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童子顯化本體造化之鐘的第二重化象,歲月之河,同瀛洲仙山的無名古陣相合。
無名古陣鎮壓神識意念,封禁空間的力量中,頓時融入了兩種截然相反卻又渾然一體的玄奧氣息。
像是似水如斯,時光穿梭,不可挽回,一切堅固存在都會在如水時光沖刷下,衰老腐朽。
又好像時間在這一刻完全停滯,歷經無數歲月流轉,兀自永恒不朽,不滅不壞,任何人都難以在其上留下絲毫痕跡。
無名古陣運轉之間,將朱洪武、梁盤和太皇宮、大諸天輪的去路阻擋住。
在梁盤至上統御神光加持下,朱洪武猶如崩滅天地的魔神,一拳擊出,諸天萬界,十億佛土和神州大千的力量仿佛都被集中在一起,彼此交融升華,力量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拳勢落在無名古陣之上,頓時將排列成陣勢的一塊塊玉板打得布滿裂紋,眼看就要碎開。
但被這么阻了一阻,朱易和彼岸金橋便已經到了他的身后,強大的力量落下,迫使朱洪武不得不回拳迎擊,否則縱使能破開無名古陣,也無力遁走,會被朱易一擊,將他和太皇宮、大諸天輪打散。
朱易返虛法體眉心太極圖中,神州鼎坐鎮的兩儀生滅陣不停運轉,將磅礴偉力不斷提供給朱易。
彼岸金橋橫亙天際,猛然一擺,落在了朱洪武頭頂,然后向著他和太皇宮、大諸天輪一起鎮壓下來。
金橋上,石天昊雙掌法訣變幻,整個人氣息一變,從荒神之體,化作盈元之身,恐怖的肉身氣血消失不見,顯化了自己荒古太極圖的元神化身。
而站在他身后,立于彼岸金橋上的十二天神將靈體,則也轟然間變了模樣,由靈體凝結為實體,化作十二金人的模樣,一起幫助彼岸金橋鎮壓。
元始金盞在朱易返虛法體之中熠熠生輝,一道道光流瀑布般從金色圓盤中傾斜落下,滋養朱易的元神法體,也使得其力量越來越強。
如此龐大的力量鎮壓下來,饒是朱洪武、梁盤也不停提振法力,卻也被彼岸金橋壓住,雖然沒有被破開防御,卻只能被動的支撐。
朱洪武有心將力量爆發出來,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朱易監視之下,當朱洪武全身穴竅震動,想要發力推開彼岸金橋的時候,朱易便也是一記極為暴烈的道絕十方壓下來,對朱洪武對撞,將之力量消磨于無形。
道絕十方之法威力絕倫,但同樣涉及滅道之力,對朱易本身元神法體都有巨大負擔。
不過現在的朱易有元始金盞、神州鼎和兩儀生滅陣支援,施展道絕十方不僅威力更大,更能形成連續之勢。
于是結果便是朱易的攻勢開始越來越密,使得彼岸金橋力量也越來越強,橋下的朱洪武、梁盤的壓力極速增大。
他們爆發的頻率,漸漸趕不上朱易爆發的頻率,到了后來,反而是朱洪武那如同琉璃佛像一般的身軀上,開始出現道道裂痕!
大諸天輪和太皇宮也在不停鳴響和顫抖,仿佛不堪重負。
“陛下您與太皇宮設法離開,微臣舍了此身,為您開路!”朱洪武的神情猛然變得沉靜下來,然后突然伸手握住了大諸天輪,重重砸向阻住他們去路的無名古陣。
而他自身恍若琉璃般的身軀上,則燃燒起熊熊金色光焰,便如同之前阿尼律陀金身燃燒一般。
一圈圈至上統御神光,此刻漸漸消失不見,太皇宮中,梁盤本尊的身軀也從光輝中退了出來,臉色前所未有的蒼白和虛弱。
對他們君臣而言,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沒能擊退對手,但是他已經無法繼續催動至上統御神光了,不僅無法繼續使用造化神光,他本人也在之前竭澤而漁的戰斗中,元氣大傷,神通法力跌落到谷底。
朱洪武因為提前破關而產生的隱憂,此刻也開始發作,難以為繼。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但連續折損大諸天輪,失去朱洪武,梁盤就算留得太皇宮在手,也很難東山再起。
不過,到了這個時刻,朱洪武也顧不得那許多,他直接主動落了自己的大諸天輪,利用那仿佛諸天破滅,造化滅絕的恐怖力量,終于在本就密布裂痕的無名古陣上開了一道口子。
而他自身,全身上下佛光波動,燃燒熊熊烈焰,得出一種往生極樂,清凈自在之意,向著彼岸金橋下方撞去!
梁盤看著撞向彼岸金橋的朱洪武,猛喝道:“洪武,你…”
朱洪武的聲音在太皇宮大殿內回響:“那孽障雖然兵解肉身,斬斷與臣的血緣,但他終不會殺臣,而是要生擒活捉,只要臣不死,總有重頭再來的機會,而陛下您必須離開,否則危矣!”
“陛下,速走,速走!”
