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安峰轉了工作方向。
機器人公司的研發主管,科林.霍夫曼顯然沒有讓他失望,短短的幾個月時間,第二代外骨骼就已經有了雛形,雖然距離安峰要求的貼身輕便仍有差距,但那畢竟是第三代的任務,現在主攻第二代。
霍夫曼的工作集中在上肢部分,根據安峰的計劃,這是整體工作的50%,開頭是最難的,原以為需要半年,但這緘默少語的家伙居然屢次刷新安峰對人類天才的認識——這家伙的腦筋太好使!
就是安峰自己來做,他都沒耐心反反復復測試幾十上百遍。
而霍夫曼卻享受這個過程。
如果他在生活方面也像正常人的話,會很討喜的,可惜事情不能十全十美,除了專業內容,霍夫曼就是個超長神經反射弧,悶葫蘆外加不懂生活的書呆子。
安峰為了加快研發速度,便加入研究工作。值得表揚的是,這是他少數幾次愿意主動參與到工作的例子。
與前面的石墨烯、癌細胞不同,擁有一套外骨骼,以及幾只通曉人性的機器寵物是他的理想。當其他事情穩定后,他成了標準上班族,每天送妻子上學,九點鐘上班,下午三點鐘回家…如此重復兩個星期。
除了外骨骼,公司還成立了仿生機器、寵物機器、飛行機器等研究小組,雖然外骨骼的速度最快,但其他組別在安峰的提點或者指導下,進展也不慢。最近他就收到一個新玩具:四旋翼水平同軸飛行器。
它有兩個巴掌大小,擁有四個中心對稱旋翼,能接受無線指令,裝載gp能源特別定制的高能電池。能持續五個小時的飛行,下置一枚廣角高清攝像頭,如同蒼蠅的復眼,能錄制高達2tb的視頻。
控制端能應用于多種設備中,相當于一個多平臺app,能夠在手機上、平板上使用。操控也就像玩游戲一樣,手指輕點便可,只不過接受視頻圖像需要一定的帶寬,當離信號塔遠的時候,只能降低為標清的視頻。
安峰現在就用平板操控飛行器,平板內容顯示著機器人公司外面的景色——空中的。不是高清,但可變焦距足夠讓他辨清路牌文字,或者車輛的車牌號。切換模式,還能夠邊錄制。邊拍攝高清圖。
咔擦一下,一輛從機器人公司門口經過的車子被拍攝,開車司機正很享受的在挖鼻孔,表情怪異,安峰干嘔幾聲,刪掉高清圖…有時候嘛,這些太厲害的科技也不是好事,能夠忽略才是美。
安峰控制飛行器飛遠一些。它的可操控的半徑是3公里左右,最高升限在300米。當飛行器飄到一棟辦公樓的五層時,發現一名正在彎腰在辦工桌前忙碌的妹子,標準裙裝制服,屁股圓翹。
“嘿,發現美女!”安峰笑了,可惜缺點是它無法發聲。也無法投影文字,要不然都可以調侃一下美女了。他放下平板,在一旁記錄缺陷,發聲和投影文字都是有必要的,關鍵時能夠傳遞信息。
看美女并非本意。記錄缺陷后,安峰操控飛行器折返。
“飛行速度還是太慢。”安峰嘀咕著,攝像頭拍攝到正在撓頭的霍夫曼,飛行器在他面前晃了晃,以示存在。
霍夫曼抬頭看著,然后低頭唰唰唰在紙上寫字,紙張立起來,上面寫著:不能夠采集聲音,永遠是半成品!
“混蛋!”安峰笑罵道,讓飛行器小組知道辛勞成果被這么評價,看看他們晚上會不會蒙麻袋敲你的悶棍。
霍夫曼繼續寫:手臂的動力反饋遇到麻煩。
安峰抬手看表,快下班了,但如果拒絕的話,這家伙又該糾結一晚上了…安峰讓飛行器降落,拿起西裝外套,穿上后跑下樓,往倉庫走去。改裝后的倉庫已經成為霍夫曼和他“機器人大軍”的總基地。
第二代的機器手臂確實完工了,但在力反饋上有點問題。
比如開槍,單手握著手槍開火,手臂會受到向后的力,如果是正常狀態,安峰的力量足以抵消后坐力,保持槍口平穩。但穿戴外骨骼時,計算機會把向后的力誤認為是肢體動作,并迅速做出反饋。
這就導致,開一槍后,手臂動作會讓槍口指向天,非常夸張。
安峰和霍夫曼目前得攻克難關,意味著他們需要設計更密集的感應器,收集肌肉的動作,以每秒鐘數千次回饋給計算機,并讓計算機快速判斷,什么動作是自主的,什么是非自主的,再做出準確反饋。
霍夫曼說道:“我把硅芯片都試了一遍,運算速度跟得上的,能耗太高;控制能耗,但運算就不行。”
“硅技術不行,就用gp公司的實驗品吧。”安峰說。
霍夫曼點頭:“這是個好方向!”
