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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不是玄門天宗弟子,出什么頭?

  丁潤峰淡淡看了李元放一眼后,便不再理會,對李元放的話沒有任何反應,顯然是無視了李元放的存在。

  他敢以金丹期修為挑戰元嬰期對手,那是因為他出身太虛觀,天生純陽之體,天賦驚人,又修練純陽玄心正法這樣的頂尖法門。

  李元放筑基初期的境界,丁潤峰掃了一眼便已經有了底,不屑于與之置辯。

  獅子會對虎豹豺狼的挑釁做出反應,甚至一只兔子來到爪底鬧事,也會一爪子拍死,但一只螞蟻跑來搗亂,根本不會讓獅子有任何反應。

  旁邊圍觀眾人,也感覺李元放有些孟浪了。

  若說李元放是林鋒親傳弟子,那他以筑基期修為挑戰金丹期的丁潤峰,大家多少還會抱些期望。

  尤其對方還不是尋常金丹期修士,而是出身公認神州第一宗門,天賦異秉的丁潤峰。

  陣法并非其專長,卻可以與專修陣法的地獄道元嬰期老祖較量,在那元嬰期老祖不動用法力優勢壓制的情況下,尚且奈何不得丁潤峰,何況一個區區筑基期修士。

  更何況,這李元放并非林鋒弟子,按他所言,甚至都不是玄門天宗弟子。

  李元放神色平靜,對于丁潤峰無視自己的態度也完全不著惱,只是靜靜看著丁潤峰與那地獄道元嬰老祖纏斗在一起,不停變換的陣法。

  “第七陣紋,陰進陽退,丙辰進甲亥,庚午退辛丑。”李元放突然出聲說道。

  在場眾人,多數修士聽了感到不明所以,而那三名金丹期地獄道弟子卻身體齊齊一震。仔細看戰局中陣法變化,下一刻都倒吸一口冷氣,轉過頭來驚駭的看著神色如常的李元放。

  同一時間。與丁潤峰斗法的黑袍中年人雙眼中閃過奇異目光,陣法并沒有如李元放所說那樣變化。

  圍觀眾人有陣法修為較為精深者。隱約可以看出,若是依李元放所言,方才倒是一個克制丁潤峰的機會。

  黑袍中年人沒有依言而行,并不是因為李元放說的不對,事實上,幾乎在李元放出聲的同一時間,他也想到了這一重變化,只是李元放這一出聲。他反而不好動作。

  不過黑袍中年人心中也暗暗驚詫,他能看出丁潤峰陣法中的變化缺失,這不出奇,畢竟他在陣法一道上浸淫足足上千年,輪回宗地獄道更是專長于陣法。

  但李元放一個筑基初期修士竟然也能看破,甚至還隱隱快了半分,這著實令人震驚。

  一旁的白惜淺也目光微閃,好奇的望向李元放。

  “第二十八陣紋,四六轉七一。”

  “第九陣紋,陰進陽退。己巳進丙午,甲子退丙申。”

  “第一百三十五陣紋,老陰變少陽。”

  “第八十七陣紋。陰氣加三成,可以克制對方純陽進一步增長。”

  黑袍中年人不理會他,李元放也不介意,只是一句話一句話不停往外冒,到了后來,語速越來越快,言辭也越來越簡便,應對陣法中越來越快的變化。

  “二九,陰乙申退壬亥。陽丁子進丙寅。”

  “百四十一,癸水之氣增一倍。”

  “十四。六罡化鰲形,鎖。”

  周圍眾人此刻已經不再說話。都驚訝的看著李元放,通識陣法變化之人,臉色越發凝重,其他人剛一開始還有人嘲笑李元放在那里自娛自樂,但眼見懂行的人都無比認真,這些發出嘲笑聲的人也都漸漸閉嘴。

  尤其是作為丁潤峰同門的白惜淺,目光雖然嬌柔依舊,但看向李元放的目光極為鄭重,這讓眾人更是心中打鼓:“莫非這小子并非胡說,而是有真才實學?”

  “可是…怎么可能?”

  已經成為眾人視線焦點的李元放卻旁若無人,右手掐指計算,口中不停點出破解丁潤峰陣法的變化。

  別人不清楚李元放說的是對是錯,作為當事人的丁潤峰卻再清楚不過。

  事實上,要不是對面的黑袍中年人礙于身份,很多正確應對方式因為被李元放點破,反而不好施展的話,丁潤峰的陣法早已經被破解。

  那黑袍中年人本也是陣法大家,很多變化他也能算出來,只比李元放稍微慢了半分,但就是這半分之差,若是能搶占先機,局勢立刻就會發生重大改變。

  到了這個時候,丁潤峰與黑袍中年人的斗法已經無法進行下去了,他也無法再無視李元放。

  兩人很有默契,齊齊撤了陣法,目光一起向著李元放看過來。

  那黑袍中年人目光也微微有些陰沉,李元放所作所為固然是針對太虛觀的丁潤峰,但卻也掃了他的顏面。

  只不過李元放的陣法天賦,還是讓黑袍中年人感到驚艷。

  誠然,讓他和李元放現在一起布個法陣,陣法威力他能甩李元放好幾條街,李元放幾百個陣法疊在一起威力都沒他一個陣法強大。

  但那是因為雙方巨大的境界差距和法力差距,單純只比陣法變化,眼前這個身材高瘦的黑小子竟然還能微微勝過他。

  “你方才說,你不是玄門天宗弟子?”黑袍中年人沉聲問道。

  李元放點了點頭,很認真的說道:“晚輩只是得過玄門之主幾分提點,不曾有幸拜入門墻之下,不敢妄稱玄門天宗弟子。”

