘記,今天是神賜貿易的最后一天。
他任由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身上,滲進大紅色的披風,濕透肌膚,涼颼颼。可能因為時間的緣故,讓他沒有再耐心的尋味那種清快的感覺。因為隨著云層的變化,一股扯著勁的風,變成突兀的狂風,卷集著厚厚的云,快速將天邊所有的云都匯集到了那里,像前兩次一樣,在死海的海面上快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那是一座白色的門廊,在門廊的四周,有許多厚重的云幕圍繞著,它仿佛向斯巴達鋪開一張地毯,靜靜等待著‘光影船只’從中穿過。
灰蒙蒙的雨霧,似在不停地翻騰、滾動。亞倫站在圣殿月亮門的門口,隱隱約約地看見了船帆,一個、兩個、三個…
嗚————隨著光影船只的歸來,斯巴達那邊,響起了深沉激昂的號角聲。
光影船只從斯巴達城邦戰爭之國歸來,舉行這樣的歡迎儀式,是因為此次神賜貿易帶來的,是從另一片空間抵達的斯巴達戰士,這使得城墻里幾乎所有的斯巴達人都涌了出來,每個人的眼神中,都閃動著一種特有的異彩。
隨著時間的推移,半個小時過后,云幕和漩渦的消失,死海恢復了安安靜靜的本來面目,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沒有風、也沒有浪。視界里,神賜貿易的光影船只,已經全部快要抵達死海的海岸。
但就在這時,當亞倫看清那些甲板上滿載著的身影時,一貫冷靜、沉著、智慧的面孔,竟也會突然表現出驚詫。他楞著兩只眼睛發癡地看著前進的光影船只,心底卻在敏銳、飛快地計算。“如果沒有看錯,那是接近一萬個重盔…沒有別人、沒有奴隸、只有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