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出發是上午,抵達薩丁尼亞也是上午。時差這玩意兒很折磨人,愛麗絲連連打哈欠,腦袋一歪就睡著了,抵達蒙卡列里宮時才醒來,她伸了伸懶腰,迷糊的問:“爸爸,為什么天還沒黑?”
安峰搖頭:“再多睡會兒你就知道了。”
管家惠勒拉開車門,問候道:“歡迎回來,親王殿下。”
“上午好。”安峰把帽交給他,另一邊的愛麗絲下車,也打招呼道:“很高興見到你,惠勒先生。”
“我的榮幸,殿下。”他鞠躬點頭。
和傳統的英式管家一樣,惠勒也是本土英格蘭人,年前被布蘭登千挑萬選相,還親手培訓了半年,之后年事已高的布蘭登光榮退役,女王特地賜予他“榮譽公民”和優質服務勛章。
從惠勒身上看到不少布蘭登嚴謹的影,但他更富有活力,十出頭,身強力壯,諸如親自為女王開車,持獵槍打野鴨等事情都很擅長。布蘭登臨走前說這個王室需要年輕和活力,惠勒就是。
以現在的效果看,全體四十五名傭人,精氣神都很不錯,偶爾的空閑會有集體活動,女王也很贊賞,人人平等雖然無法實際做到,但她并沒有看低任何人,只把他們當做從事家政工作的專業人士。
傭人提著行李,管家跟在安峰身旁,安峰隨口道:“她最近在忙什么?”
“夫人和首相以及議會討論政治上的事情。”惠勒說,“聽說是非法移民的問題,最近報紙頭條熱門。”
“非法移民?”安峰聞言,搖搖頭:“不是好事。”
“民間有兩派態度,一種是寬容,一種是杜絕漏洞。”惠勒適當的說。
“詳細的呢。”安峰讓他繼續說。
“寬容的人群比例較少。屬于比較有愛心的人士,他們希望政府能夠接納這些無處可走的移民,反方則列舉了非法移民帶來的壞處,對社會秩序的影響,以及最關鍵的福利政策上,有些比較偏激。”
“比如?”安峰說。管家說話很得體,他注重言辭,敏感處會詢問。
“偏激一方就說,如果拉低整體公民的社會福利去填補這個窟窿,是正確的事情——只要寬容的人群或者議員身先士卒,進行三五年的測試后,還保持立場堅定的話,他們也持肯定態度。”
“胡來。”安峰笑了。
惠勒說:“因此支持國家出臺更具體移民政策的民眾居多,非法移民的前車之鑒在西班牙和法國身上上演。帶來了很惡劣的后果,議員們也很慎重的對待此問題,夫人一直在關注事情的進展。”
他們來到二層女王的私人辦公室,惠勒敲門后推開,安峰帶著愛麗絲走進去。
喬安娜正背對著他們,手拿無繩電話。她今天倒是職業女性的打扮,白色清涼的襯衫,襯衫下擺束在職業裙內。一頭燙卷披肩發很氣質,說是女王。現在倒更像企業的高管女強人。
聽到聲音的喬安娜轉頭,朝他們點頭,嘴里說:“我不管少數人的想法,就先讓這件事情平緩過去。”
“沒錯。”她的語氣毋容置疑,“拿出該有的態度來,立即執行。”
她放下電話。走上前來,安峰和她抱抱,親吻她臉頰,然后問:“什么事情還得讓你親自下命令?”
她搖頭:“議會因為一個新的財政法案變得火藥味十足,兩幫人鬧起來了。解決不了就找我。”
“誰讓你是他們的頭兒呢。”安峰笑著,這就好像兩幫孩掐架,最后難分難解就來找家長。
喬安娜看向旁邊的女兒,愛麗絲從身后變出一個盒:“給你的禮物,從國買的珍珠手鏈。”
她用上那種審問式的眼神。
安峰當起了和事老:“你先收起禮物,她費了不少心思的。”
“找的可辛苦了呢。”她小聲嘀咕。
管家見狀,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輕輕的關上門,并且守在門外,家事不可外揚。
喬安娜接過禮物,愛麗絲果斷的說:“我錯了,媽媽。”
喬安娜靠在桌前,抱著雙臂,問道:“那個男孩,你嘴里說的那個,他怎么樣?”
安峰到沙發上去坐,這種事情不摻和。
愛麗絲說:“有點高,有點帥氣,不過心思很花,吸引女生光靠裝出來的滄桑感,一點兒也沒有內涵。”
喬安娜說:“你能看到這些,證明你是思考過的,人不是怕看錯,而是錯了之后還不清醒。”
“所以?”她抬頭。
“你做得對,對那種家伙不必口下留情。”
“啊哈。”她忽然笑了。
“這個古怪的詞請去掉。”喬安娜說,“但是,你作為一名準公眾,尤其是往后的幾年,你會受到非常多關注,預防的手段沒有半點,這方面是典型的失敗。教訓記住,下次給我杜絕它。”
“清楚了,媽媽,我一定會的。”她低頭。
喬安娜點點頭,她看了看她,然后上前:“媽媽你拆禮物唄,我給你挑選了好久,走路腿都快斷了。”
“你得等我先看看。”喬安娜拿起禮物。
“還要看啊…”她拖長音。
“好吧。”她打開禮物,里面是一條串起來的珍珠手鏈,白亮的珍珠是女人難以抵御的色彩。
“我幫你戴上。”愛麗絲很貼心的說,“漂亮吧?”