  黑袍中年人冷嘿了一聲:“嘿,玄門之主當真非常人啊,只是稍加點撥,就勝過老夫千年苦修。”

  李元放搖了搖頭:“玄門天宗林前輩自然學究天人,晚輩蒙他指點,學了半分皮毛,陣法之道,只是應對陰陽變化有些領悟,其他方面的陣法,涉獵不多。”

  這說的是實話,林鋒截取兩儀生滅陣的部分陣法變化讓他學習,主要來自生滅六道中的陰陽之變。

  李元放為人嚴謹認真。學習刻苦,對于陣法一道又領悟力超群,在山上的時間中。已經學到了陰陽之變的幾分精髓。

  所以在以陰陽相生為變化的陣法造詣上,他甚至還要深過這黑袍中年人。

  若是其他門道的陣法。卻比不過元嬰期的地獄道老祖了。

  說來這也是丁潤峰倒霉,所通曉的陣法脫胎自純陽玄心正法,是頂尖的純陽陣法變化,雖然將陽氣變化推演到了極致,卻仍然處于李元放的專長范圍內。

  李元放一板一眼的回答,反而把周圍眾人逗笑了,但笑過之后,卻又一齊感到駭然。

  并非林鋒親傳弟子。甚至連玄門天宗門墻都沒有列入,只是得到林鋒的指點,便有如此精湛的陣法造詣,著實恐怖。

  “更恐怖的,是那玄門之主啊…”有人喃喃自語。

  黑袍中年人也沒了言語,心道:“久聞玄門之主掌握有一門頂尖陣法,奧妙無窮,可以媲美三大圣地的守山大陣,看來傳言非虛,即便是陣法。玄門之主也有深厚造詣。”

  丁潤峰盯著李元放,神色依然平靜,但目光專注。徐徐點頭:“很好,便如同方才那位地獄道的前輩一樣,我也不用法力差距欺負你,咱們便較量一下陣法變化。”

  雖然方才被李元放不停點破陣法中的破綻,但丁潤峰自信依舊,紙上談兵和實戰畢竟是有差距的,實戰中諸多因素都會影響最終勝負。

  這個道理李元放自然也明白,但他毫不在意,當即拱了拱手:“請道兄指教。”

  一旁的白惜淺看著即將展開戰斗的二人。突然問道:“這位李道友,可是師承北極冰海河圖老祖?”

  李元放微微一愣。白惜淺微微一笑,輕聲細氣的說道:“惜淺觀道友方才推算陣法的路數。雖然玄奧多變,但底子似乎出自河圖老祖門下,不知對也不對?”

  “不錯。”李元放點點頭。

  白惜淺輕聲說道:“河圖老祖昔年身隕于鯤鵬秘藏,實在是場憾事,李道友還請節哀。”

  李元放臉上露出黯然之色,卻聽白惜淺接著說道:“說起來,李道友卻與我太虛觀還有幾分香火之情,昔年河圖老祖曾與家師見過一面,家師事后曾說,河圖老祖之陣法,元神之下散修,可稱第一。”

  李元放抬眼看著她,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白惜淺輕輕笑了笑:“不知李道友可曾見過令師有一副天升幻云陣圖?”

  李元放沉默了一下,點點頭,白惜淺提到天升幻云陣圖,他便知道對方所言不虛,其師尊當年確實指點過河圖老祖道法。

  白惜淺和丁潤峰見狀,臉上都露出笑容。

  誰知下一刻,李元放突然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機會難得,在下請兩位道兄指點一下天升幻云陣!”

  圍觀眾人都為之愕然,白惜淺和丁潤峰也都是一呆。

  李元放沉靜的目光已經從丁潤峰那邊轉到了白惜淺身上,他并非忘了河圖老祖的教導養育之恩,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方,換一個情況,他會對白惜淺,對太虛觀極為尊重。

  但眼下這種情況,對方分明是挾恩圖報,要壓制自己,純屬居心不良。

  李元放是個純粹而又固執的人,越是這種情況,他反而更加不會退讓,林鋒對他同樣有再造之恩,對方辱及玄門天宗,他就不能坐視不理。

  白惜淺嘆了口氣,丁潤峰淡淡說道:“我之前的話或許確實有些唐突,但那也應該是正牌的玄門天宗弟子來問責,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場上,越俎代庖?”

  你又不是玄門天宗弟子,你出什么頭?

  聞聽此言,李元放雙眉猛然擰成一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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