幸虧他們先天條件好,有足夠強大的石墨烯計算機,有充足的超級電池,只需要在信息反饋上下功夫,遲早會解決…研究持續數天后,新設計出來的芯片加入到外骨骼手臂中,安峰再次穿戴。
為了減輕重量,外骨骼的材料盡可能采用碳纖維或者航空合金,要求輕盈的同時保持堅固性。他靜坐著,由兩名技術員給他裝上外骨骼手臂。現在這套外骨骼非常靈巧,主要有一套液壓以及電子的混合助力系統,它就是力量關鍵,當然也在小手臂以及手指上裝有助力系統。
光是緊貼著他右手的機械,就有大大小小超過二十套助力系統,最大的就是模擬人類肱三頭肌和二頭肌的外骨骼,它力量龐大;而最小的,是五根手指頭,每一根手指頭的伸、屈都相應有助力提供。
這樣就意味著無論是什么動作,就算是挖鼻孔,付出的力量都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
花了十分鐘安裝完畢。系統能源由背在身后的電池包提供,電池可不一般,它gp能源特制的,最頂級貨色,市面上買不到,目前處在最高機密狀態。它的能源能夠提供機器工作超過30個小時。
霍夫曼后退幾步,說:“可以進行實際穿戴測試了。”
安峰慢慢站起來,由于沒有全部裝備外骨骼,所以感覺重量都壓在右手上,實際并不是太重,別看它挺大的,由于肯下血本,總重才三公斤多點,安峰嘗試著抬了抬手臂。這次的反饋非常靈敏。
“感覺…比上次好,反饋更快。”安峰說,單以肉眼來判斷,是分不清區別的,只有穿戴著才能通過細微的變化感受出來。安峰走了幾步,慣例是重物環節,五十公斤重鐵箱子。
這次沒有鐵鉤,完全是依靠五根手指頭以及肱二頭肌。手指頭輕輕接觸到握把。稍微用點力氣,手指頭緊緊并攏起來。只用平時一半的力氣就已經感覺握得很緊,再往上一提——毫無壓力。他動作一變,手臂伸直,平舉重物——這極其考驗計算機反饋速度,但仍是迅速。
安峰氣也不喘的說:“感覺只有十公斤左右。”
“來更復雜的動作。”霍夫曼說。
安峰接下來的挑戰是:充滿氣的氣球。穿外骨骼玩氣球和平時截然相反,計算機反饋的力量稍微增大一點。就會捏爆氣球,上次炸了十幾個…安峰小心翼翼的觸摸氣球,張開手掌把它抓住,輕輕拿起來。
安峰看著在手中保持原狀的氣球,松一口氣。
“數據很不錯!再來點輕快的動作!”霍夫曼在電腦上記錄著。其他研究員們神情各異。畢竟樣板只有一套。
就是老板身上這一套,由于它是量身定制的,手臂長度,手指頭長度都是安峰的數據,其他人可穿不上,因此它的成敗關乎著機器的未來,包括上百萬的研發費用到底是打水漂還是大滿貫。
安峰顯然也對這套造價昂貴的手臂充滿信心,他抓住氣球,把它往上拍——第一下,氣球輕松升空,他換了個反手的動作抓住氣球,動作突然,但仍沒有炸開,他再扔,再以其它非常別扭的動作來抓…如此十幾次后,最考驗靈敏的細節都沒有出差錯,氣球抓在手中,仍是安然無恙。
明顯感覺到霍夫曼也松了口氣:“很好!計算機數據都在誤差值內!”
“來下一個測試。”
槍械環節是安峰特地要求的,為此還專門開辟了一個小型地下射擊場——因為圣荷西的地區法律對槍支管理很嚴格,他們只能按要求低調行事。在地下射擊場里,安峰裝填了一把格洛克手槍。
抬起手,槍口對準十米外的靶子開火,一直到清空整個彈匣,高速攝像機記錄他的每一個動作,一萬幀的攝像機,意味著它能夠分解子彈從槍膛里噴出來、氣體以及火焰往周圍擴散的超慢動作。
而這些慢動作中,安峰手臂搖擺的幅度被控制在了最小的程度,槍械的后坐力試圖影響安峰的動作,但感應器以及靈敏的計算機這次終于緊密合作,讓每一個自主動作被反饋,非自主被忽略。
研究員們臉上寫滿喜悅,這意味著什么他們清楚。
安峰打空彈匣后,熟練的把空彈匣卸掉,驚嘆道:“真厲害,就感覺這套機器和自己的手臂一樣,完全分不出是自己在作用還是機器在作用,靈敏程度獲得了極大的提升,已經是成功之作!”
安峰腦袋里有資料,所以他知道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半成品。
這次的感覺對了!再把左手臂制造完成,接下來再做脊椎的、腿部的兩項——它們要比手臂容易很多,因此手臂占據50%的工作量,只要克服手臂的難點,往后的工作可以舉一反三,頂多是費點時間。
全面完工后,有骨骼沒有護甲的乞丐版鋼鐵俠就會面世