梁盤仰天長嘆一聲,太皇宮震動間,極速向著無名古陣上那個缺口飛去。
而朱洪武全身燃燒,整個人向隕石一樣撞擊在彼岸金橋的橋底。
失去太皇宮和大諸天輪力量加持,本身也已經是強弩之末的他,即便燃燒自身,撞擊此刻的彼岸金橋,也無異于以卵擊石。
朱易站在彼岸金橋之上,聲音響徹寰宇:“你想求死,利用我阻止你,生擒你的機會,讓梁盤趁機逃走?”
戰勝一個人,殺死一個人,和生擒一個人,讓對方生死都不由自主,是完全不同的難度。
朱易頭頂易道符不停擴展推演,洞若觀火,瞬間便將朱洪武的打算看的一清二楚。
“想法雖好,但是沒用。”朱易語氣平靜無波:“你們跟我,跟本門之間的差距,太過巨大,從一開始,你們的生死便由不得你們自己。”
一邊說著,他眉心之中神州鼎坐鎮的兩儀生滅陣便已經飛出,然后在虛空中轟然擴展,向著想要遁逃的太皇宮壓了下去。
梁盤強行催動太皇宮,宮殿頂上太皇光影屹立,混沌氣團再次出現,要利用皇極開天法的爆發力,暫時擋住兩儀生滅陣。
但就在這時,破碎的無名古陣裂縫處,一個俊俏童子出現,正是造化童子,他笑瞇瞇看著朝著自己疾馳而來的太皇宮,一言不發。
頭頂一口撼天動地,看似極小又仿佛極大的古鐘悠然鳴響,歲月之河再次出現,將想要遁走的太皇宮吸住。
有那么一瞬間,梁盤和太皇宮只感覺自己的思維念頭都停滯下來,自身和周圍環境的時間都靜止不動。
皇極開天法轟然炸裂,最后的成天太虛玄光也消磨殆盡,梁盤和太皇宮勉強掙脫了歲月之河的鎮壓,但仍然被漫漫長河卷住,難以脫身。
下一瞬間,神州鼎與兩儀生滅陣已經轟然鎮壓下來,將太皇宮卷入陣中。
“四師妹,梁盤今日氣數已盡,由你處置吧,至于朱洪武,我要擒他去我娘親墳前,有什么事情,還請容后再說。”朱易轉身看向一直靜靜站在彼岸金橋上的岳紅炎:“太皇宮被兩儀生滅陣和神州鼎鎮住,神武軍近乎潰滅,他已經翻不了身,師妹你有沙羅仙護佑,當沒有危險可言,不過梁盤在合道境界強者中也是頂尖人物,此刻縱使虛弱,你也萬勿大意。”
岳紅炎雙瞳之中仿佛有火光在閃耀,她靜靜說道:“換了別的對手,我無心撿師兄你的便宜,縱使現在不敵,我也有自信將來可以親自勝過對方,將之超越,將之擊敗。唯有梁盤和朱洪武二人,越早看他們踏上末路,我越是高興,越是感激二師兄。”
“二師從未兄放心,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冷靜,因為我知道,我不冷靜,就報不了國仇家恨。我等這個機會,已經多年了,從還是孩童時起,便在等待著這一天,現在這一刻終于來到我眼前,我會牢牢抓住。”
說罷,岳紅炎已經自彼岸金橋上跳下,落入太皇宮中,沙羅妙樹仿佛一根小樹枝般,懸浮于她頭頂,隨風搖曳。
“我去為四師姐處理梁盤以外的對手。”李元放說罷,也和玄天印一起落入太皇宮里。
“皇上!”朱洪武目眥欲裂,狠狠打向頭頂的彼岸金橋,要將之震開,趕往太皇宮。
朱易平靜立于彼岸金橋之上,石天昊與十二金人都化作光流,下了金橋,將朱洪武團團圍住,但沒有動手,只是神識意念將朱洪武鎖死。
彼岸金橋轟然壓下,讓朱洪武不得脫身,朱易雙掌一合,道道氣流涌動,一重又一重力量意境匯聚,然后一起碎滅!
狂暴至極的道絕十方之法,重重轟擊在被彼岸金橋鎮住的朱洪武身上,直接將他的身軀打成碎片!
“孽障!孽障!”朱洪武的身軀,仿佛破碎的佛像,但他并沒有死亡。
虛空中沒有血液,只有朱洪武碎裂的一塊塊身體碎片,每塊碎片上都燃燒著熊熊光焰,每塊如同琉璃般澄澈的碎片,都映照出朱洪武的面孔,在一起怒吼,然后想要匯聚到一起。
朱易說道:“朱洪武,今日你再逃不掉了。”
他身上道道氣流涌動,于虛空中化作一個又一個光暗交錯的文字,然后每一個文字,都化作一個法壇,形成光暗曼荼羅諸天大結界,把一塊朱洪武的身體碎片封印在其中。
朱洪武不停掙扎咆哮:“孽障!”
隨著他的咆哮,那些燃燒著碎片不停竄動,要從光暗法壇里沖出。
“聒噪。”
朱易掃了那些碎片一眼,手掌一抬,便是一個四象大周天陣落下,將所有光暗曼荼羅諸天大結界一起收了,然后手掌拍下,法陣和結界一起震蕩,把朱洪武身軀所化的碎片打得更加細碎,幾成粉末。
以送給朱洪武和梁盤的帛金之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