“很不錯。”喬安娜親吻她額頭,“給你的獎勵。”
“我才是最喜歡你的女兒,處處為你考慮。”她抱著媽媽自豪的說。
喬安娜笑了:“你這機靈的小姑娘。”
辦公室里待一小會兒,電話又響起,她按下電話機的接聽,助手的聲音傳來:“夫人,首相的電話,他說事情比較緊急。”
“接過來。”她拿起電話。
愛麗絲朝他們擺擺手。口型:“我去找弗雷德。”
安峰點頭,她悄悄退了出去,喬安娜皺著眉頭和對方通電話,留下很多“等我考慮”的答復后,掛斷。
坐沙發上的安峰問:“又發生什么事了?”
“我們的北方鄰居,科西嘉的老問題。”
“詳情呢?”安峰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過來我這邊說。”
喬安娜走過來,安峰就把她拉到腿上坐下,她扭捏著:“別這樣,影響不好。”
“你是我妻,有什么不行的?”他反問道,摟住了她的腰,讓她更舒服的側坐在腿上。
“真服了你。”她搖頭,“是這樣的,科西嘉從幾十年前就鬧到現在。目前他們想并入薩丁尼亞。”
“法國的態度呢?”安峰問,科西嘉人羨慕死薩丁尼亞的福利了,可惜法國一直不肯放松這塊領土。
“政府有所松口,總統的顧問和曼奇尼談過,隱晦的表達,得到些代價以及深層次的合作,就同意科西嘉公投。”
“什么條件?”安峰問。
她說:“核心軍事技術和大量的金錢。”
“想得美。”安峰搖頭,“科西嘉那兒就是一個鄉下地。還都是山,發展那里我還不如去租土地。”
她說:“可是政府和很多議員對那塊土地感興趣。如果能夠納入囊,,不再是歐洲墊底的。”
“讓他們去死。”安峰說。
喬安娜皺眉看著他:“你真要我這么說?”
“讓我想想。”安峰撐著腦袋,“添加那塊地方的確能夠炫耀國土,終于比比利時的面積還大,但當地人很排外。自稱驕傲的科西嘉人、拿破侖的故鄉,阿爾及利亞后裔素質很差。”
她問:“那你認為怎么回復?”
“你是女王,把責任推給你的政府,就說…就用反對非法移民那一套,把大家的福利平均過去。都認為合適的話就干。如果民眾反對的話,你就解散議會,炒他們魷魚,統統喝西北風去。”
“好主意。”她點頭,這是典型的事情好就有女王的功勞,事情壞了,政府背黑鍋。
“還是你棍意多。”她再說。
“這是一個很靈活的,非常取巧的創意!”安峰強調道,拍拍她屁股,“不是胡說八道想出來的。”
“我不認同。”她笑著搖搖頭。
安峰的話題卻不在這點:“手感不錯,里面沒穿?”
“我不想討論這個。”她說。
“這是你的辦公室,游走在被發現和隱蔽的邊緣。”安峰的手指頭在她套著絲襪的大腿上游走。
“別玩這些,我和你說正經的。”她按住安峰邁向深處的手。
“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安峰抬頭,“或者是一條細細的線?”
“不,是無痕的。”她說。
“噢!不要這么快說答案。”安峰捂額頭,“你至少得反抗一下。”
“不!”她搖頭,“我現在不想玩這個。”
“好吧,時間歸你。”安峰松開手。
“生氣了。”她說。
“不。”他也搖頭,“繼續說吧,你肯定在想,即使實施了這些政策,但最后科西嘉仍舊被允許公投了,該如何是吧。”
“不要這樣。”她靠過來,很委屈的:“我錯了。”
“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討論事情,女王陛下。”安峰說,“還有把你的手從我胸前放開,我不是隨便的人。”
她停下撫摸他肌膚的動作,正經的說:“誰知道呢?萬事不定,而且科西嘉時不時給法國鬧點事情,更誤會的是,法國人從某些議員嘴里得到風聲后,就以為我們很想要擴增領土,或緒動示好呢?”
“主動示好我也不給他們用月球的基地。”安峰撇嘴。
“所以這里面很麻煩。”她說。
安峰說:“你操心這些干什么,你只負責總體的意見和命令下達,這是那群狡猾政治家該考慮的事情。”
她知道了:“還有‘事情不對時就炒魷魚’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